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舒明雅知道這件事，她不會感到驚訝，但舒明绯沒想到這件事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不由睜大雙眼，詫異：“你怎麽會知道？”
雖然他心中對這個猜測本就有十成把握，但聽到她承認，青年還是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賀谌坦然道：“我偷聽到的。”
是在不久前偶然聽到舒明雅和舒父的談話時，知道的。
“……”
第一次見有人這麽理直氣壯地承認偷聽的。
見他表現得如此平靜，塗遙心中掠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他似乎太冷靜了點，無論是在得知她和舒明雅是雙胞胎，并且她一直在當舒明雅替身的事情後，還是在窺見她和舒家不同于正常家庭的關系後，都太淡定了。
就好像……
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了似的。
舒明绯心頭一凜。
她問：“你既然知道我想要爺爺留下的東西，爲什麽還要阻止我？”
賀谌眸色深深，“因爲你被騙了。”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他，賀谌再次重複：“你爺爺根本沒有什麽留給你的東西放在你父親那裏，這隻是他用來騙你參加宴會的借口，目的是逼你在所有賓客面前承認你在這段時間借着當舒明雅的替身來掙錢，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向她道歉。”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鴻門宴。
是一場舒父爲了他疼愛的女兒，而設計的局。
舒明绯沉默不語，但她沒理由懷疑賀谌欺騙她，畢竟這看起來對賀谌沒有任何好處，而且舒父并不是做不出這種事。
他們這家人本就不是多光明正大的人。
她突然擡眸，眸光透着幾分銳利，“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他解釋的時候太自然了，無論是語調還是神态，都沒有絲毫遲疑。
“……是。”
見她察覺，賀谌沒有隐瞞。
但一顆心卻悄然提了起來。
雖然他早就料到會有開誠布公的這一天，也做過無數次心理準備，想象過那會是怎樣的場景，也對着鏡子模拟過各種場面，但真到了這一刻，還是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以及……
很緊張。
除了緊張，還伴随着期待。
越是與她相處，他便越是期待有一天可以與她坦誠相待，他不想瞞着她，也希望她能夠對自己敞開心扉。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舒明绯的聲線不自覺地緊繃，而賀谌從中聽出了幾分冷意。
他的心微沉了沉，“你生氣了嗎？”
舒明绯無聲地搖頭，腦海中快速回放着與他相處的一幕幕，又問：“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故意接近我的，對嗎？”
她的語氣很重，似乎将他視爲居心叵測的人。
賀谌想解釋，張了張口，卻發現無從反駁，隻好點了下頭。
舒明绯垂眸了然。
她就知道，倘若不是早有目的，像賀谌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麽可能會注意到她，甚至主動朝她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