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嚴肅的語氣令淩慕川噤聲，産生一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感覺。
少年的底氣不知不覺便弱了下去，眼神有些飄忽：“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我？”
舒明绯微挑了下眉。
這小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她如果想拒絕他大可直接拒絕，有必要撒謊嗎？
舒明绯正色道：“如果你實在想知道我明天究竟有什麽安排，可以禮貌地詢問，客氣一點，而不是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質問我，我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保姆，不會慣着你的壞脾氣。”
淩慕川張了張口。
他想反駁，他的脾氣才不壞。
他想反駁，他的父母才不會慣着他。
他想反駁，他才沒有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質問她。
可是真的沒有嗎？
淩慕川的确看不起她，認爲她是從農村來的，想要和明雅姐搶奪舒家的财産，認爲她想要借着和傅雲修的婚約飛上枝頭當鳳凰。
可是她真的是這樣的嗎？
他不知道。
雖然隐約感覺舒明绯和他想象中的形象有點不一樣，但會裝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她隻是善于僞裝，更會放長線釣大魚呢？
對，沒錯，他不能放松警惕。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的确是他的态度不對。
淩慕川摸了摸鼻子，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說不出口。
沉默半晌，他喉間微動，悶悶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他手指略微不安地摩挲着，說出這三個字後下意識想要直接撂斷電話，但正要動作時，腦海中冷不丁冒出了“沒禮貌”三個字。
不打招呼就挂斷電話，也挺沒禮貌的吧？
反正每次他被那對不靠譜的父母罵完之後挂電話，都感覺挺不爽的。
想到這裏，他按捺住了心中的别扭，等着舒明绯說話。
聯想到淩慕川生長的家庭環境，舒明绯不難理解他爲什麽會養成這麽糟糕的性格。
聽到他憋了半天隻憋出了“知道了”三個字，她本想說些什麽，但轉念一想，又感覺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
人之患在好爲人師。
他們什麽關系都沒有，她有什麽資格去教别人做人做事呢？
更何況，她說淩慕川的性格有問題，難道她自己就好到哪裏去嗎？
舒明绯在心中歎了口氣，淡淡道：“再見。”
少年本以爲她會繼續說些什麽，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句道别，一時間愣住，片刻後才回過神，怔怔地應了聲：“……哦。”
舒明绯結束了這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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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绯正在準備明天給賀珈藍上課的材料時，擱置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拿起來一看，是張阿姨發來的消息。
張阿姨是她之前兼職家教時孩子的家長，爲人挺和善的，因此她現在還保留着對方的聯系方式。
【小绯，打擾你了哈，不知道你現在還帶不帶家教啊？】
看到這條消息，舒明绯沒有立即回複，思考着張阿姨爲什麽會突然問她這件事。
難道是想繼續請她當她女兒的家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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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