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開口道：“你爲什麽會喜歡剛剛那個男人？”
他以爲元曉曉的這個男朋友會是一個很帥，很有魅力的男人，才能把元曉曉迷得魂都丢了。
可剛才他粗略掃了一眼，各方面都不出色。
元曉曉張了張嘴，忽然覺得難以啓齒，“我……”
“不方便說也沒關系。”關森笑了笑，“我隻是随口問問。”
元曉曉長歎一聲，“沒有不方便說，隻是覺得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個傻子。”
想到之前黎漾看她的眼神，她如今覺得萬分羞愧。
“不會的。”關森回答，“我肯定不會這樣認爲。”
元曉曉抿了抿唇，慢吞吞道：“在一個下雨天，我看見他給小貓撐傘，還喂它吃火腿腸，當時覺得這個男生真的很善良，很有愛心。”
關森點點頭，似乎能理解，“那是因爲你更善良。”
“我不善良，我是傻子。”元曉曉自我嘲諷道。
關森好笑道：“一點也不傻，因爲優點而喜歡一個人，這很正常。”
元曉曉的确被關森的話給安慰到了。
“你真的這麽認爲的嗎？”她不确定地問。
關森點點頭：“是的，但前提是這個人真的有這樣的優點，而不隻是表象。”
元曉曉的神色嚴肅了幾分，語氣鄭重：“你說得對，一定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那你看到了嗎？”
“我……”
她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良久，車子緩緩停在街邊的停車位上，元曉曉才恍然道：“是我錯了。”
“怎麽了？”關森疑惑地看着她。
元曉曉臉色凝重：“我後來發現他根本就不喜歡小動物。”
一個不喜歡小動物的人，爲什麽會在雨中給小貓撐傘，喂它吃火腿腸？
“那你那天看到的……”關森想到元曉曉前男友的職業，分析道，“可能是擺拍。”
擺拍！
元曉曉的心跳陡然慢了半拍。
“你等我一下。”她抿着唇，拿出手機一頓操作。
她花了幾分鍾的時間，找到了一組照片，和她記憶裏的畫面高度重合。
關森看她盯着手機沉默不語，低聲問：“元小姐，你還好嗎？”
“不太好。”元曉曉的聲音有些悶，心頭一片苦澀。
她紅着眼睛，将手機屏幕遞給關森看，“真的是我錯了……”
關森掃了一眼，照片拍得很有氛圍感。
他猜對了，的确是擺拍。
“我因爲這個對他一見鍾情，到最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假的。”元曉曉的心态有些崩。
真的太難受了。
這個打擊，比知道闵康勻根本不喜歡她還要來得強烈。
“怎麽可以這樣？”
“我真的是個傻子。”
“沒有人比我更可笑……”
元曉曉捂着臉，哭得傷心極了。
關森看着這一幕，思緒卻有點兒跑偏了。
成年人落淚都是不聲不響的，元曉曉卻總是哭得像個小孩，跟他姐姐的女兒一樣。
關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遞了紙巾過去，輕聲道：“元小姐，人類有七情六欲，喜歡一個人很正常，因爲一個人傷心也很正常，但我希望你永遠不會因爲同一個人傷心。”
元曉曉吸了吸鼻子，接過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回答：“我現在不是因爲狗男人傷心，我是爲了自己傷心，我怎麽那麽笨……”
“你不笨。”關森好笑道，“你隻是太單純，太善良了。”
元曉曉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珠，無辜又可憐地說：“那我以後一定要努力變得陰險一點。”
關森唇邊的笑容不由加深，卻努力往下壓了壓嘴角。
女孩子在哭，他笑的話可能會不太禮貌。
元曉曉哭了一會兒，終于緩過來，然後滿臉通紅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太失禮了。”
“沒事。”關森笑着說，“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很快就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
元曉曉點點頭，一看時間，頓時吓了一跳，“怎麽都九點了？”
她下樓的時候也才八點不到。
“九點吃早餐剛好。”關森下了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用一頓美味的早餐開啓美好的一天。”
包子鋪開在小胡同裏，是一家老字号，店裏坐滿了人，一張張小桌子擺到了胡同的過道。
關森用手機掃了桌上的二維碼，将手機遞給她，“你看看喜歡吃什麽。”
元曉曉接過手機，點了一份招牌三拼包子。
關森見狀，擡頭看她，“三拼包子我每次過來都會點，這裏的豆漿也很好喝，你喜歡甜口還是鹹口？”
元曉曉對上他的視線，輕聲道：“甜口。”
“真巧。”關森說，“我也喜歡甜口。”
下了單，他見元曉曉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提議道：“吃完早餐，要不要找個地方玩？”
“去哪裏玩？”元曉曉睜着一雙無辜的荔枝眼望着他。
關森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莫名就見不得這雙眼睛裏沒有笑意。
他想了想，提議道：“去遊樂場？”
他記得幼幼就很喜歡去遊樂場，女孩子應該都喜歡玩這些。
元曉曉也是女孩，肯定也不例外。
元曉曉眨了眨眼，想起之前她很羨慕别的女生能跟男朋友一起去遊樂場玩。
當時她跟闵康勻提了一嘴，他是怎麽說的？
“曉曉，我也很想陪你玩，但是你知道的，我的工作比較特殊，如果我和你在遊樂場玩被人拍到，對我的影響是非常緻命的。”
“愛豆不能談戀愛，你也不希望我的前途因此被毀，對不對？”
“我答應你，等我以後站到更高的地方，我一定會陪你去遊樂場玩，我甚至會爲你建造一座隻屬于你的遊樂場。”
元曉曉那個時候還很自責，覺得自己沒有爲闵康勻考慮，隻顧着自己開心。
甚至聽不出闵康勻在PUA自己，在對自己畫餅。
關森見她皺着眉，似乎有些抗拒，連忙道：“不喜歡遊樂場也沒有關系，雲京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沒事，就去遊樂場玩。”元曉曉一臉堅定。
她還要發朋友圈，讓狗男人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