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江懷策的妻,自然也不會做他的妾,江尚書若無事,便讓我随父親一道回府吧。”
沈枝意也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說這些事情,她已經明确表态,他要是聽不懂,那就是他的事情,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你不想嫁給明淮?我可不信。”
江青松靠坐在椅子上,帶着幾分傲慢的看向沈枝意,他怎麽會相信這個世上有人對明淮不動心。
少年将軍,權勢,地位,财富,他都有,隻是性子清冷,才隔絕了那些想要往他身上湊的女娘,如今沈枝意說她不想嫁給明淮,他可不會信。
“江尚書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就是這種傲慢到無禮的眼神,就如當初她第一次來尚書府時一模一樣,不屑的看着她,覺得是她高攀了江懷策。
“長平侯是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想嫁給他的,江尚書在這裏問我,不妨去問問長平侯,他想要的是誰。”
沈枝意目光帶上寒冰,不輸氣勢的看向江青松,那邊的老者是在官場浸淫幾十年的威嚴,再加上他常年處理刑部案件,多少也沾染了人命。
令人看起來确實害怕,不過沈枝意見過真正在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是何眼神,那是一種抛棄禮義廉恥,抛棄所有的原始獸性眼神。
前世,叛軍入城,在城中大肆屠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若不是因爲她是江懷策的夫人,對他們還有用處,恐怕早就清白不保,淪爲玩物了。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與你說的,不是商量,明淮這樣的人,你攀不上,也不該攀。”
“他的未來不應該與你這樣的人綁在一起,沈枝意,你要整個沈家爲你的一意孤行付出代價嗎?”
聽到江青松用整個沈家來威脅沈枝意,姑娘輕笑出聲道:“江尚書是否年邁,耳朵不好使了,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想嫁給江懷策,你有這閑工夫來問我,不如去問江懷策。”
“還是說,江懷策根本不會讓江尚書進長平侯府的大門,所以江尚書便隻能在這裏威脅我呢?”
一口氣說完,沈枝意心中憋着的那口氣才呼出來。
她跟所有人都解釋過,江懷策是很好,但再好,她也不想嫁給他,他有他的人生,她也有她的新生,事到如今,信她的也隻有阿姐一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江青松哪裏被人這樣威脅過,目光露出幾分兇狠的看着沈枝意,女娘絲毫不怕的勾起一個淺笑一字一句道:“那也請江尚書莫要觸碰别人的底線才是。”
她的底線就是沈家,誰敢動沈家,就是拼了這條命,她也奉陪到底。
“老爺,不,不好了,少爺帶着一小旗江北軍闖進來了。”
江青松還想再說什麽,就聽到外面傳來管家帶着慌張的聲音,他猛地站起身,太陽穴直突突,上一次他讓自己的夫人去找皇後娘娘哭訴,就被江懷策拆過一次家。
如今聽到他帶人過來,就覺頭疼。
他走過去将門拉開,一把刀便橫在管家脖頸間,江懷策見到沈枝意,面上寒意松動,對着郭侖說道:“送沈四小姐回家。”
郭侖點頭應下,上前對着沈枝意恭敬說道:“沈四小姐,屬下送您回府,沈侍郎在門外等您呢。”
“江懷策,這裏畢竟是尚書府。”
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隻覺得江懷策是爲了她這般不管不顧,她害怕他會被責罰,心中冒出害怕的念頭時,沈枝意也是一驚,最終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看似冰冷,實則關懷。
“無妨,我有分寸,你先回去。”
沈枝意眸光深深看了下後,最終跟着郭侖離開了這裏,她留在這也幫不上忙,還會礙手礙腳。
等到兩人身影消失後,江懷策轉過頭,譏笑一聲看向江青松道:“江尚書,我警告過你,不要再來幹涉我的事情。”
“明淮,我可是你祖父。”
江青松被他這又是帶兵又是拔刀相向的舉動氣的頭疼,都怪他當年聽了家中孩子的慫恿,舍棄了江懷策,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場面。
“祖父?我江懷策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哪裏來的祖父,江青松,事到如今,你還是看不清你的身份。”
管家被江懷策擡腳踹到一側,男人指腹劃過刀面,眸光暗沉,閃動着不明情緒:“三房不是想要跟康王搭上關系嗎?我也睜一眼閉一隻眼了。”
“我也說過很多次,江家與我江懷策沒有半分關系,你卻将她喊來,是要立什麽威風?”
“那可是我捧在手心,一動也不敢動的女娘,你有什麽資格見她?”
江懷策不知道江青松跟沈枝意說了什麽,若是知道,隻怕手中的刀就招呼到江青松身上了。
“你如今爲了個女人,要跟你祖父動刀子?”
江青松氣極反笑,把自己的脖子送到江懷策面前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也省的給旁人看笑話。”
噗嗤一聲,刀刺進江青松肩膀上,他本以爲江懷策不敢出刀,卻沒想到那刀子就是這般明晃晃的刺進來,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就倒了下去。
“老爺!”
管家大喊一聲,趕忙招呼人去喊府醫,隻是那些随從和丫鬟在看到黑壓壓的江北軍,都不敢随意走動,生怕自己惹了長平侯不快,也被捅一刀。
“這是本侯最後一次警告,若是江青松還拎不清關系,本侯不介意提前送他歸西,好過在這裏指點江山。”
說完後,江懷策帶着人離開,這一小旗江北軍是他的私軍,可以随意調遣,隻不過今日來了淮京城中,是犯了大忌諱,怕是明日參他的奏本又要滿天飛了。
這事還沒過一個時辰,雍帝的面前就有了一本奏本,畢竟今日江青松辦的是賞花宴,雖然出席的人不多,但也是有官員在的,這奏折都是直接在江府寫好遞進來的。
“瞧瞧,朕這個外甥啊,這脾氣當真是随他爹,做事情半點也不等人。”
雍帝無奈的将那折子扔到桌子上,曹永敬上前續了一杯茶道:“這不才是将軍血性,侯爺一向如此。”
“你還爲他說話,這次鬧這麽大,朕就算不想罰,也不行了。”
私闖一品大員府宅,還将人刺傷,若是換作他人,隻怕早就是貶谪三千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