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有意躲避她的觸碰，隻不過是身體下意思做出的反應。
可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小川從前最喜歡被她這樣親昵地摸腦袋，每次都會害羞到臉紅，緊張到手足無措，但還是僵硬地任由她觸碰，像一隻被馴服的乖巧的小狗。
現在呢？
他不再是她聽話的小狗了嗎？
舒明雅咬了咬唇，突然想起什麽，眸光微動，“小川，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很快就要高考了吧？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想要去L國留學呢。”
聞言，淩慕川不假思索地說：“哦不了，我現在不打算去L國留學了。”
舒明雅牽起的唇角微微一僵。
其實她後邊兒還有一截話沒說完，但在聽到少年否決得如此幹脆後，似乎也沒有再說出來的必要了。
她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順着他的話，好奇詢問：“爲什麽呢？”
淩慕川站得有些累了，坐回椅子上，但不習慣仰頭和人說話，便順手拉了拉旁邊的一張空椅子，拍了拍，示意她落座。
少年語氣随意：“坐下來聊呗。”
他還沒成年，他那對兒不靠譜的爹媽雖然跑去交際應酬了，但交待了旁邊這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镖看着他，不讓他喝酒。
當然，他的身體健康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怕他喝醉了發酒瘋給他們丢臉。
淩慕川挺喜歡和他們作對的，看到他們不痛快，他心裏就舒坦，何況他們阻止他追出去，他心裏頭正憋着氣呢。
放在幾個月前，他肯定不管不顧，趁旁邊的保镖們不注意，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喝。
但此時此刻，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酒杯上，腦海中閃過這種糊塗的念頭時，耳畔似乎就自動響起兩個字——
幼稚。
雖然那個人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兩個字，可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就是浮現出她冷淡的眉眼，聽到她平靜的嗓音，對他說出這個詞。
用傷害自己的身體的方式，意圖懲罰不在乎你身體健康的人，實在是可笑又幼稚。
在他尚未察覺時，一道惆怅的歎息便籲出。
“小川，你在歎什麽氣呢？”
舒明雅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樣，擱置在膝蓋上的手，拇指掐了掐食指指尖。
她的聲音令淩慕川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啊，明雅姐，我不小心走神了。”
少年露出抱歉的眼神，撓了撓頭。
“沒關系啦，”舒明雅溫柔搖頭，“小川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惱？說出來的話，我說不定可以幫幫你呢。”
淩慕川糾結地擰了擰眉，盯着她的笑臉看了幾秒，才下定決心似的，詢問：“明雅姐，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
舒明雅笑容凝固。
見她表情有點奇怪，淩慕川疑惑道：“沒有嗎？”
“當然有啦，”舒明雅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語氣含笑：“我喜歡的人就是小川呀。”
“不不不，”淩慕川毫不猶豫地搖頭，“明雅姐，我指的不是這種喜歡。”
舒明雅佯作不解地看着他：“嗯？”
淩慕川神色坦誠，“你把我當弟弟啊，我也隻把你當成姐姐。”
回旋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