“姜伯恩,你口口聲聲說我變了,那你呢?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秦家小姐秦雨萱書信傳情,利用我讨好權貴,故意騙我走錯地方,買通人将我推入沈縛懷中。”
姜妩目光譏诮地掃過姜伯恩聽見秦雨萱的名字後瞬間驚慌的臉,嘴角諷刺的弧度加大了不少。
“你休要胡說八道!我何時和秦雨萱書信傳情?”姜伯恩強行掩飾自己的心虛,理直氣壯地道:“曲池宴分明是你自己走錯了方向,被人撞進沈縛懷裏!都是巧合!”
姜妩懶得與他争辯,語氣幽然道:“你不肯承認秦家小姐,我也不想紅口白牙玷污秦小姐的清譽,但曲池宴的事,待我入了國公府,便求着沈縛帶我去曲池轉轉,順便找到那日曲池撞我的人,自會真相大白。”
她餘光瞥見姜伯恩陡然蒼白的臉,低頭笑道:“不過我倒不怪你,若非你,我也沒機會見到沈縛。”
“你……”姜伯恩被姜妩的三言兩語,氣到渾身都在發抖。
姜妩繼續道:“我記得你原本姓馮,當年爲了報答我爹收養的恩情,改姓爲姜,日後還是改回你的本姓吧。”
語畢,姜伯恩猛地擡頭:“阿妩!”
他終于意識到要失去姜妩了……
姜妩同他言盡,徑直回了自己的東院。
……
翌日,國公府晌午便派人來接姜妩,婆子丫鬟将東院擠得沒有落腳地。
姜妩換上了昨日的嫁衣。
雖然不比迎娶正室的嫁衣,卻也華貴無比,繡工精美,用得也是上好紅綢。姜妩的膚色本就白皙,五官疏豔,如此明豔的顔色也壓不住她的美,稍稍擡眸便心晃神搖。
妾室也沒有紅蓋頭,姜妩隻能用一柄精巧的扇子稍作遮擋。
姜伯恩站在人群裏,看着笑靥明媚的姜妩,忽然生出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悔意。
姜妩已經俯身坐進了軟轎,一路過街穿巷,從國公府的小門被送進了沈縛的住處,再一次走進熟悉的院子。
許嬷嬷同她道:“夫人稍等,少爺被召進宮還沒有回來。”
妾和妻的區别就是夫君沒必要專門爲她騰出空。
“嗯,我知道了。”姜妩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委屈和不滿。
前世沈縛處處依着她,順着她。她親手糟踐了他的真心,這世她想好好彌補他,隻要能伴着他,就心滿意足了,又豈會委屈和不滿。
許嬷嬷看着女子淺笑盈盈的眸子,不像坊間傳聞的心機叵測,突然有點可憐她。
但她也沒再和姜妩多說什麽,交代院裏丫鬟幾句後,轉身去主院回禀夫人。
眼下将将入秋,但房裏喜燭燒着,有點悶熱。
姜妩心裏既期待又忐忑,前世她和沈縛的新婚夜可以用不歡而散來說,她惶恐不安的等到後半夜沈縛回來,在他要靠近自己時,她握緊簪子紮中了沈縛,鮮血刺目……
這世她絕不會這麽做。
但她想到接下來要和沈縛發生的一切,心就跳的飛快。
而且沈縛雙腿殘廢,就意味着要她來主動,哪怕是多活一世的姜妩也沒有經過人事,沈縛開始對她沒什麽興趣,後來對她有興趣了,也舍不得強要她……
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了桌上的酒杯上。
姜妩的眸光閃了閃,想也不想地給自己倒了杯壯膽。
很快酒勁兒就上來她的整張小臉紅撲撲的,同時腦袋也昏昏沉沉,昨晚她的情緒有些高昂沒睡好,忍不住往床上靠了靠。
等男人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新進門的小姨娘抱着枕頭,睡得腦袋一點一點的,那鮮紅衣遮掩的白皙頸項仿佛在無聲地引着沈縛的視線。
本來就靜的屋子,也徹底陷入了死寂。
許嬷嬷趕過來看到姜妩的樣子,驚得說不出話,當即要将姜妩叫醒,卻被大手擋了回去。
沈縛那雙狹長的鳳目,在燭光的搖曳中渲出幾分興味兒。
“開窗。”他突然開口。
聲音低沉沙啞,仿佛有點滞澀。
話落,姜妩身旁的窗戶全都吱呀聲打開了。黑夜裏,幾道暗影,迅速地隐退下去。
姜妩感覺到一陣寒風侵襲,猛地驚醒,擡頭便看見坐在離她幾尺遠的沈縛。
男人穿着玄色長袍,絲滑的面料看着就知道是極好的,腰帶懶漫的系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則握着把泛着冷光的銀剪,散漫不經地剪着喜燭的燭芯,俊美如斯的臉晦暗不明,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麽。
沈縛看着醒來的姜妩原以爲她看到自己會露出害怕恐懼的神情,豈料姜妩忽然沖他燦爛一笑,兩頰的梨渦又甜又勾人,沖他喊道:“夫君。”
沈縛的手中把玩的銀剪一頓。
姜妩酒勁兒上頭,看到沈縛就想親近,但是她站起身沒能使上力,又重新跌坐回去。
沈縛輕嗤了聲:“姜家的規矩便是如此?”
“不是不是。”姜妩連忙擺了擺小手,她雖然喝醉了,也分辨得出男人的情緒,感覺他有些生氣,張了張嘴想認錯,聽見男人道:“剪燭芯本是你該做的,我替你做了,應不應罰?”
罰?
姜妩歪了歪頭,想也不想地點頭:“罰!”
饒是沈縛也因她的爽快詫異了下,又掀眼皮看了看她,道:“夫君未歸,自己酣睡不醒,應不應罰?”
“罰!”姜妩又點了下頭,發間的钗飾差點被她晃掉。
沈縛看着有些憨傻的少女眯了眯眸,那日故意往他懷裏倒的時候,可聰明機靈着呢。
“還不過來?”想到曲池的算計,他的聲音冷了冷。
姜妩趕緊起身朝沈縛走了幾步。
她現在腦袋暈乎乎的,心裏想着沈縛的罰,又想着自己該伺候沈縛洗漱更衣,腰間卻蓦然被沈縛手中尖銳的銀剪抵住。
少女的杏眸愣愣的瞪大。
還沒反應過來,沈縛的手指一動,鋒利的剪刃喀嚓剪斷姜妩的腰帶,衣衫頃刻掉落在地。
少女隻剩下薄薄的中衣,其餘全部暴露沈縛的眼前。
男人唇角彎起無比惡劣的弧度,語氣戲谑道:“侍寝見到夫君還穿着衣服?”
姜妩有些渾渾噩噩的頭腦瞬間捕捉到了關鍵詞。
侍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