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孜和夢娘都穿着寬松的員工服,面上即便帶了口罩,也遮不住驚豔。
官子安和佘良緊随其後。
旁人看不見的佘善,舉着手機給遠在環雲山的山神介紹宴會一日遊。
黃小強一家則墜在隊伍最後方。
别樣的隊伍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衆人紛紛側目而視。
待在楚爸懷裏的楚念一眼看見晏玖,她吵着要下去,屁颠颠地跑到晏玖身邊。
晏玖将人高高舉起:“我們的念念小公主今天更漂亮了。”
身穿公主裙的楚念笑得咯咯哒,她小手一指可樂,晏玖瞬間明白楚念的小心思,将其放到了可樂的後背上。
這時。
楚家人也走到了晏玖面前。
楚媽歎氣:“阿濋說你不喜歡那些繁瑣的裙子,我還以爲他是胡說八道呢。”
晏玖一身灰衣灰褲。
休閑套裝被晏玖穿的松松垮垮,
晏玖實話實說:“穿裙子不方便。”
爲了維護爲數不多的形象。
她沒說不方便打架的話。
楚爸遞給晏玖一杯酒:“爸爸帶你認識認識一些大伯。”
晏玖點點頭。
回頭看了眼江阿孜等人。
江阿孜心領神會地比了個OK的手勢,擁護晏玖的小分隊當即散開。
衆人呆呆地看着晏玖不卑不亢不怯場地跟在楚爸身邊認人。
晏玖遊刃有餘地應付着。
所有和晏玖打過照面的人都隻有一個心聲:好家夥,這氣場,楚懷崇翻版!
就在晏玖認人階段進行時。
宴會一角喧嘩起來。
晏玖擡眼:“佘良,怎麽回事?”
正往嘴裏塞鮑魚的佘良在佘善的提醒下,頭也不擡的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晏玖看向夢娘。
夢娘給楚念和可樂剝着蝦:“好像是官大哥扇子引出的事,他被幾個老人圍着,館長要去看看嗎?”
晏玖走過去時。
江阿孜像個老鷹護小雞似的,站在官子安面前:“你們别想了,官大哥是我們館财務會計,想挖牆腳?下輩子吧!”
“他這種人才,應該去書畫協會!而不是窩在一個小小的畫館!”
“用筆寬博、拙樸、雄渾,一看便是書法大家,隻當一個會計那是淹沒人才啊!”
“隻要你開口,我這個書畫協會的會長都可以讓給你!”
官子安戴着口罩。
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隻知道他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向他那把被人拿走的嶄新紙扇。
隻有晏玖知道。
官子安認真的模樣是在思考怎麽起訴,才能讓自己站在最有力的一方。
晏玖無語了一瞬,爲自己的殡葬館代言:“我們不是畫館。”
拿紙扇的老人顫顫巍巍道:“連畫館都不是?你竟能請動他這樣的書法家!?”
晏玖:“……”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請,你會不會當場氣撅過去?
官子安提醒:“未經他人允許,搶奪他人财物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衆人:你是懂法的.jpg
老人還沉浸在發現珍寶的喜悅中,沒留意官子安的話:“這一手好字,完全可以媲美大明時期的書法大家官子安官狀元郎。你姓官,你可是官子安的後人?”
官子安實話實說:“不是。”
老人自說自話,他不住地感慨:“這扇子質地是新扇,如果扇子的質地再久遠點,我都要誤以爲它是古董了,好字,好字啊!”
官子安卻難得正色道:“那是你們沒見過我恩師的字。”
這一回。
老人注意到了官子安的話。
他認真地點頭。
能教出官子安這種人,其師父一定非同凡響,但書畫協會裏沒有誰的字能充當官子安的師父。
不用想也知道。
又是一個隐藏的書法大家。
老人突然有些慶幸他來參加楚家的宴會了,否則,他還遇不上官子安,遇不上這一手好字。
他思着想着。
看向官子安時。
發現對方目光炯炯地望着晏玖。
順着官子安的視線。
老人看向晏玖:“你是他師父?”
官子安:“!?”
晏玖實話實說:“不是,我的毛筆字沒他好,但我的繪畫造詣比較高。”
官子安:“……”您還是一如既往地該自信的不自信,不該自信的偏自信。
老人見獵心喜:“能否讓我看看?”
晏玖慷慨道:“畫一副送給你都行!”
官子安有心阻止。
奈何晏玖手癢,想要即興發揮。
官子安隻好作罷,跟在晏玖身邊看人如何發揮。
衆人一看有熱鬧。
紛紛圍了上來。
楚媽欣喜道:“小玖還會畫畫?想畫什麽風格的,媽媽讓人去備材料。”
晏玖說起話來,引人浮想連篇:“爲了更襯老人的氣質,國畫吧。”
官子安:“……”聽聽這輕松的語氣,不知道的以爲您涉獵很廣呢。
他默默别過臉。
深呼吸了一口氣,再回過臉時,還是那個風雨欲來仍不動聲色的官子安。
晏玖提筆沾了點墨,極細的筆尖在宣紙上方如遊龍般滑走。
很快完成了一副巨作。
隻見。
卷軸上是一大塊被暈開的墨迹,墨迹上方有一個奪目的火柴人。
晏玖自謙道:“獻醜了。”
衆人:“……”是真的很醜啊!
老人全程圍觀,沒想到晏玖自信滿滿的巨作是這麽一副畫。
他以爲自己看錯了。
老人摘掉眼鏡,揉了揉老花眼,再看,還是醜得别具一格。
衆人五顔六色的臉如出一轍。
全都在憋笑。
他們看笑話似得看向晏玖。
楚媽雖然也覺得醜,卻不會當面指出,她隻道:“辛苦小玖了。”
楚爸點頭:“不錯。”
楚老爺子和楚老太太對視一眼。
一緻認爲隻要他們不尴尬,尴尬的就會是别人,于是,紛紛挺起胸膛。
晏玖越發有自信。
就在衆人忍不住笑出聲時。
官子安看不慣這些人的臉色,他道:“館長再提個字吧。”
晏玖打了個響指:“有道理。”
衆人在心底嗤笑。
畫都醜到無法直視。
字又能好到哪裏去?
而當晏玖再次落筆後。
衆人睜目結舌。
隻見,巨作左側小墜了一句“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的詩。
詩句不是關鍵,行雲流水、鐵畫銀鈎、遒媚勁健般的字才是。
衆人麻木了。
怎麽會有人畫那麽醜,字那麽好!?這麽矛盾正常嗎?
晏玖不知道在場人的心聲。
她看着自己的作品。
遺憾道:“可惜我的字好久沒練了,有些欠火候啊。”
衆人:“……”你是不是有認知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