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時間已到了下午三點鍾的時間。
準備拍攝的事項已經就緒。
導演,劇務。
陳德笙安排統籌時,甄子誕也過來磕瓜子了。
今日已無戲,卻是來看戲,也是一種樂趣。
“導演你拍你的,不用管我的。”
甄子誕磕着瓜子說道。
不僅僅甄子誕來了,李玉春她們也湊了過來。
美其名曰是來學習的。
畢竟從頭到現在,表現最差強人意的就是這位歌手出道的明星了。
而李玉春也順便來詢問甄子誕關于接下來的打戲問題.其實這個才是主要原因。
咱文戲演技演差了,這武打拳鬥的動作總不能再差了啊。
能接受墊底,但墊底的太過分也不行。
甄子誕也樂意指點後輩兩手,說道。
“你呢,到時候晨練的時候和我一起,伱的動作底子其實不錯的,是有舞蹈功底。”甄子誕笑了笑道:“稍微訓練一下,這個武打動作的戲份也不會表現的太差的。”
一來二去之下,這小小的内景戲的地方,竟圍着不少人了已經。
陳德笙倒是無所謂,來呗,都來呗。
無非看戲這件小事兒。
當然,這些演員們都圍了過來,讓陳德笙沒什麽意外。
但接下來圍過來的人就讓陳德笙意外了。
劉正輝,陳可星,還有一衆華影的高管也來到了這兒。
這才是讓陳德笙有些意外的地方。
“你們怎麽來了。”
“怎麽,我們來不得嗎?”劉領導微微一笑道。
“那倒不是,就是沒提前通知有些意外。”陳德笙趕忙改口道:“提前說,我們這裏也不至于會招待不周嘛。”
“哈哈哈,招待就免了,老陳昨晚請我們大魚大肉,茅台酒吃喝的都快膩歪了,再吃的話恐怕這身子骨都受不了了。”劉正輝笑了笑。
這就是一次金主的突擊檢查。
“這一次《十月圍城》的企劃華影自主投資部門的人都很重視。”陳可星在旁邊說道:“我們人人影視也是,是我們制作的最大的一個投資了。”
大到以至于下到一個小配角的角色都要讓陳可星他們親力親爲的去選。
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這一點陳德笙也是知道的。
《十月圍城》的成分,集合了獻禮,票房需求等各種需求。
相當的重視。
陳德笙自己也很重這部《十月圍城》自從《十月圍城》的選角籌備以來,他都沒怎麽睡好覺。
這一項企劃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
理解領導的心情,也理解自己的心情。
但.
怎麽說呢。
就是這個時間點有但不巧。
之前胡君,王學義他們飙戲的時候怎麽不來呢。
那時候讓他們看看兩位演技派飙演技的時候,說不定金主爸爸一個滿意,後續的工作,資源的投入也好展開啊。
在這個階段,金主他就是大爺,得好好伺候。
可惜偏偏到了這個時間點。
飙戲的巅峰期已經過去。
接下來就是李清。
李清,王學義,還有謝鋒霆的戲了。
“老王啊,稍微用點力,等一下就看你的表現了。”
陳德笙呢喃道。
而旁邊的領導們也都拉着凳子坐下了,交頭接耳的讨論。
“那位年輕的演員的形象挺不錯的。”另一邊,一個華影的領導看着鏡頭裏的年輕人碩導:“算是年輕演員裏很有氣質的。”
“這位演員叫做李清,就是之前替了黎鳴下去的那位年輕演員。”劉正輝笑了笑道。
“哦!就是他啊,不知道他表現怎麽樣,能讓你覺得能夠替掉黎鳴。”
那位華影的領導也有些意外道。
他也聽劉正輝提過這一茬。
一個角色上,他選擇了一位年輕的演員,而沒有選擇黎鳴。
“有趣,看看這位演員有什麽魔力能夠吸引你選他。”
“哈哈哈,我眼光也不一定是對的,看看就看看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德笙在一旁聽着隻能是暗道有些無奈。
這關注點都放到了李清身上去了。
隻能在這裏希望,李清的文戲水準了
可别讓金主領導失望啊。
在片場之内的李清也絲毫不知道片場之外發生的事情。
王學義和謝鋒霆也在自己背自己的台詞。
“打起精神來,準備入戲了。”王學義看着謝鋒霆笑道。
謝鋒霆也點頭說道。
“沒問題的。”
随着場記的一聲準備拍闆之後,拍攝便開始了。
李清渾身松弛的躺在台階上。
看上去爛醉如泥。
其實他不是爛醉,而是比爛醉還要更加的堕。
被大煙荼毒的身軀。
“劉公子。”
阿四拉着車,丢過銀元。
他接過了阿四丢來的銀元。
手相當的穩。
一鏡就直接就到底了。
這個表現确實是讓陳德笙有些意外。
一愣。
外相的脫力和步履蹒跚。
表現的不錯。
那種弱者的感覺。
拿捏了。
但當那銀元飛掠過去的時候。
手接着這銀元。
這一手,就很硬。
“功夫還是有點俊的。”
劉正輝贊歎這功夫。
連陳德笙都覺得,這一手就相當的不錯。
此處,所展現的東西。
另一邊,華影的那位領導卻是說道。
“這位年輕演員确實是不錯,神态表現,虛浮又不失力氣。”
從這裏,就能看的出來。
這位劉郁白。
在他堕落虛弱之下,還蘊藏着别的一面。
從影視的角度來看,這是能夠引起别觀衆的好奇心。
好奇在這位乞丐的軀殼之内,隐藏着的是怎麽樣的靈魂。
這第一場戲,就給了陳德笙一個開門紅。
“好。”
陳德笙還挺高興,這李清的表現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接着就是一段獨角戲,佝偻堕落的身子,進入了屋子裏。
屋裏傳來聲。
“劉公子到,準備煙槍!”
