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劉翠花在她背後恨恨的啐了一口唾沫，眼底閃過陰狠怨毒。
*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鈴铛聲由遠及近，葉健和葉秀芳駕着騾車，慢慢悠悠的進入村口。
“爹，二姐，你們回來了。”
葉秀妍推開籬笆門，剛好看到父女倆從鎮上送貨回來，開心的迎了過去。
“秀妍，你奶奶的病咋樣？”
葉健見她從村東頭的破宅子裏出來，熟練的拽緊缰繩，跳下馬車。
“不太好。”
葉秀妍實話實說：“大堂哥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接受不了，沒有了活下去的念想，已然有了油盡燈枯之相。”
葉健心下一沉：“還能堅持多久？”
葉秀妍黯然搖頭：“最多，半個月。”
“唉。”
葉健深深的歎了口氣，心情随之低落。
“爹。”
葉秀妍瞥了眼隔壁的院子，見有村民探着頭往外瞧，壓低了聲音小聲勸：“生死有命，看開點吧。”
“你和秀蓮駕着騾車先回去，爹再去看看你奶奶。”
葉健強行扯出一絲笑容，将手裏的軟鞭遞給女兒。
“好。”
葉秀妍乖巧的答應，接過鞭子，靈活的跳上車轅。
“啪。”
她往空中輕甩了一下軟鞭，騾子聽到号令，從鼻孔裏噴出一道粗氣，拉着車緩緩前行。
“爹真孝順。”
葉秀芳和她并肩而坐，回頭瞧了一眼，看到葉健推開籬笆門，腳步沉重的走進院子。
“可惜奶奶看不到。”
葉秀妍甩着馬鞭冷笑：“眼裏隻有那個嫌貧愛富的白眼狼。”
葉秀芳眼眶微紅：“我恨大哥。”
“沒必要爲那種人生氣。”
葉秀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寬慰：“氣大傷身，不值得。”
“他怎麽敢.”
葉秀芳依然不能釋懷：“他就不怕老祖宗的棺材闆壓不住，從地底下爬出來教訓他？”
“其實，入贅這種事，自古以來并不稀奇。”
葉秀妍精緻的眉眼透着冷意：“但是，像葉明傑這種，和家人一刀兩斷，改名換姓，做的這麽絕的，就很少見了。”
“他不會有好下場。”
葉秀芳咬牙切齒：“早晚有一天，入贅的那家人，也會看清他冷心薄情的真面目。”
“别想這些了，真的不值得。”
葉秀妍不想讓小人影響自己的心情，幹脆地轉移話題：“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腌幾壇鹹鴨蛋，送去鎮上賣錢。”
“嗯嗯，可不是嘛。”
一提鹹鴨蛋，葉秀芳瞬間兩眼放光，将葉明傑抛在腦後：“說他幹嘛，浪費我的唾沫。”
變臉速度之快，堪比戲台上的戲子。
“哈哈哈。”
葉秀妍看樂了，差點笑噴。
*
“姐姐，姐姐。”
豆丁在沙灘上玩耍，遠遠的看到騾車，揮舞着小嫩胳膊，開心的喊姐姐。
“老大好。”
放學後在沙灘上撒歡的孩童聽到喊聲，紛紛圍攏過來，扯着嗓子狼嚎。
豆包，黑牛和狗蛋夾雜其中，嚎叫的特别響亮。
“天色不早了，你們幾個，都回家吃飯去。”
葉秀妍跳下騾車，潇灑的甩了一下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