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時間不到。
郎宗壹“踹”晏玖下水、導緻晏玖昏迷的謠言已經傳遍整個郎家。
此刻。
郎宗壹跪在祠堂。
他頂着壓力挺直腰闆。
寬肩窄腰無不透露一股蕭瑟。
面對家人的詢問。
郎宗壹無力道:“我真的沒有踹她。”
郎書華命人去拿家法:“現在是糾結踹還是推的時候嗎?”
約翰·郎攔住:“團團不是那種人,我們先聽他狡辯狡辯,總不能是因爲我們給他說媒,他不滿意晏玖那孩子才痛下殺手。”
郎宗壹:“……”您還不如不勸。
果不其然。
聽到約翰·郎無意中的火上澆油的話,郎書華越發笃定郎宗壹的不良行徑。
她雖然相信她的兒子不是那種人,卻無法确定以她兒子的深心機,會不會因爲不喜歡晏玖而旁敲側擊地蠱惑人去跳水。
不然。
晏玖好端端的跳什麽水?
瀑布源頭是天連山上的雪水。
雪水中蘊含着玄門五大家族誰也無法吸收的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可與黑暗之力抗衡。
這意味着不是誰都能吸收會對修士魂體造成極大影響的混沌之力。
郎宗壹有心辯解,卻耐不住晏玖入水後無緣無故昏迷了。
加上馬微微和林寒兩個“人證”。
徹底坐實他的劣迹。
郎宗壹看了看列祖列宗的牌位。
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無論怎樣。
晏玖魂體尚且不穩,他還在晏玖不冷靜時胡說,對方昏迷有他一半責任。
他該受罰。
然而。
家法最終還是沒有落在他身上。
郎書華低聲詢問:“你告訴我,當時你們在讨論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
郎宗壹不能讓更多人知道晏玖來自異世的秘密,他搖了搖頭。
拒絕回答。
這些年以來。
郎宗壹妄爲人子。
本就免不了一頓家法。
郎宗壹爲了讓自己心裏好受些,隻道:“您不打,我可以代勞。”
約翰·郎再次攔住郎書華:“他也不冷靜,先讓他跪着吧,我們去看看那孩子。”
原本就不舍得打孩子、隻想着恐吓的郎書華,終究沒有拒絕丈夫的提議。
·
半天前。
晏玖落入水中的那一刻。
涼意瞬間沖散她的萬千思緒。
晏玖瞬間清醒了。
後知後覺間她才回過味。
發現自己剛才太激動,吓到了她那不記得她的師兄。
被冷水包裹不一會兒。
晏玖躍出水面之前。
莫名觸摸到修爲瓶頸。
自從修爲渡過後天三境界、先天三境界後,晏玖就再也沒有晉升。
沒想到今世會找到機會。
水中蘊含着她可以吞噬的靈氣,就好像天生爲她準備的一樣。
晏玖急忙盤腿打坐。
魂體不自覺地吸收那些靈氣,靈氣緩慢地在身體裏運作了一整個大周天。
然後。
她的意識便沉睡了。
再恢複意識時。
晏玖以魂體的狀态,出現在一座銀裝素裹的雪山上,要不是系統還在,晏玖差點以爲她自己又穿越了。
系統:【宿主,這是哪?】
晏玖聳肩:“我也想知道。”
她環視四周。
常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給人一種聖潔美感。
晏玖當場就麻了。
從來不知道自己修爲晉升還會無意識離魂的她,很想口吐芬芳。
但很快。
晏玖顧不上吐槽。
她看到了一場奇景——在地面堆積如山的雪花兀自紛飛,聚攏成人形。
而讓晏玖驚訝的不是法術本身,而是法術想要表達的“人”。
由雪花幻化的人長發古袍、手提燈籠,和晏玖在古墓遇見的巫九是一個裝扮。
晏玖跟着由法術凝聚的巫九雪人,來到一處山洞。
在那裏。
她看到一面百丈高的冰牆。
雪燈籠敲醒了沉睡多年的冰牆,标注着古字的淡金色地圖瞬間浮現在牆上。
采用比例尺繪制的地圖詳細記錄了河流、湖泊、山脈、城池、丘陵、道路等。
系統:【這九州山河圖好生澀難懂啊。】
晏玖遇見知音般贊美地圖主人:“哪裏難懂,瞧瞧這山,再瞧瞧這水,還有這樹,多活靈活現,畫功和我有一拼。”
系統:【……】
它看了看歪歪扭扭的山,又看了看分辨不出是土還是樹的地方。
如果不是它們的旁邊分别标注了山、水、樹,它恐怕升級99+也認不出來。
系統:【那九個紅點是什麽?】
聽到這。
晏玖從欣賞知音畫功中回過神。
看向“寫意”般的地圖上,重點标注的讓人想忽視都難的九個地方。
晏玖也不知道:“問問導遊。”
她看向身側。
就發現導遊變成了一堆雪花。
毋容置疑,雪導遊在把晏玖引到這面冰牆後,便功成身退地消散了。
晏玖示意系統把地圖拍下來。
就在系統拍好後的一刹那。
冰牆像是裝有感應器的防火牆,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某玖爲了避免被分崩瓦解的冰牆碰瓷,早早站在山洞入口啧啧搖頭。
晏玖感慨:“多好的藝術品。”
系統:【……】屬實看不出哪藝術。
晏玖繼續感慨:“就這麽香消玉損了。”
系統:【……】等等,如果我沒搞錯,香消玉損是形容人的吧?
晏玖還想感慨時。
山洞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
晏玖迎面對上兩名面具人。
爲首的是那伽羅。
晏玖揮手打招呼:“好久不見啊。”
那伽羅一眼看向碎裂的冰牆,咬牙道:“我們來晚了一步,這裏是天連山,隸屬玄門地界,許是那夥人破解了山間禁地的陣法,毀掉了地圖。”
她的身邊站着一個人,一個全身被烏黑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如果官子安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他就是出現在知返林的那個人。
他道:“先知這個頭銜不如扔了吧。”
那伽羅聽出的諷刺:“樓那由,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神了?”
要說在玫瑰十字裏,她最不想和誰爲伍,除了羅睺就是樓那由。
前者自诩阿修羅族統領,後者不過是以人身窺天命的蝼蟻。
和她平起平坐已經夠讓她作嘔,現在竟然以爲尋到招魂幡就能越界。
她遲早有一天讓人悔恨不已。
樓那由低沉一笑:“先知誤會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那伽羅甩袖:“并不好笑!”
晏玖卻道:“我覺得挺好笑的。”
她旁聽了這麽久。
第一句話就是這。
如果那伽羅能聽到她的話。
一定會更加氣急敗壞。
然而,那伽羅在發現冰牆地圖毀壞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獨留樓那由。
晏玖抱懷,故意起哄:“怎麽能把夥伴扔下呢,忒不負責任。”
樓那由輕聲道:“确實。”
晏玖猛得看向樓那由。
樓那由身影從始至終都沒有動。
也不知道他是在回答晏玖,還是在回答那伽羅的那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