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人一陣倒吸氣。
“有點邪門啊,雇主沒發錯吧?”
“棺材也是文物。”
六妹放下買來的物資。
她搶過老大的手機,看向雇主發來的信息:一口黑木棺材。
六妹眼眸微亮。
棺材有什麽好盜的?
六妹道:“西北古墓是大明王朝圖蘭異的墓,棺材裏的也該是圖蘭異。”
聞言。
其他人連連點頭。
“也不是沒幫收藏癖稀奇古怪的雇主盜過木乃伊,一具棺材而已,我們幹不幹?”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六妹不是查好資料了嗎?”
六妹點頭又搖頭:“資料确實查好了,今天出門買東西,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我的感覺不會錯。”
幾人吓了一跳。
“不會是那幫條子吧!”
“切,他們有本事知道我們,手裏肯定有我們的犯罪證據,會不實行抓捕計劃?”
“西北古墓被他們看的緊,近二十年來從來沒有哪次像這次一樣嚴,他們不會是牟足勁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吧?”
自從西北古墓被挖掘出來。
那一段時間,網上掀起的全是有關圖蘭異的熱潮。
一個有功績有聲望的将軍被網友喜歡很正常,但被雇主相中就有些奇怪。
尤其是有關部門的嚴格把控,哪怕是記者也要經過重重關卡才能進墓,這更加坐實西北古墓裏的棺材不簡單。
他們是貪财,但也知道前提是有命拿,他們不想成功後錢沒捂熱就被抓。
老大說出顧慮:“Y國人爲什麽會對一個死人那麽敢興趣,如果有興趣,爲什麽早不出手,偏偏等到現在?”
六妹也不知道原因。
可這不影響她對這單的感興趣。
以前偷盜文物那麽多次,哪一單都沒有這單報酬豐厚。
即便有古怪也沒事。
六妹思着想着打開手機放松心情,恰好看到了自己被晏玖關注的消息。
四周氣息突然冰冷,冷到同伴叫了她很多聲她也沒聽到。
“怎麽了?傻了?”
“咱們幹這個也不是一天兩天,你還能因爲一個感覺被吓到?”
“别打擾六妹,她最近爲了攻克防火牆好幾夜沒合眼。”
六妹把手機頁面遞到幾人面前。
這一下子沉默的人又多了三個,沉默過後,三個人原地抓狂。
“不是,晏玖關注你幹什麽!”
“早就說了讓你不要上網,容易被發現,這下好了吧。”
“事已至此,我們怎麽辦?”
六妹見幾人慌亂,她反而冷靜了。
人生來就會死。
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死。
不如趁現在還活着,完成人生最後一單,她也能流芳千古!
·
晏玖被迫放下手機。
實在是艾格妮絲的目光太幽怨。
晏玖攤手:“你說那麽多也沒用,我沒有以前的記憶。”
艾格妮絲沉默良久。
在晏玖再次拿起手機時。
艾格妮絲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能讓你恢複記憶呢?”
她沒有破解日光輪的辦法。
但她知道什麽東西有。
面對敵人,一般來說,聰明的做法應該是在蛟龍潛于泥濘時趁人之危。
然而晏玖不能用一般概括。
艾格妮絲:“法器青行燈,據我所知,她是巫九最後留給這個世界的禮物,可爲迷路者照清前路漫漫。”
在青行燈面前。
失憶不過是小兒科。
哪怕晏玖不做什麽,随着時間的推移,寶器的力量也會逐漸消失。
晏玖倚靠在椅背上。
系統告訴她,巫九和她關系匪淺,也告訴她法器和寶器的區别。
晏玖隐約有一種預感,寶器的誕生隻是爲了制衡法器。
“如果先有青行燈在手,再遇見日光輪,還會失憶嗎?”
艾格妮絲沉思:“按理說,會的,二者相生相克。”
她不知道爲什麽這麽問。
但也能理解。
無非兩種情況。
晏玖擔心擁有青行燈之後還會不會二次失憶,第二種情況就是,晏玖看出法器和寶器的關系在試探她會不會說實話。
晏玖眯起眼笑了笑,她先遇見日光輪,那麽,等她找到青行燈之後,自然會是青行燈勝日光輪。
她朝人伸出手:“合作愉快。”
艾格妮絲雙手握上,并試探道:“合作愉快,你現在知道利維坦的爲人了,你還要和他虛與委蛇嗎?”
她想知道晏玖的态度。
從而做出判斷。
晏玖眨了眨眼:“煮魚要用溫水。”
艾格妮絲凝眸點頭,揚了揚下巴,歪了歪頭,與人相視一笑。
屋外。
索爾時刻關注屋内狀況。
安德烈歎氣:“女兒大了,有小秘密了。”
索爾點頭:“艾格妮絲畢竟是12歲的小女孩了,艾格妮絲看起來和傑維奇相處的很好,都不許我們打擾。”
安德烈坐在台階上。
他的臉上覆蓋着一層冷冽,與之對望,有種精鋼石般堅硬的質感。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忽視了女兒,但女兒并沒有對他心生怨怼,反而乖巧懂事從不會讓他爲難。
他摸出一個懷表,懷表中的照片赫然是與艾格妮絲極其相似的妻子。
望着照片。
安德烈瞳孔呈現一抹溫柔。
Z國有一句老話說的很好:命運就像蒲公英,風起而湧,風止而息,落到肥處迎風長,落到瘦處苦一生。
索爾一轉頭就看見安德烈孤單又蕭條的背影,他在心底直歎氣。
家庭永遠是最重的責任。
安德烈握緊懷表:“艾格妮絲該恨我。”
索爾勸道:“大人說笑呢,女兒怎麽會恨父親,艾格妮絲不會恨您。”
安德烈自知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對艾格妮絲的到來并不歡迎,這些年來,父女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是他害了妻子。
也是他讓艾格妮絲日日承受着光明力量與黑暗力量的折磨。
“如果晏……傑維奇有辦法助艾格妮絲走出折磨,我願意自裁。”
索爾:“……”
大人剛剛說了晏?
不對,大人要自裁!
索爾瞪大眼:“大人!?”
安德烈交代後事般:“索爾,傑維奇是晏玖,是玫瑰十字的宿敵,但如果你能成爲她的朋友,她一定會護你。”
他的想法很簡單。
晏玖和他注定是敵人。
爲了女兒,也爲了早點與妻子作伴。
安德烈留遺言般重重點頭:“樓那由說,如果我用死做回禮,晏玖六成可能不會拒絕我的投誠。”
正當索爾無從下口開勸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不好意思,我在那四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