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查理越來越深入。
被視線鎖定的感受越來越重，他還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風聲。
突然。
尖叫聲傳來。
“啊——上帝！”
話音一落。
查理重重倒了下去。
【上帝：這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内。】
【哎呀媽呀，突然一聲，吓我一跳！】
【咋了咋了咋了！？】
【摔倒了嗎？】
【裹緊我的小被子.jpg】
【根據人飄協議，人待在被窩裏，肢體未露出，飄不得傷害人類。】
【我突然想起一個電影劇情，詭從被子裏爬出來。】
【不講詭德！】
【謝謝，有畫面後更怕了。】
過了好幾分鍾。
查理重新拿起墜落的手機。
微亮的光投在他的臉上。
卻沒有帶去半點溫暖。
【沒事吧？】
【剛剛吓壞我了。】
【還好沒事。】
【雖然知道這樣不對，但我還是想說，竟然真的沒事！？】
【玖爺的嘴失靈了？】
【會不會說話！】
【人沒事是好事！】
查理動了動脖子。
其姿态詭異極了。
好像是不怎麽習慣這副軀體。
他僵硬地扯出一個微笑，像是在透過屏幕和誰打招呼。
隔着山與海。
晏玖捏扁可樂罐瓶。
像是在回應查理的微笑。
然後才關上直播。
晏玖按住耳麥，控訴道：“師兄，有髒東西挑釁我，請求出戰！”
郎宗壹平淡道：“我讓潛伏在M國的分局組員出動，你給我老實待在國内。還有，在我和研究員跟上前不要輕舉妄動。”
晏玖聽話向來隻聽一半，她據理力争道：“坦桑大裂谷給我一種危險的氣息，說不定就是玫瑰十字的大本營，如果真是，去再多人都不夠塞牙縫的。”
她也沒想到，看個渣男還會遇見讓她感到危險的大裂谷。嗅到可以帶薪旅遊的她，并不想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晏玖還想說什麽時。
海面騰空而起一道光。
澄淨宛如湛藍色水晶的海面突然昏沉起來，像是地底被什麽東西攪動。
空氣一瞬扭曲。
晏玖眼睛一亮。
手中無形的魚竿不停在晃動。
勾起了晏玖好戰的心思。
郎宗壹察覺到不對勁。
他連忙提醒道：“晏玖……”
晏玖那令人窒息的播音腔再次出現：“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指名道姓并沒有遏制住某人，她甚至還打斷了郎宗壹的話。
末了。
晏玖優雅地将耳麥抛給林寒。
林寒顫顫巍巍接住。
在晏玖私自出發之前。
林寒盯着手機備忘錄裏事先記好的内容，喊道：“前、前輩，局座說了，1.不許你擅自行動，2.不許你擅自行動，3.不許你擅自行動！一旦違背扣十倍工資！”
他最後一句話。
幾乎全靠吼。
正在興奮狀态的某個人一溜煙沒影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林寒的話。
林寒沒有太擔心。
他在心底默念了1、2、3。
如郎宗壹所說。
三個數之後。
晏玖果然沉着臉回來了。
在晏玖看不見的地方。
林寒眼眸一閃。
像是挖掘到什麽似的，原來晏玖還有這麽接地氣的一面？
和舒奶奶說的一樣，再厲害的神、魔一旦有了心，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晏玖惡狠狠道：“我總共才加入沒倆月，扣十倍工資，領工資時豈不是負的？”
林寒乖巧地沒有應話。
他知道此時爲了小命要緊，他不能和晏玖反着來。
林寒默默充當一塊合适的背景闆。
很快。
不出十分鍾。
始終墜在不遠不近的郎宗壹等人出現了，郎宗壹剛一出現，就替弱小又無助的林寒承受了來自晏玖99.9％的暴躁。
晏玖張口就道：“我那麽聽話，沒個三倍獎勵我不同意。”
郎宗壹遞給晏玖一杯奶茶後道：“記着呢，不會少了你的。”
晏玖滿意了。
捧着奶茶不再說話。
林寒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難搞的晏玖會被一杯奶茶哄好？
這說出去真的夠駭人聽聞，怕不是隻有某個人的奶茶可以。
所以。
他們局座能夠治住晏玖？
那倘若郎宗壹不在了。
是不是意味着再也沒有人能穩住被玄門中人廣泛稱之爲煞神的晏玖？
林寒垂下頭。
咽下這個浮在眼前的猜測。
這時。
跟在郎宗壹身後的兩名研究員開了口。
“局座，可以借機試試追蹤器。”
“施了隐蔽法的追蹤器不會被輕易發現，或許可以追蹤到玫瑰十字的老巢，但是需要有人靠近玫瑰十字的人。”
郎宗壹示意研究員将針灸大小的追蹤器，分别交到晏玖和林寒的手裏。
晏玖咽下“早給我哪需要你跑來一趟”的話，她知道郎宗壹這樣做一定有原因。
郎宗壹隻道：“小心行事，不要戀戰。”
待到晏玖和林寒離開。
郎宗壹身後的兩名研究員摘下手套，拿開随身攜帶的監視器。
1号研究員拍頭：“遭了，是不是忘了給他們手套，徒手接觸也會被追蹤器定位，我得趕緊給她們兩個備個注。”
2号研究員笑道：“我們忘了也就算了，局座怎麽也不提醒提醒我們。”
故意爲之的郎宗壹沒有說話。
他定了定神，碧綠色的眼瞳鎖住漸漸消失不見的兩個身影。
從三清鈴被官子安帶入知返林，再到無法監視娛樂公司雪茄哥，最後到鲛人逃離特設局，郎宗壹一直心存疑惑。
固若金湯的特設局何時那麽不堪一擊，竟失敗再失敗。
如果沒有晏玖出現。
他簡直無法想象後果。
郎宗壹懷疑特設局内有間諜。
且，那名間諜一定不起眼，不是在有意地充當間諜角色，而是在不知情的地方成敵方的幫手，隻有這樣才不會露餡。
林寒是郎宗壹第一個懷疑目标。
郎宗壹同意晏玖将法器給予鲛人、用鲛人做誘餌的冒險行動。
是他有自己的考量。
抓住玫瑰十字的人不是目的。
找到據點、抓到間諜才是。
郎宗壹突然道：“局裏隻有馬微微？”
1号研究員點頭：“是啊，連我們研究部都聽說局座将局裏大部分人調出去配合翟隊長尋找《星夜》。”
2号研究員好奇道：“隻是不知道闳家那兩人會不會乖乖留着局裏。”
郎宗壹再次沉默。
他無意懷疑任何同伴。
他由衷希望是他太過敏感。
設計讓林寒沾上追蹤器，設計留給間諜合适的出手機會。
都是他不信任同伴在先。
懷疑一旦産生，罪名就已成立。
無論他最後錯沒錯。
他都會向上面請罪。
現在？
他在等。
等獵人主動亮出爪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