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薇。”
蕭子安還未上去說話,就被沈複擠到一邊,一轉眼,他就帶着沈少薇出了内堂,沈枝意見到他們出來走上前将自己的猜測告訴沈少薇。
“原來竟是她們。”
“這也隻是猜測,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引她們出來。”
沈枝意說完後露出一笑,商君華和任婉麗這兩個人看似一個伏低做小,一個高高在上,但其實都不信任對方,所以真正做事情的隻有任婉麗還有她身邊的鄭芳蘭。
至于商君華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很快就會知道了。
“怪不得那幾天我去買米糧的時候别家店鋪的都要比張家米糧的價格高,原來是爲了逼着我去買張家米糧的。”
沈少薇面上布滿怒意:“好歹毒的心思。”
她身後的蕭子安自然也是聽到了她這句話,在她說完後,蕭子安插嘴進來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等下見機行事吧。”
堂上再次響起威武聲,張平貴跪在地上聽着上面的蕭子安說道:“賬本上的記錄可不會騙人,你還不說實話嗎?”
他裝作翻看賬本的樣子,張平貴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隻聽蕭子安說道:“張老闆做事當真是滴水不漏,隻可惜每月給你供貨的人已經全部交代了。”
“你可知,如今你的罪,已經是要被砍頭的罪了嗎?”
聽到砍頭二字,張平貴再也忍不住地磕了一個頭:“我也不知道是誰,那人每次來都蒙着頭。”
“沈四小姐,我都說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說完那句話後,他轉身就朝着沈枝意磕頭,這陣仗搞得,若不是此次他們狀告的就是沈家人,還以爲這沈枝意是幕後黑手呢。
“你又沒有說實話,憑什麽要救你?”
沈枝意垂眸冷眼看他,他明明就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卻還在這裏滿口謊言。
張平貴磕頭的動作一頓,對上沈枝意的目光,他無力的往後一靠,坐在地上:“是不是隻要我說出來真正的幕後之人,你就會救我。”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了,不說出來死的就會是自己,說出來還可放手一搏,畢竟長平侯的身份在那擺着,任婉麗可越不過去。
“救你的是大雍律法,張老闆,是要命還是要将自己妻兒的命交給别人,全在你。”
沈枝意面上笑意更深,張平貴垂下頭,将事情原委一一道來,其實任婉麗做事很小心謹慎,一開始都是讓面生的人去。
也就隻有那一次,她派自己的丫鬟去看一眼,這才被綠梅看到。
張平貴本來也不想答應她,因爲這事一旦做了,就代表着他放棄了自己的信用,将來是再也沒有法子在淮京混。
可那日她們威脅他,若是不這麽做,那他也别想活,事情辦得漂亮,他不僅可以拿到一筆豐厚的銀錢,還可以安然無恙地去到别的地方做生意。
但若是事情暴露,那就需要将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交易,那段時間米糧店的生意并不好做,他在外還欠着貨款,家中小兒子也生了病,店鋪租金的上漲。
一件件一樁樁都像是有人在逼迫他必須這麽去做,思來想去,張平貴最終還是答應了她。
任婉麗的丫鬟去米糧店的時候,他也看見了她,這些世家大族的采買都有固定的人,根本不需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來做。
經常出入米糧店的除了那些采買婆子就是一些婦人,年輕的姑娘極少,所以張平貴才會對那個丫鬟上了心。
他偷偷跟上去,看着那丫鬟進了任府。
“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并不清楚是不是任小姐做的。”
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他們之後,張平貴擡頭看向沈枝意:“我是看到那丫鬟身上穿着府中大丫鬟身上才能穿的衣服,門房還恭敬的喊她姑娘。”
聽完他的話後,沈枝意便注意到李守财的面色有些不對,她就知道李守财在這裏面肯定動了手腳,算了下時間,商君華和任婉麗也收到那封信了。
剛剛她就讓綠梅找人去和王府和任府送了一封一模一樣的信件,這一出狗咬狗的好戲,她倒要看看是誰先跳出來。
“既然張平貴已經将全部的事情交代清楚,那便去任府請任小姐來一趟吧。”
堂上衆人等着任婉麗出現卻被任家告知,說任婉麗前段時間感染風寒,直到今日還沒有好呢。
看來這事兒今天是處理不完了,蕭子安是得親自去一趟任府,張平貴被暫時收押,沈少薇和沈枝意身上洗脫嫌疑,自然也是可以歸家。
“蕭指揮使,李家田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就這麽把嫌疑人放走了嗎?”
眼看沈枝意和沈少薇被放走,李守财出聲攔住她們,事情沒有辦成,貴人可不會給他錢,折騰這麽久卻什麽都沒有得到,他怎麽會甘心?
“村長,剛剛難道沒有聽到張老闆的話嗎?幕後主使另有他人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您不妨想想李家田是否得罪過誰才會被害。”
沈枝意的話意有所指,李守财目光看向她說道:“陳米可是經由你們沈家的手才到了李家田的手中。”
“您這般攀扯我們,莫不是,我沈家何時得罪了您?還是說,把我們拉下水,您能得到什麽好處?”
小女娘朝着李守财步步緊逼,嘴裏的話也不讓他半分:“李村長,事情太過,可就惹人懷疑了。”
面前的人臉上帶着笑意,卻讓李守财感覺自己已經被看透。
沈枝意也沒有再多說,臨上馬車的時候,她腳步一頓對着沈複他們說道:“爹爹,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找任婉麗?”
沈少薇猜出她心中所想,卻見沈枝意搖頭:“不是,蕭指揮使自會去查明真相,這畢竟關乎到一條人命,而且就算我去,任婉麗也不會見我。”
“我要去找鄭芳蘭。”
鄭芳蘭跟任婉麗關系最是親密,任婉麗做的事情鄭芳蘭必定清楚,如今任婉麗借着生病的由頭,将一切事情全部推脫。
況且張平貴隻是口頭說着見到任婉麗的丫鬟,又沒有什麽證據,任婉麗自然可以說張平貴是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