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看着商君華那要吃人的目光,突然笑出聲道:“我自然沒有郡主大膽,敢在大街上當衆砍殺五品官員的女兒,該說郡主是仗勢欺人,還是完全不在乎大雍律法呢?”
聽到沈枝意的話,商君華的理智才回籠幾分,她胸膛上下起伏開口:“沈枝意,離明淮哥哥遠一些,他不是你該肖想的人。”
在商君華的心中,江懷策才不會是那種會追着人跑的人,一定是沈枝意使了什麽法子勾引明淮哥哥。
沈枝意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擡眼看向商君華,輕蔑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一樣刺向她,隻聽女娘緩緩吐出一句話道:“郡主,你若能讓侯爺不在我身上花費心思,我合該謝謝你才是。”
她的語氣就像是笃定江懷策心一定會在她身上一般,但其實沈枝意的心中卻是有幾分賭氣的說出這句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話有幾分酸澀。
江懷策都那般冷着商君華,她還眼巴巴的往上湊,也不知道江懷策是怎麽招惹的商君華,才會令她惦念這麽久。
“沈枝意,你在炫耀什麽!我絕不會讓你嫁給明淮哥哥的。”
商君華像是被沈枝意的話刺激到了一般,險些失控,她身邊的丫鬟趕忙拉住她,自家郡主隻要一碰上長平侯的事情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郡主,王妃還在家中等您呢,咱們快走吧。”
那丫鬟連拉帶拽的把她帶上馬車,她是王妃身邊的丫鬟,因爲郡主之前的丫鬟沒有看好郡主,讓她做出許多錯事,已經被王妃亂棍打死丢進亂葬崗了。
她不想落得跟那丫鬟一樣的下場,所以就必須防止郡主再做出什麽錯事。
像她們這樣人微言輕的下人,主子們犯錯隻是受些輕微懲罰,可是她們卻要代替主子們承受更重的責罰,有時候還要被推出來頂罪。
又有誰會在意她們的生死,她今日阻攔郡主,回去頂多是挨一頓打罵,那也比丢了性命的要好。
等商君華的馬車離去後,沈枝意側過頭而後微微擡起看向圍牆上道:“小王爺打算看到幾時呢?”
圍牆上落下一條胳膊,少年趴在牆上,無法垂落低頭看向她道:“長平侯,是你們大雍的戰神,本王很敬佩,她說長平侯中意你,你是他的心上人?”
耶律奎的中原話說的并不是很好,有一些磕磕絆絆,但卻很是直白,沈枝意回他‘不是’兩個字後就要轉身離去。
少年利落翻下牆頭笑道:“你也覺得這宴會無聊才想離開對不對,我也是,隻是我對淮京不熟悉,你能帶我轉一轉嗎?”
沈枝意背對着耶律奎,自然是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幾分探究,大都雖然與大雍從未開戰,但是江懷策關外一戰算是徹底坐實這大雍戰神的名頭。
他聽過江懷策的威名,知道這赫赫有名的長平侯不愛女色,還有個外号叫煞神,隻是沒想到他的心上人竟是這般嬌柔的姑娘,似弱柳扶風一般,也不知來一陣風能不能把她吹跑。
耶律奎正在思索的時候,一枚飛镖直沖他而來,少年伸手攔住飛镖,所幸那飛镖并不是想要他的命,隻是擦破他手上一丁點的皮。
沈枝意也被這一幕吓到,隻聽耶律奎嘶了一聲道:“沒想到你的身邊還跟着一位高手。”
“出來。”
女娘握緊手厲聲呵斥一聲,随後樹枝晃動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沈枝意面前,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身黑色勁裝,腰間還别着兩把刀。
“主子。”
沈枝意看着她一下就知道她是誰的人了,她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是你的主子,不要再跟着我了。”
能在她身邊不動聲色的安排人,也隻有江懷策了,她眉頭緊皺,想說江懷策又擅作主張,卻不知該怎麽說,果然他還是這麽喜歡替她做決定。
“主子不要屬下,屬下隻有一死。”
說着她就要拔起腰間别着的刀去刺自己的脖頸,吓得沈枝意趕忙去攔,那女子收手也快,并沒有傷到沈枝意。
“你這是做什麽,你該回哪裏就回哪裏去,隻要别跟着我。”
不愧是江懷策的人,簡直跟他一樣都是一根筋。
“您就是屬下的主子,您在哪裏,屬下就在哪裏。”
沈枝意聽着她的話隻覺無奈,兩人這邊掰扯不清,耶律奎在後面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能看兩場戲,當真是不虧。
“既然她是你的人,你的人傷了我,怎麽說也要補償我一番吧,不然我要是告到你們皇帝那裏,你可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他輕咳兩聲,懶得再裝什麽架子,也不用自稱,隻半眯着眼看向她們,那黑衣女子猛地站起身,提刀就要沖過來。
“住手!”
沈枝意拉住她的手,這耶律奎怎麽非要纏着自己不放,難道是剛剛他聽商君華說自己和江懷策關系匪淺,想從自己這裏知道江懷策的什麽事情嗎?
女子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耶律奎一副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樣子,沈枝意無奈扶額先對着這名女子說道:“你既然喊我一聲主子,就先躲回去。”
“小王爺,您不是要我帶您轉轉淮京嗎?請吧。”
将兩人安排好,沈枝意讓一直候在馬車旁不敢說話的綠梅将自己的幂籬取出來,而後帶着耶律奎去淮京最繁華的街道。
真不知道這事情怎麽變着變着真成自己帶着他來轉了。
“小王爺的手,沒事吧?”
沈枝意輕聲問着,耶律奎笑着搖頭:“沒事,這都不算傷,我們草原兒郎向來不會在意這些。”
他生于草原,長于草原,最想做的便是和那位北庭王一樣的存在,令中原人都懼怕的存在,他們大雍有長平侯,那将來大都便是他來撐場面。
“小王爺豪爽,你若是想從我的嘴裏聽到長平侯的什麽事情,我隻能告訴你,我也不知。”
沈枝意開門見山的說着,耶律奎唇角笑意更深道:“我是想知道關于長平侯的事情,但不是爲了打探什麽,我隻是想知道,在你們大雍人的心中,長平侯是怎樣的人。”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沒有見過江懷策,但他想了解江懷策,說不定某一天,他們會是朋友,也說不定,會是敵人。
侯爺,悄悄豎起耳朵聽聽媳婦怎麽誇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