劉郁白佝偻着身子,從剛才李玉堂手裏拿下的一枚銀元,轉手就被用來抽大煙了。
人設就立起來了。
劇情在這裏,李玉堂在集合一切能夠保護孫先生的有生力量。
他想到了劉郁白。
此時,王學義臉上的情緒變化也很複雜。
對于這位武狀元的态度。
李家是如何發迹的,便是因爲劉郁白的堕落,将産業低價賤賣了出去給李家。
不管如何,對于這位堕落的武狀元,李玉堂的心中都是有着些許愧疚感的。
這也爲後面的劇情做下了鋪墊。
爲後面李玉堂的改變做出鋪墊。
他完全沒必要對劉郁白愧疚。
商人的行爲,你情我願。
你願意堕落,我便也願意買賣你堕落帶來的超額利潤。
我可是商人啊。
最後的最後。
因爲這一處的鋪墊和伏筆,李玉堂最後依然是沒有和泥腿子産生的共情,但他卻尊重了兒子的理性。
回到招募劉郁白這件事上,李玉堂拿出了他的家傳鐵扇,遞給了李玉堂。
“你要我做什麽?”劉郁白佝偻堕落的身軀,身影在看到這家傳的鐵扇時,迸發出了一點光芒來。
拿起了這鐵扇。
劉郁白真情流露,眼神溫柔。
他在想着什麽呢?
家族的榮光?
這可是家傳的鐵扇啊。
也是少數能讓劉郁白展現演技的時候。
此時此刻,李清的眼神卻是讓人們都出乎意料之外。
這種溫柔,是因爲對家族覆滅的緬懷嗎?
不對的。
他感懷的不是家族的榮光。
而是别的東西。
不管這是什麽東西。
他的眼神,演技的表現,都讓人感到他的演技。
李清入戲了,進入了劉郁白的角色,眼神,神态,舉手投足之間。
都在展現他的角色本質。
演技爆發了。
不管表現的情緒是對還是不對。
他的演技,就是在爆發着!
此時此刻,陳德笙都快忘掉了旁邊的金主領導們了,就想着要好好的拍攝這一場戲。
狀态出奇的好。
而此時,距離李清更近,面對面的王學義,突然感覺到李清的眼神。
李清的情緒。
他緬懷的不是榮光。
而是一個女人。
一個,劉郁白忘不掉的女人。
此時,王學義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我想你幫我保護一個人。”
“把最危險的地方交給我。”劉郁白語氣沙啞的說道。
眼神溫柔,慢慢的變成一種堅定的淡然。
前方無路,我自不求活路的淡然。
拿着這鐵扇,劉郁白起身,身子筆挺的。
精緻的鐵扇和他的相貌格格不入。
“你說,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有錯嗎?”劉郁白背對着李玉堂說道。
此時,李玉堂頓了頓說道。
“錯的是愛上不該愛上的女人,你父親的女人。”
“是嗎?”
劉郁白的眼神依然溫柔無比:“我說錯了,但她錯了嗎,她分明沒必要死。”
這就是劉郁白拿到鐵扇時的心态。
想到的是那位被他害死的女人。
劉郁白放下了财富,地位,選擇了自我流放,贖罪。
他能懲罰自己,卻怎麽都不明白,爲什麽被愛上的那個女人要死。
爲什麽?
此時此刻,原本這一幕戲已經要結束了。
然而李清卻是側對着鏡頭而走。
從佝偻,到挺直身子。
再到筆挺。
對的。
爲什麽。
錯的不是她。
是我。
是這個時代。
掀翻他吧。
念頭至此。
髒污的乞丐,張開家傳的鐵扇。
現在,他是劉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