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商宜睨着對方，一雙漂亮的杏眼透着不滿，“這麽快就忘了？”
郜雪沾滿水珠的雙手用力握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商宜不悅道：“拍定妝照的時候故意刁難黎漾，發微博暗示自己被黎漾欺負，在粉絲群向粉絲訴苦，說黎漾排擠你，讓粉絲替你辱罵黎漾，這些你都忘了？”
郜雪皺緊眉頭。
這些事不都已經過去了？
“我沒有。”郜雪反駁道，“你說的這些都跟我沒有關系。”
商宜有些失去耐心了，“不想承認？我看你是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你在威脅我？”郜雪憤怒的同時，又覺得商宜在口出狂言，“你有這麽大的能耐？”
沈晏川的身份已經夠厲害了，不一樣拿自己沒辦法？
在郜雪看來，她能安然無恙地待在這裏，也就說明沈晏川并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商宜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冷聲問：“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什麽時候道歉？”
“我沒做錯，道什麽歉？”郜雪依舊堅持自己不需要道歉。
商宜從容地點點頭：“可以，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話落，她轉過身，先一步離開洗手間。
郜雪看着她的背影，臉上浮現輕蔑的笑。
真可笑，說得有多厲害。
在她看來，商宜也就隻能像現在這樣對她說幾句狠話而已，根本造不成什麽實際性的傷害。
這種人她見得多了。
郜雪沒有将商宜的話放在心裏，然而第二天她卻突然接到經紀人的電話。
原本要跟她續約的代言突然宣布停止合作。
下個月要走簽約儀式的代言也反悔了。
某個S級綜藝前段時間邀請郜雪去當常駐嘉賓，合同都寄了，就差對方公司蓋章，今天也突然說不合作了。
“小雪，你最近是不是又得罪黎漾了？”經紀人皺眉問。
先前郜雪得罪黎漾和沈晏川的事情，經紀人也聽說了，當時他慌得很，讓人驚喜的是這對夫妻之後沒有再爲難郜雪。
經紀人松了一口氣，叮囑郜雪在劇組裏盡量避着黎漾，不要再作妖惹她生氣。
郜雪也聽了進去，已經相安無事一段時間了，沒想到又有新的狀況發生。
“沒有。”郜雪頗爲不滿，“我都聽你的，見到黎漾避着走了！”
“那你最近是又得罪了什麽人？”這種情況很明顯是在針對郜雪。
“我在劇組裏哪有得……”郜雪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她想起了昨天在洗手間裏遇見的商宜。
難道是她？
但郜雪很快又覺得不可能。
商宜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幹涉不同品牌的代言人和綜藝嘉賓。
“你怎麽不說話了？”經紀人不安地問。
郜雪便将昨天她在劇組洗手間遇到商宜的事情說了一遍。
經紀人握緊了手機，語氣凝重，“那多半是商宜做的。”
“怎麽可能？”郜雪依舊抱着懷疑的态度，“她有那麽厲害嗎？”
“作爲一線小花的商宜可能沒有這個能耐，但她背後的商家可不是簡單人物。”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昨天爲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我？”
郜雪煩躁道：“我哪裏知道商宜這麽有本事！我還以爲她在虛張聲勢。”
“你以爲你以爲！”經紀人也十分惱火，“你哪來那麽多的你以爲？發生這種事情，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等到現在出了事！”
他本來還指望着這個S級綜藝能讓郜雪的名氣更上一層樓，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郜雪聞言，不悅道：“你現在怪我有什麽用？你應該想辦法把這些争取回來。”
“我怎麽争取？人都被你得罪了！”經紀人咬牙切齒道，“該争取的人是你！”
郜雪握緊手機，卻不說話了。
聽筒裏再次傳來經紀人的聲音，“你現在趕緊按照商宜說的，在微博公開向黎漾道歉！”
又是向黎漾道歉！
怒火在郜雪的胸腔裏翻湧，她咬了咬牙，聲音變得尖銳：“我已經承受了我該承受的痛苦了，爲什麽你們個個都要逼我道歉？”
“你承受什麽痛苦了？”經紀人反問她，“人家現在隻是要你道歉而已，你如果不道歉，接下來要面對的才叫痛苦！”
郜雪再次沉默。
經紀人冷冷道，“你自己考慮清楚，是要維護這沒用的自尊心，還是道歉。”
郜雪失眠了一整晚，猶豫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頂着烏青的眼圈給經紀人撥去電話。
“道歉的文案發給我。”
說完，不等對面反應，郜雪便匆匆挂了電話。
**
雲京。
人來人往的菜市場裏，一位農村打扮的老婦捏着一張照片，到處問人認不認識照片裏漂亮的女孩。
商販們隻顧着做生意，根本沒認真看照片裏的人就搖頭說：“不認識不認識。”
“沒見過。”
“不知道，你問問别人。”
“………”
老婦見沒人認真看，皺了皺眉，隻能離開去公園找她老伴。
公園裏，跛腿的老男人拿着照片，蹲在草叢前面看女人們跳舞。
直到一群人散去，他才站起身，朝那群正在打牌的男人們走去。
“你們認不認識這個女娃？”老男人擠進下棋的人群裏面，聲音很快被男人們激動的聲音淹沒。
老男人見沒人搭理自己，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牌局吸引，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才擠出人群接電話。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聽筒裏傳來老婦的聲音。
老男人回頭看了眼熱鬧的牌局，“沒進展。”
老婦焦急道：“我這邊也是，讓那些人看照片，一個個都在打發人。”
老男人立刻道：“我這邊也是。”
“不行，得想想辦法。”老婦很是擔憂，“先回去商量一下再打算，或者問問那位？”
“可以，那咱們現在先回賓館。”老男人附和。
挂了電話，他看了眼後方玩得不亦樂乎的男人們，隻能強忍着想留下來多看一會兒的想法，拖着跛腿離開了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