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這個字眼令淩慕川整個人頃刻間燒了起來。
他腦袋轟的一聲，像是被投下了一顆炸彈，陷入一片空白。
心率直線飙升。
開口時，也變得結結巴巴：“什、什麽？”
舒明绯沉浸在舒明雅的角色當中，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笑道：“唔……難道不是嗎？”
她語氣自然：“我可是一直都把小川當成我的親弟弟呢。”
……親弟弟？
這個詞猶如一盆冷水，将他瞬間潑醒。
他有些焦急：“明雅姐, 你隻是把我當成弟弟嗎？”
舒明绯仿佛沒聽出他話中的急躁，笑着道：“是呀，在我心目中，你是我獨一無二的弟弟哦。”
獨一無二的。
淩慕川想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叮咚。
門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淩慕川噌地一下起身走過去，透過貓眼，看到一人一狗站在門口。
是寄養布魯托的寵物店員工把它送回來了。
平時淩慕川需要上課, 楚阿姨也僅僅是負責做飯和打掃衛生，不會一整天都待在别墅裏, 所以布魯托沒人照顧，就隻好寄樣在附近的寵物店裏。
“汪！”
布魯托看到主人，興奮地叫了一聲，搖着尾巴就朝他撲了過來，爪子抓住他的褲腿刨來刨去。
見狀，店員笑了笑，說：“那我就先走了。”
淩慕川點了點頭，讓布魯托進來，重新關上了别墅的門。
舒明绯聽見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想起之前和沈楚澤在公園散步時碰到的那隻活力滿滿的金毛犬, 忍不住出聲問：“是布魯托嗎？”
淩慕川回過神來，“……是它。”
布魯托一看就被主人養得非常好，毛發柔順亮滑，眼睛炯炯有神, 性格特别活潑, 很親人。
舒明绯由衷道：“好想見見它呢。”
聽到這話，淩慕川有點不樂意了：“那明雅姐是更想見我還是更想見它？”
當然是布魯托啊！誰想見沒禮貌的臭小鬼啊！
舒明绯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川，你怎麽能連布魯托的醋都吃呢？”
少年面色當即漲紅，矢口否認：“誰、誰說我吃醋了？！”
舒明绯突然想起他過去和舒明雅相處時的一些事，打趣道：“我記得你上初二的時候，有一天突然跑來我們學校找我，剛巧撞見有個男孩子送我情書，你直接就沖上來把情書搶走撕碎了。”
淩慕川心虛地眨了眨眼，但轉念一想，現在隔着電話，頓時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那家夥又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是裝得人模狗樣而已，其實在送你情書之前，他就同時和好幾個女生在交往，而且也不是隻給你一個人送了情書，而是寫了十幾份廣撒網！”
舒明绯心想，那這個人和舒明雅還挺配的。
不過面上沒說什麽，隻是笑了笑，揶揄道：“可是這些事情你是後來才打聽到的吧？”
當時少年沖動之下奪過情書撕碎，純粹是出于嫉妒，亦或者說是……
占有欲。
被她不客氣地揭穿, 淩慕川張了張口, 啞然失語。
舒明绯淺笑道：“好啦, 我沒有責怪小川的意思，我知道小川的動機都是爲我好。”
少年的心緒随着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起起伏伏。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完全忘記電話另一頭的人隻是替身，并不是真正的舒明雅，話匣子打開，便不由自主地将這些年來想對她傾訴卻忍耐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舒明绯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她不僅給予對方足夠的傾訴空間，而且會在适時給予反饋，接住對方抛過來的話或者是情緒的表達，表明自己有在認真的聽，并且感受到了對方的感情。
舒明绯聽着聽着，手機界面突然跳出設定好的鬧鈴提示，時間到了。
而淩慕川尚未察覺即将發生什麽，仍在說：“我昨天打遊戲遇到了兩個傻比隊友，上來就搶位置選了兩個打野，結果菜的摳腳，還嘴硬的不行……”
舒明绯輕咳兩聲，打斷他的滔滔不絕：“那個——”
淩慕川不明所以地止了聲。
舒明绯淡淡道：“兩個小時的時間到了。”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瞬間不複剛才的溫柔，冷冷淡淡地告知他時間到了。
淩慕川像是童話故事中聽到了午夜十二點鍾聲的灰姑娘，感到茫然又無措。
灰姑娘尚且清醒地記得應該要在十二點之前離開舞會，可他卻被晚會中的璀璨燈光迷暈了眼，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現出了原形。
淩慕川深吸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咬着牙摁斷了通話。
“再見”兩個字到了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舒明绯就聽到了“嘟”的一聲，意識到對方把電話挂斷了。
“……”真沒禮貌。
默默腹诽了這麽一句之後，舒明绯很快便把這件事抛之腦後，放下手機去洗漱了。
殊不知這一通兩小時的電話，令淩慕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和崩潰之中。
淩慕川把手機丢到沙發裏，開始煩躁地在客廳繞着圈走來走去，布魯托就好奇地跟在他的屁股後頭學着他走來走去。
草。
他居然真的上了傅雲修的當！！！！！
可惡，太可惡了！！！
他怎麽能真的把舒明绯當成明雅姐，和她說了那麽多！！！
“汪！”
布魯托以爲淩慕川在和他玩遊戲，于是跑到自己的小窩那裏叼來自己的玩具球，屁颠兒屁颠兒地湊到淩慕川跟前，讓他用這個玩具和自己玩。
淩慕川本想揮揮手讓它自己到一邊兒去玩，但想了想，蹲下身，把它叼着的球拿在手中，一本正經地說：“布魯托，我這樣算是背叛了明雅姐嗎？”
布魯托：“汪汪！”
它眼珠子盯着他手中的球，催促他趕快陪自己玩。
淩慕川自發将它這兩聲理解成回答：“不算？你也覺得不算對吧？”
布魯托：“汪汪汪！”
淩慕川随手抛着手中的球，布魯托的腦袋便随着球動來動去。
他并未察覺，自言自語般說道：“老實說，那個土包子的業務能力确實不錯，我完全都沒有發現她不是明雅姐……”
等我睡醒再寫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