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那個好女友準備的，怎麽了？”
黃祖德也疑惑地走上前，“有什麽問題嗎？”
“你們說呢？”黎漾蹙着眉，神色冷漠，“芳姨剛做完手術需要吃流食或者半流食，你們給她準備大米飯是怕她好得太快嗎？”
“是啊，哥你這什麽意思？未來嫂子要是不情願給媽做吃的可以直說，不用這樣。”黃如玉立刻落井下石。
“你胡說什麽？”黃祖德瞪了她一眼，“小萍應該是不懂這些。”
黃如玉反駁道：“她不是中醫館專業的推拿師嗎？這都不懂？”
“她是幫别人推拿，又不是幫别人做手術。”黃祖德沒好氣地回答完，對黎漾讪讪一笑，“少奶奶，我馬上讓我女朋友重新做。”
“叫外賣就不必了。”黎漾看向芳姨，輕聲問，“剛剛晏川讓人給我送來的粥還剩一些，芳姨要是不介意的話……”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芳姨着急的聲音，“少奶奶，我不介意的。”
黎漾笑着點頭：“好，那我給你盛出來。”
她轉身走到病房門口，從剛才送餐過來的傭人手裏接過保溫袋。
“我來吧。”沈晏川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坐好。”
芳姨慢半拍反應過來，忙說：“怎麽能麻煩少奶奶和少爺，讓如玉和祖德來就好。”
黃如玉也殷勤地說：“是啊少爺，我來。”
她既然想做，沈晏川便讓她去做。
他回到黎漾身邊，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低聲問：“晚上想吃什麽？”
“都可以。”黎漾笑道，“你要親自下廚嗎？”
“對。”沈晏川順着她的話回答，聲音溫柔，“你想吃什麽，我就給你做什麽。”
黎漾唇角微揚，漂亮的桃花眼認真地注視着男人，“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其實她是想說，他做什麽，她就吃什麽。
但是場合不對，這樣回答顯然不合适。
沈晏川輕笑一聲：“行，你慢慢想。”
黎漾沖他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芳姨，“是排骨粥，味道可以嗎？”
芳姨已經喝上粥，她笑着點頭：“挺好喝的，謝謝少奶奶，自己身體不舒服還惦記着來看我。”
“芳姨，别這麽說。”黎漾無奈道，“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也是應該的。有句話說得好，人性最大的惡，是不懂感恩。”
黃祖德和黃如玉都感覺黎漾話裏有話。
人性最大的惡，是不懂感恩。
這難道不是在内涵他們？
黎漾和沈晏川走後，黃祖德便不樂意道：“她是什麽意思？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她插手吧？”
“可不是，咱媽隻是在她們家做事，又不是賣身給她們。”黃如玉也看黎漾不爽，要不是黎漾，她那天就不用花大幾萬給芳姨買金手镯。
而且，她還慫恿芳姨退休讓兒女贍養。
馊主意可真多！
“我看見她就煩。”黃祖德有些惱火，“大少爺是瞎了眼才會娶這種女人。”
黃如玉贊同地點頭，“等下次夫人再過來，我們要多在她面前說黎漾的壞話，讓夫人把她趕出家門。”
芳姨聽見兄妹二人越說越離譜，怒道：“你們在胡言亂語什麽？少奶奶待我不薄，你們不準針對她。”
“媽，你不覺得黎漾很煩人嗎？”黃祖德問。
芳姨冷笑道：“你覺得她煩，是因爲她說了實話吧。”
黃祖德面色一僵，眼尾抽了抽，随後換上一臉谄媚的笑容：“媽，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肯定希望你的身體能快點恢複，隻是我這是第一次照顧人沒有經驗。”
“希望我的身體快點恢複，才能繼續賺錢給你們？”芳姨問。
黃祖德和黃如玉對視一眼，沒吭聲。
病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芳姨又一次開口：“放心，我不會退休。”
但她往後也不會再把工資給這兩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黃祖德和黃如玉聽見她的話，心中皆是一喜。
不退休就好。
他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過上要贍養老人這種苦命的日子。
“好好好，媽你放心，我們不會逼你退休的。”黃祖德笑呵呵道，“但你自己記得别太辛苦，要多休息，養好身體。”
黃如玉也道：“是啊媽，我也是覺得你現在退休會很無聊，要不然我肯定不會讓你去上班的，好在沈夫人給你安排的工作比較輕松。”
芳姨的心跟明鏡似的，臉上挂着冷嘲熱諷的笑：“你們真是我的好兒子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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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的第三天，黃祖德已經沒什麽耐心了。
他趁着黃如玉去洗手間，開口問：“媽，我怎麽聽說沈家給你發了二十萬獎金呢？”
芳姨戴着老花眼鏡在病床上看報紙，聽見黃祖德的話，眼皮子也不擡一下，淡淡道：“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随便問問。”黃祖德笑呵呵道，“我是怕你一把年紀了，手裏拿着那麽多錢，要是被人騙了可不好，要不要放我這裏？我給你保管好，你随時可以拿回去。”
黃祖德說得很好聽，但芳姨知道，他是在騙她把錢拿出來。
她手裏别說二十萬了，連兩千塊都沒有。
她賺的錢全都給了黃祖德和黃如玉。
這次她算是明白了，這兄妹倆隻認錢。
要是沒有錢，她就算死了，黃祖德和黃如玉也不會來看她一眼。
“放你那裏？”芳姨沒有否認這件事，她笑了笑，“你平時事情已經夠多了，我怎麽還能拿這件事麻煩你？錢我已經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黃祖德皺起眉頭，不滿地問：“安排好了？你安排到哪裏去？該不會是放黃如玉那裏吧？”
“什麽放我那裏？”黃如玉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這句話。
“媽那二十萬獎金是不是放你那裏了？”黃祖德質問道。
黃如玉聽得一臉莫名，“你說什麽，媽什麽時候放二十萬獎金在我這了？”
黃祖德看她的表情不像在說謊，又看向芳姨，“媽，錢沒放黃如玉那裏，那你放到哪了？”
芳姨淡淡地說：“反正不會丢，你們不用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