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自己就挺狠了,沒想到遇到個更狠的,要直接将沈家給扳倒,到時候沈枝意成了罪奴之女,她可要好好折磨她。
“郡主過獎了。”
任婉麗聽着她的話,尴尬一笑,就當她這話是在誇自己吧。
“隻是我還想跟郡主讨一個恩典。”
她側過身,露出身後的鄭芳蘭道:“芳蘭是因爲沈枝意才丢失了在宮中學習的機會,事成之後,能否請郡主跟貴妃娘娘說一聲,讓芳蘭繼續回到宮中學習?”
“我當什麽事情,行了,退下吧,事情辦成之後,本郡主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商君華不耐煩的說着,任婉麗賠笑将她誇贊了一番,而後被彩燕送出去。
等兩人上了馬車之後,鄭芳蘭感激的看着任婉麗:“婉麗,多謝你。”
她失去了在宮中學習的機會,回去之後差點沒被自己的父親給打死,待她将前後原委說清楚之後,父親滿眼愧疚的看着她。
“是爹對不住你,沒能讓你成爲世家小姐,這才讓你受盡委屈。”
但其實,鄭書安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也全都仰仗任婉麗的爹,都是自己選的路,又何苦來說不如意呢。
任婉麗露出一笑拉過她的手道:“不必客氣,芳蘭,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要不是鄭芳蘭跟了自己這麽多年,是自己用的最得心應手的一條狗,她也不會給她求情。
兩人上演着一幅姐妹情深的戲碼,隻是各自真正的心思,便不是那麽好猜了。
三日後,沈枝意腿上的傷終于結痂,内裏的骨頭恢複的很好,幸好當初沒有造成骨錯,大夫也說可以去走一走,幫助恢複。
所以這幾日,林惠心便讓綠梅帶着沈枝意在前後院走着。
“枝枝。”
這日,她正被綠梅攙扶着在前院走的時候,便聽到孟玄安的聲音,擡眼看起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眸中滿是擔憂的看向她:“你的腿還好嗎?”
孟玄安在聽到相國寺發生山洪的時候,起初還未在意,後來想起來,沈少清說這次休沐回去要去相國寺接祖母。
他顧不得手中的一切事情就朝相國寺去,但是山洪太急,官府已經将東郊方圓五十裏全部圍了起來,他進不去,更别提幫忙,隻能焦急的等着。
再後來,便是聽到沈枝意被山洪沖走的消息,還有他在路上見到的江懷策。
江懷策是長平侯,有官職在身,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可他隻是一個秀才,那一刻,想要權利的心思已經達到頂峰。
若他有權在身,他也可以進去,可以在她最無措最慌張的時候幫得上忙,可惜沒有若是這二字。
“妙才哥哥怎麽來家了?”
沈枝意探頭看向他身後,孟玄安知道她在找沈少清,他露出一笑道:“夫子知道東郊發生了山洪,困住不少官員家屬,白鹿書院中也不缺乏家中做官的學子,所以夫子們便一緻決定放幾日假,讓我們歸家來看看。”
“我聽思齊說你的腿受傷了,心中擔憂,便來看看。”
他伸出手,将手中瓷瓶遞過去:“這是我路過藥房的時候買的傷藥,興許對你腿傷恢複有效果。”
沈枝意看向他手中的瓷瓶,是妙春堂的瓶子,還是最貴的瓷瓶,肯定花了他許多錢,但也算是他的一番心意,她不想要,可不要,又怕他心中多想,于是伸手接過來。
“多謝妙才哥哥。”
她沒有拒絕他的東西,這讓孟玄安心間染上幾分雀躍:“我那日還聽你兄長說,你喜歡看些山水遊記,便在白鹿書院的書閣之中給你謄抄了幾本,權當解悶。”
孟玄安轉身走到回廊下,從自己的書袋之中掏出幾本書拿給她,沈枝意看着他的樣子,心中莫名有幾分愧疚。
她之前救他也不過是因爲前世的恩情所在,可是如今好像就讓他覺得自己是毫無目的的對他好,這倒讓她産生幾分玩弄他人真心以待的感覺。
“妙才哥哥,你不必對我這麽好的。”
聽着沈枝意的話,孟玄安手中動作一頓,随後露出苦笑:“那日沒能救下你,沒能幫上你的忙,我心中很是難受。”
“看到長平侯驅馬從我身邊過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爲你而去。”
“你救過我兩次,可我卻什麽都幫不上你,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你難道也不接受嗎?”
孟玄安向來都是有一股子溫潤的氣質所在,這話說出來當真是可憐的很,
沈枝意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是一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之人,她無奈笑着接過他手中的書。
“我還沒有說什麽呢,你就說這麽多,這口才還當真是抵得上妙才這兩個字。”
聽着沈枝意打趣的話,孟玄安垂眸輕笑,就當他善用心計吧,用這種方法來博的她的同情。
“你與長平侯,關系好像不錯,能讓他舍身救你。”
江懷策此人,在軍中和大雍的名聲向來都是煞神和活閻王一般的存在,敵人怕他,子民敬他。
這般位高權重的存在,若不是因爲他的姨母是皇後,陛下倚重他,恐怕早已被蓋上一個功高蓋主的名聲,早早斬殺了。
能讓他舍棄自己性命,不顧安危地去救人,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能有這待遇。
他是在借着這話來試探沈枝意的意思,他想知道在沈枝意的心中,江懷策是什麽地位。
沈枝意翻着書的手停下,對孟玄安搖頭:“我跟侯爺,沒有關系。”
她是縮頭烏龜,不敢面對事實,誠然,這一世的江懷策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愛她愛到可以舍棄一切,可她也不敢再跨出一步了。
勇氣這東西,有了一次,就很難再拼盡全力鼓起第二次了。
“這世上沒有誰是誰的全部,也沒有誰要誰付出性命,他是他,我是我。”
孟玄安目光帶着幾分溫柔道:“可若是有人願意把你放在心上,當做全部,而後又将自己的性命全交到你的手中,這般的信任,也未嘗不可。”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沈枝意的身上,吸引着他的到底是什麽,是永遠不服輸的性子,亦或者是獨立清醒的想法。
她永遠都不需要依附别人活着,她明豔大方,談吐有度,好像是這世上千千萬的女娘,卻又渾身透露着不一樣。
“如果有人能得到那樣的對待,那麽他一定很喜愛那個人,”
沈枝意将書合上放到綠梅手中,岔開話題:“我們一起去找兄長吧。”
她可不想跟另一個男人讨論江懷策,莫名感覺有些怪怪的。
茶味小孟:你和長平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