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人皺皺眉，似乎對于他敷衍至極的道歉有些不滿，但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染着一頭紮眼的金發還一臉兇相，像是個不好惹的人，便把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氣悶地轉回了頭。
淩慕川沒在意這個人複雜的心路曆程, 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舒明绯和傅雲修，半晌納悶地擡眼看了看舞台上投入的演員。
他們居然喜歡看這種無病呻/吟的玩意兒？太無聊了吧！
到底什麽時候才結束啊！
淩慕川感覺坐在這裏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比在學校裏待着還沒意思！
比起坐在這裏煎熬兩個小時，淩慕川短暫地掙紮了片刻，選擇拿出手機打遊戲。
至于其他人會怎麽想？
那關他什麽事？他戴着耳機打遊戲誰也不礙着誰。
——才怪。
連續輸了六把，眼睜睜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打上來的分掉的比拉稀還快，淩慕川沉浸其中，一時間沒控制住，張口爆了句粗。
雖然在話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淩慕川就意識到不妙，但爲時已晚。
戴着耳機，遊戲音量很大，淩慕川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一嗓子有多大，可幾乎半個歌劇廳的人都聽見了，許多人擡頭轉身尋找發聲的來源。
就連睡得正香的損友都被他吵醒了。
淩慕川下意識擡眸朝兩人所在的方向看去，見舒明绯也聞聲轉頭看了過來，瞬間頭皮發麻,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身體就做出了條件反射。
少年如同靈活的遊魚入水般迅速地蹲下來，貓着腰藏着前排的椅背後。
剛醒過來還在犯迷糊的損友看着他的動作, 瞠目結舌：“你幹嘛啊？淩慕……”
他話未說完, 在看到淩慕川對他做出“噓”的動作之後，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出于某種默契，損友意識到什麽，于是飛快地把腦袋扭到了另一個方向，假裝剛才說話的人不是自己。
對于在場的大多數人而言，舞台正在上演的歌劇顯然比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更重要，沒多久，衆人就沒在意他們了。
舒明绯雖然感覺那道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但回過頭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什麽熟悉的面孔，很快就把這點事忘在腦後了。
倒是傅雲修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好幾次。
淩慕川蹲得腿都麻了，才終于等到損友的信号，告訴他可以起來了。
經過這件事，他倆也待不下去了，兩人對視一眼，便默契地起身，從後門溜了出去。
損友由衷感慨：“啊，還是外頭的空氣新鮮！”
淩慕川沒好氣地冷笑一聲：“你約女生去電影院約會的時候怎麽不嫌棄影廳的空氣不新鮮？”
“那能一樣麽？”
損友似乎想和他争辯幾句，但突然想起什麽，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嘿嘿一笑，“哎我說，你小子老實交代，剛才躲誰呢？”
淩慕川遞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損友說：“我的意思是, 你是怕被那男的看到, 還是怕被你女神看到啊？”
淩慕川下意識反駁：“她才不是我女神！”
而後才意識到損友的問題是什麽。
說到底，他究竟是害怕被傅雲修看到，還是怕被舒明绯看到呢？
好像……
呸！
他行得正立得直，又不像傅雲修那樣做了虧心事，他爲什麽要害怕？要說害怕，也該是他們害怕才對！
淩慕川張了張口，正要說他誰也不怕，但損友卻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力，驚奇道：“什麽？你終于換女神了？！”
“……”
算了，和一個傻比解釋那麽多幹嘛。
淩慕川懶得搭理他，就一律用是是是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來敷衍他。
兩人蹲在歌劇院門口守着，過了将近兩個小時之後，歌劇終于結束，裏頭的人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
本以爲飯也吃了，歌劇也看了，舒明绯和傅雲修總該各回各家了。
但他們顯然想太多了。
傅雲修和舒明绯到附近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一邊喝着咖啡吃着甜品，一邊愉快地聊着天。
爲免暴露，兩人不能跟進去，隻能繼續在咖啡館外頭蹲着。
損友雙手作望遠鏡狀，試圖看懂他們的唇語。
三分鍾後，他選擇放棄，向旁邊的人詢問：“哎，你說他們在聊什麽啊，看起來挺開心的。”
淩慕川面無表情地回以兩個字：“惡、心。”
損友：……？
他又問：“話說，咱爲什麽要跟着他們吃狗糧啊？”
不是說換女神了嗎？那前女神和誰約會關他們啥事兒？
淩慕川翻白眼：“你才是狗。”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地聊了幾句，淩慕川現在就像吃了炮仗一樣，不管聽到什麽張嘴就怼。
損友很快就嫌無聊了，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看了看，而後說：“兄弟，我媽喊我回家吃飯了，你慢慢蹲守，我先撤了哈。”
說完沒等淩慕川回答，就趕緊找到自己的寶貝機車，發動開溜了。
-
舒明绯和傅雲修正在喝下午茶時，手機設定的提醒鬧鈴響起。
傅雲修話說到一半被迫戛然而止，笑容停在臉上，顯得有些僵硬，神色複雜，想起了第一次和她……不，是她所扮演的“雅雅”約會時被鬧鈴支配的恐懼。
看着她瞬間變得冷淡的臉，傅雲修内心五味雜陳。
舒明绯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看在今天的相處還算和諧的份兒上，她正要起身向他道别，錯身之際，傅雲修卻冷不防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次……”
他話未說完，英俊的臉便在突如其來的痛意下瞬間扭曲。
舒明绯冷着臉甩開他的手，“你說話不動手會死嗎？”
咖啡館外不遠處，淩慕川被眼前急轉直下的事情走向震驚到了。
上一秒兩人相談甚歡，下一秒就突然變臉動起手來了？
别說，眼前這一幕他倒是樂見其成。
淩慕川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眼疾手快地舉起手機拍下了這一幕，并且放大鏡頭，對準傅雲修扭曲的俊臉又拍了一張。
啧，他的拍照技術真不錯，把傅雲修的缺點放大了無數倍。
回去就把這張照片換成頭像，讓他的好友們也欣賞欣賞他的拍照技術。
小學雞和他的小學雞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