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家。
“啊啊——痛痛痛!”
楚濋不知道自己被晏玖拿來當了擋箭牌,他從疼痛中猛得睜開眼。
就看見一個羊胡子老頭,他瞬間聯想起小時候給他針灸的老中醫。
當場吓到面無表情。
丹仙人順了順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須,一臉嚴肅:“有感覺了就好,施法人用的法子有些惡毒,再多幾小時,小家夥的觸感恐怕就要永久失去。”
他看起來老态龍鍾,但眼中精明,渾身透着股朝氣蓬勃。
聞言。
楚濋瞬間清醒:“那羽哥呢!?她有三感比我還早被封!”
聞言。
郎書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是說鍾羽嗎?那孩子也沒事。”
楚濋松了一口氣。
他環視一周。
才發現站着群令他陌生的人。
唯有郎宗壹令他熟悉。
楚濋依次禮貌感謝:“謝謝爺爺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那個姐夫,我姐她在……”
話音未落。
郎宗壹眯起眼:“嗯?”
楚濋縮了縮脖子。
一把捂住嘴。
天啦噜。
他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會不會被偷偷套麻袋暴揍啊?
楚濋沒有發現在場其他人都是一臉姨媽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
就好像對于他這句稱呼,除了郎宗壹本人之外,在場其他人都沒有異議。
楚濋嘗試下床。
卻被他眼中的老中醫按住肩膀。
丹仙人不由分說道:“你不是玄門中人,如果還想要這雙腿,一小時之内就不要嘗試站起來。”
楚濋低頭去看被紗布包裹掩飾的雙腿:“我這對大長腿還有救?”
丹仙人笑了一聲:“有我在,白骨都給你醫回來,前提是你要遵醫囑。”
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有勞仙人了。”
聞言。
丹仙人想起被對方揪掉的胡子。
他打了個冷顫。
忙道:“不不不,舉手之勞。”
楚濋驚喜得看向晏玖:“姐?”
晏玖把一碗面放到楚濋懷裏,摸了摸對方的頭發:“生日快樂,大男孩。”
楚濋笑得像個傻子。
這幾天過得太慘。
慘到他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還好有人幫忙記着。
楚濋正要嗦面時,看了看晏玖背後,沒發現預想中的簡鍾羽。
他垂拉下腦袋。
像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大狗。
晏玖解釋道:“這碗面我打下手,是鍾羽做的,她現在有些事要處理。”
如果不是因爲楚濋忌木,他也不會在荊棘迷宮傷的那麽重,那麽晚才醒。
簡鍾羽習得術法,傷勢好的較快,先楚濋醒的那一刻,簡鍾羽異常冷靜,就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給楚濋煮完長壽面,提着半死不活的簡雯離開了郎家。
晏玖知道簡鍾羽要去做什麽。
她本就打算送完面,确保楚濋無恙後跟上去給人撐腰。
聽到長壽面是簡鍾羽煮的楚濋,一秒恢複精氣神。
看的晏玖直搖頭。
她走出房間。
望着被衆人圍着的丹仙人。
丹仙人瞥見晏玖,下意識又打了個哆嗦:“晏閣下,每兩天我會來換一次藥,不出三個療程,保證令弟健康如初。”
晏玖點頭:“辛苦。”
她遞過去兩張抽空寫的守護符。
算做報酬。
丹仙人受寵若驚地用雙手接在手裏。
他是天連山腳下的人參成精。
活了近千年。
脾氣一向古怪。
仗着醫術。
從來看人下菜碟。
如果不是郎家主請他出山,他不可能會爲一個普通人跑一趟。
看到楚濋和簡鍾羽小傷的當時,他甩下臉色就要轉身離開。
恰好撞見晏玖。
一言不合。
就被吊起來打。
還被揪掉好多胡子。
他那張老臉算是丢盡了。
但能在既定報酬之外,換來兩張大能給予的保命符紙,他也認了,以後說什麽都會改掉用下巴看人的壞脾氣。
送走丹仙人後。
郎書華搖頭歎氣:“認識丹仙人那麽多年,還從來沒見他這麽低聲下氣,欸,越來越覺得我兒子配不上你了呢。”
約翰·郎點頭認同。
晏玖立馬表明她的态度:“我對師……郎局長隻有仰慕。”
不知道郎宗壹是師兄時她還能調侃兩句,知道後她就不能在明面上調侃,讓其他人誤會加深就更不好了。
一旁的郎宗壹難得有些不習慣。
他看了眼晏玖。
不可避免地被震驚了。
這可不像晏玖。
怕不是憋着什麽壞吧?
不出郎宗壹所料。
晏玖在人群散開後。
悄摸着跟了上來。
累了許多天的郎宗壹,不想再拐彎抹角:“有事直說。”
晏玖乖巧道:“桃木劍是我拿的,也是我嫁禍給玫瑰十字的。”
郎宗壹:“……”就知道。
晏玖又道:“能不能看在我們的交情上,師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郎宗壹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晏玖眨眼:“萬事皆有可能~”
郎宗壹的身份不止是玄門的郎家少主,他還是特設局的局座。
桃木劍落在她手裏。
總好過被玄門中人把持。
再次看到那伽羅後,晏玖已經知道阿修羅族在尋找什麽。
在爛尾樓時,面具人爆體前未說完的話應該是“九大法器”。
按照那伽羅在天連山上的說法,玫瑰十字手中至少有一件法器——招魂幡。
晏玖知道特設局也在找法器,而她自信沒有人比她更适合保管法器。
她想讓郎宗壹點個頭。
不過是晏玖不想隐瞞她的師兄,也是因爲她想讓桃木劍過了明路。
郎宗壹面無表情地反問:“我不同意你會交出來嗎?”
晏玖搖頭:“不會呀。”
郎宗壹:“……”
晏玖沒告訴任何人。
在第一次瞧見法器後。
她心裏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那就是法器本該是她的,法器隻有在她手裏才能發揮最大作用,而潛意識告訴她,絕不能讓它們落在惡勢力手中。
晏玖把她的想法告訴郎宗壹。
本以爲郎宗壹又會說一句荒唐。
沒想到。
郎宗壹難得沒有詫異,隻道:“從你能搖響三清鈴就可以看出,不過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實,九大法器曾經的主人是巫九,你要說你是巫九嗎?”
聞言。
晏玖想到一件被她忽視的事。
巫九的模樣和她一樣。
是不是巧合?
總不能她前世是巫九吧?
可是。
以她的性格,前世會愛上一個人?還會爲那個人謀劃許多後殉情?
怎麽想怎麽不可能。
再者說。
按照巫九的手段。
怎麽會讓圖蘭異出事?又怎麽現世的自己失去前世記憶?
晏玖不是沒有疑惑、猜測過自己和巫九的關系。
但是。
她更傾向于自己是巫九的後人。
巫九和圖蘭異的關系外人都不知道,倆人偷偷結婚有個娃,那也不是稀奇事。
晏玖說出她的猜想。
郎宗壹:“……”不要太離譜。
晏玖又想了想。
從古墓再到天連山。
從斬馬刀再到九州山河圖。
巫九都像是在推着她走地圖。
晏玖搖頭:“如果我前世是巫九,我爲什麽要自己坑自己?綜上,我覺得她是我祖先,專坑後輩的那種無良祖先。”
郎宗壹:“……”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晏玖拍了拍郎宗壹寬大的肩膀:“好了,我就當師兄默認了,我去趟簡家,師兄幫忙看着點楚小濋。”
郎宗壹點頭點一半皺緊眉頭。
一開始讨論的是什麽來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