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事姑姑帶着她們走到坤甯宮的時候,正巧遇到阮熹汀過來,衆人紛紛對着她行禮:“見過太子妃娘娘。”
“不必多禮,起來吧。”
她是被明馨儀喊來的,說是讓她來看看今日這一場鬧劇。
貴女們之間的明争暗鬥雖比不上後宮的争鬥,但也差不多了,都是爲了利益二字。
明馨儀知道齊承澤是爲了誰不肯納妾, 所以她從來沒有逼迫過他,東宮除了阮熹汀再無他人。
甚至爲了讓齊承澤安心,她也應允他,讓雲清那丫頭繼續留在東宮伺候。
可齊承澤将來是要做帝王的,就算他現在可以隻有這麽一個太子妃,将來做了皇帝,後宮也要進人的。
畢竟前朝和後宮是相互制衡的,讓阮熹汀來, 也算是讓她學着處理女子之間的這些事情, 将來好拿捏住那些不安分的侍妾。
對于阮熹汀,明馨儀心中是有幾分愧疚的,她不是齊承澤想要的人,所以齊承澤對她的态度總是不冷不淡。
兩人之間相敬如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曾經明馨儀見過他爲了雲清是怎麽在坤甯宮門口長跪不起的。
她知道齊承澤心中也有濃烈的愛,可惜,這份愛他給了雲清,再也給不了阮熹汀,這皇宮,将這個孩子牢牢困住,再也出不去了。
明馨儀就想着,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内給阮熹汀行個方便, 教她一些東西, 這樣也能讓她過得舒心些。
“秋穗。”
阮熹汀看着站在坤甯宮大殿外瞪着她們的秋穗, 颔首示意,秋穗上前對着她行禮道:“太子妃娘娘安,皇後娘娘已經在裏面了。”
說完後,她讓開位置,阮熹汀率先走進去,随後便是掌事姑姑帶着她們進去,進去前,掌事姑姑還跟秋穗互換個眼神。
大殿内,地上跪着一衆貴女,上座是明馨儀,下座是阮熹汀,二人聽着掌事姑姑将來龍去脈說清楚後,心中大抵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你姓鄭,是吏部侍郎鄭書安的女兒?”
明馨儀靠在一旁,對着鄭芳蘭問道,面對明馨儀的問話,鄭芳蘭還有些發抖,她點頭回道:“是,家父正是鄭書安。”
“前兩年,你父親還帶着你進宮參加過宮宴, 本宮見你行爲舉止也不像是會偷盜之人, 若是如實交代,本宮的懲罰也不會太重。”
明馨儀在宮中被梁晗算計過多少回, 她也是在後宮這些手段中走過來的人,她們這些低級手段在她眼中都不夠看。
知道這鄭芳蘭是被人利用,她也給了她一個說實話的機會,且看她珍不珍惜吧。
“是臣女一時鬼迷心竅偷了任小姐的東珠耳墜,臣女心中害怕便想要栽贓給沈四小姐,求皇後娘娘責罰,一切都是臣女的過錯。”
鄭芳蘭能聽出皇後的意思,可是任婉麗的父親是她父親的頂頭上司,她隻能将這一切都認下,不然自己父親都要被她父親報複。
她磕頭在地上,眼中滿是淚水。
“哦?這麽說來,此事都是你一人所爲,對嗎?”
隻聽明馨儀譏笑一聲,再次反問,鄭芳蘭重重點頭:“是,全是臣女一人所爲。”
“皇後娘娘,臣女想鄭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可否輕饒她?”
任婉麗看着鄭芳蘭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還是出聲幫她求情。
“任小姐的東珠耳墜那般珍貴,搜我房間的時候,喊打喊殺,卻沒想到對鄭小姐如此輕拿輕放。”
沈枝意冷哼一聲,任婉麗在這裏跟她玩賊喊捉賊,還想保全自己的人,真是紅臉白臉全讓她演了。
“沈家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都沒說什麽,你這麽着急做什麽?”
任婉麗也不甘示弱的說着,沈枝意看向她道:“敢情被冤枉偷盜的不是你任小姐,還是說,這鄭小姐是受人指使,不得已而爲呢?”
“你!”
聽着沈枝意話裏話外譏諷的意思,任婉麗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那不知沈家妹妹今日午時放學在這大殿中又拿了什麽?”
沈枝意就知道任婉麗要提這一茬,所以她就把荷包也拿來,荷包裏的東西被一一擺放出來,就三樣。
“怎麽,我這荷包裏的東西,有哪一樣是這大殿上的呢?”
她坦坦蕩蕩,任婉麗臉色瞬間不好,她區區一個五品官員之女竟然敢如此咄咄逼人。
“夠了,既然這鄭小姐認下一切,此事就到此爲止。”
明馨儀出聲阻攔着兩人,鄭芳蘭願意将一切全部認下,那便由着她,明馨儀讓掌事姑姑帶着人出去依照宮規處理便是。
這偷盜在宮中,可是要挨上十個闆子的,這下鄭芳蘭不僅要被遣返回家,還得在家休養兩三個月了。
“你們來到宮中,是爲學習禮儀,不是爲了争鋒的,若是今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莫要怪本宮不給你們留情面。”
“還有任小姐,自己的東西可要看好了,東珠耳墜這般珍貴,丢了也會心疼,你今日随意搜查他人寝殿已是逾矩,罰你抄寫宮規一百遍,明日拿來檢閱。”
明馨儀的話帶着警告,還敲打了任婉麗一番,懲罰于她,這些人也都是聰明人,紛紛低頭回着是。
皇宮畢竟是威嚴所在的地方,容不得任婉麗胡鬧,這也算是給這些貴女們換來幾日安甯了。
“都退下吧,沈四小姐留一下。”
任婉麗被懲罰,而皇後卻留下沈枝意,她簡直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且等着,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枝枝。”
沈少薇輕聲喊了一聲,甚至因對她搖搖頭說道:“阿姐無妨,你們先回去吧。”
聽到沈枝意安慰的話,沈少薇她們也隻能先去外面等她,等到殿内隻剩下沈枝意,阮熹汀和明馨儀的時候,上座的明馨儀突然起身走下來。
“丫頭,此番你得罪的可是吏部尚書之女,若是她挾私報複,你豈不是将你父親推在風口浪尖處?”
明馨儀看着她緩緩說道,小女娘的性子很要強,半分委屈也不肯受,她還真有些擔憂她這性子吃虧。
剛過易折,慧極必傷,有時候收斂鋒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敢問娘娘,這天下可否是陛下的天下?”
沈枝意擡頭對上明馨儀的目光,明馨儀疑惑點頭:“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那這朝堂必然也是陛下的朝堂,既是陛下的天下,陛下的朝堂,那便是陛下說了算,任婉麗的父親若真是因爲女兒家的吵鬧便要對付臣女父親,臣女想,陛下那般英明神武,定不會放任他這般做吧。”
“陛下是位開明的仁君,是位明君,想必陛下想看到的臣子是爲國做實事,忠君報國的臣子,而不是心胸狹隘的臣子吧。”
小女娘的聲音擲地有聲,這一番話可算是将雍帝高高捧起,站在門外的雍帝和齊承澤聽着這一番話,倒很是受用。
“朕這形象在她心裏還挺偉大,明淮眼光不錯。”
雍帝樂呵呵的摸着胡子,齊承澤笑道:“是。”
一旁的沈少薇,桑雲寄和薛若筝在聽到雍帝的誇贊後,才松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