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策講到這裏,思緒不禁又被帶回到前世,那時候,邊疆戰事告急,渤海國在大金的支援下撕毀和大雍的契約,再次越過邊境。
他奉命出征,在遼東都司遇到身負重傷的薛凝, 她說龐東殺了她父親,調走了遼東都司的守衛軍,而她的薛家軍受将令所困,隻能留在邊疆。
渤海國在邊境的内應就是龐東,此時的遼東都司已經被打開了一個口子,隻等渤海國的大軍長驅直入。
也幸好江懷策來得夠快, 可是在跟渤海國的對戰中他發現, 這些渤海人的目的并不是爲了攻占大雍的城池, 仿佛是在爲了拖延時間。
察覺到事情不對的他,幾乎是日夜兼程趕回淮京,得到的卻是一月前皇後娘娘薨逝,雍帝病危,太子扶棺去皇陵的路上跌落山崖,下落不明。
而他的夫人此時就被吊在城牆示威,他留在淮京的江北軍全軍覆沒,無一幸免,親人,愛人,兄弟他在一夜之間全部失去。
前世的他,誰也沒能救下來,眼睜睜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全都死在眼前,看着唯一幸存的蕭子安爲了給他開城門, 被亂箭射死。
後來,他抓到龐新峰,聽他說自己不甘心隻做一個兵部尚書,所以想要推翻大雍,所有的矛頭和證據全部指向他,大家都信他就是叛軍主謀,是賣國賊。
隻有江懷策不信,可惜幕後之人藏得太深,他連影子都抓不到。
國不可一日無君,在年幼的皇長孫和早已成年的康王之間,大家選擇推康王登基。
在平叛後的五年,所有人都忘了,曾經受萬民愛戴敬仰的太子殿下是怎麽死的,五年前的那場叛亂又是因何而起。
唯有他記得,也隻有他帶着所有的不甘和遺憾在調查真相。
所以他從醒來後,便将前世的事情重新梳理,既然要調查,那就從事情的源頭開始,将前世自己忽略的細節一一放大。
這不,他便查到這廣平布政使楊明旺和龐東的一些關系嗎?
“此行怕是兇險,不如孤和你同去吧。”
齊承澤劍眉緊鎖,沒想到貪污的銀子還沒找到, 又出現了假币案, 一環扣一環,當真是讓人覺得這裏面的貓膩不少。
“殿下身份貴重,現在還奉命監國理政,若是你不在淮京,豈不是惹人生疑?”
況且邊疆的眼線,隻怕比淮京的還要多,倒是齊承澤似乎是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眉頭舒展開來道:“你是覺得這朝中有他們的眼線,所以才要孤留下的吧。”
“殿下,淮京就拜托您了,另外,我還要一事,想要請您幫我。”
江懷策做事向來不會求人,這是他第一次态度這般誠懇,倒讓齊承澤有幾分受寵若驚。
“沈四小姐年歲小,且商君華也對她很有敵意,等春圍結束後,她要進宮學習,我有些擔憂,所以請殿下拜托太子妃娘娘,在我不在淮京的這段時日多爲照顧。”
前世的時候,江懷策最後悔的事情,一是自以爲是,将所有事情藏在心裏,不告訴她,二是從未在家中好好陪過她,讓她遭受那麽多的委屈。
倘若他那個時候,能多說一句,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罷了,等他将事情調查清楚,就全都告訴她,如今事情尚且不明了,他不想讓她參與進來。
再加上,如今小女娘的性子十分大膽,他是真的放心不下,所以隻能拜托自己的親表哥代爲照顧。
“孤還是頭一次聽到你的請求,放心吧,孤會跟子玉說的,不過明淮,萬事小心,一切以自己安危爲主,莫要讓孤和母後再擔憂。”
齊承澤看向江懷策,語重心長的說着,明淮之所以能穩坐江北鐵騎的主帥位置,不是因爲他父親曾經掌管江北鐵騎。
是他本身那股不畏生死的态度和足智多謀的腦子,還有便是他不要命的打法,這滿身功勳和他長平侯的封号,都是他自己在戰場上拼殺得來的。
江懷策不在乎自己的命,隻要是他認爲值得,他就會拼盡全力去做,哪怕是死,這才是讓齊承澤擔憂的地方。
邊疆遠在千裏,就算他真的有什麽事,也是天高皇帝遠,他們就算想要去支援也來不及,隻能不停的叮囑他,多愛惜着點自己。
“多謝殿下。”
聽着齊承澤的話,江懷策對他微微點頭。
“但願你是真的聽進去,而不是在糊弄孤。”
夜将黑,點點星子散落在空中,此時康王營帳内,有美貌婢女跪坐在地上給齊君赫捶腿,他仰頭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王爺,和王來了。”
聽到門外侍衛的聲音,齊君赫睜開眼,那雙眸子漆黑如墨,像是一汪看不到盡頭的深淵潭水,不過卻能看出怎麽都壓制不住的野心。
“請和王進來。”
說罷後,他揮手讓那婢女退下,走進營帳的人身穿一身錦衣,面容沉靜,齊君赫起身喊道:“舅舅。”
和王嗯了一聲,坐到一旁:“赫兒,你母妃今日跟我提起,說要爲你選一位正妃,舅舅也覺得你也是該有位正妻,你自己可有中意的人選?”
齊君赫的年齡也不小了,太子殿下早已成婚一年,而他卻遲遲未立正妃,所以今年梁貴妃便将齊君赫的婚事提上日程,今日還來找和王商議此事。
和王商蕭和梁貴妃梁晗本也不是親兄妹,是之前老和王的部将遺孤。
梁晗上頭還有個親生姐姐,名爲梁月,老和王将她和如今的和王妃梁月一同認爲義女,後來,梁月又嫁給商蕭,這層關系便這麽牢牢鎖在一起。
所以對于商君華來說,梁晗既是姑母又是姨母,但這義兄妹成親之事本就受人诟病。
是以,商君華一直稱梁晗爲姑母。
這梁晗也是十分依賴商蕭,但凡大事幾乎都會來找他商議,就連齊君赫的婚事也不拉下。
“赫兒都聽母妃和舅舅的。”
齊君赫這個人也不是那麽注重男女之事,女子隻不過他用來解決偶爾的欲念,他的心思可都在朝廷的紛争上。
一直以來和齊承澤明争暗鬥,可惜的是,雍帝十分看重齊承澤,倘若齊承澤不犯什麽大過錯,那下一任的雍帝必然是他,絕不會動搖。
但是齊君赫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将來隻能去封地做個王爺,他也有雄韬偉略,唯有在這帝王之位上才可以展露。
況且齊君赫從來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如齊承澤,憑什麽他能做太子,自己就不能做。
“你母妃給你定下的是白鹿書院桑夫子的嫡女,桑雲寄。”
和王端起一旁的茶盞飲下一口茶再次開口說道:“你身邊的武将夠多了,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并不能隻靠武将,還是需要這些文臣。”
“這桑夫子在白鹿書院多年,名下弟子遍布各個領域,能得到他的助力,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齊君赫聽完商蕭的話後,還是那句話,他們做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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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