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搖頭：“爲夫很好。”
顧夕顔看他的眼神古怪，索性去到妝鏡前一看究竟，但他沒發現有什麽不妥。
顧夕顔很快恢複常态，若無其事地道：“公子要不要歇一會兒再去忙吧？”
周暮欣然應允。
周暮用了午食才離開栖時苑，顧夕顔特意對齊緻遠交待了幾句，無非是周暮剛服下解藥，若看到周暮有任何不妥，便立刻帶他回栖時苑。
齊緻遠知道事關重大，連連應是。
顧夕顔确實擔心周暮。
此前她分明看到周暮眸中閃現的腥紅，那不可能是他看岔。他現在這種情況，适合去和衆臣議事麽？
事實也并非顧夕顔多心。
不過半個時辰，周暮便回來，隻因周暮發現自己體内真氣異動，很像小時候病發時的症狀。
他沒敢逞強，打發了衆人，急匆匆回到栖時苑。
柳惠妍剛好從茶水房出來，看到周暮以迅疾的速度往寝室而去，跟着寝房内傳來壓抑而沉悶的吼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在那之後，她側耳細聽，再聽不到任何動靜。但她确定聽到了異樣的聲響，并非自己出現幻聽，而發出那種類似于獸類悲鳴的人正是周暮。
她不時探頭探腦，等了許久，再沒聽到寝室再傳來任何聲響。
一時間她猶豫要不要把此事傳達給隔壁。
最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顧夕顔就病倒了。太子府所有人都知道周暮最在意的是顧夕顔，顧夕顔還在坐月子，這個時候周暮自然不能撇下顧夕顔不理會，便也推了所有事，連早朝都沒去上，整日待在栖時苑，美曰其名陪顧夕顔。
成德帝龍體欠安，監國重任落在周暮身上，周暮在這種情況下也不上朝，等于把朝政也撂下。
這事兒很快傳進周行耳中，朝臣也議論紛紛，大家都說周暮過了。雖說太子妃才生産，還在坐月子就染上風寒，但周暮爲了一個女人撂下政務，自然惹人非議。
周行覺得此事古怪，想起柳惠妍這顆棋子，他當下便讓人聯系柳惠妍，那邊倒是很快給了回饋，說了一些細節。
柳惠妍還說周暮自前天進了寝房之後再沒有出來，有時還能聽到周暮發出異樣的聲音，像是野獸的低吼。
看完回信後，周行突然覺得夕顔生病隻是幌子，真正有事的人其實是周暮。
周暮再寵妻，也不至于在成德帝龍體欠安的時候撂下政務不理會，甚至連寝房都不出。
可惜柳惠妍是個無用的，不能靠近一看究竟。
到了第三天，聽說顧夕顔的風寒好了，周暮正常上朝，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他照常上朝，政務也處理得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到錯處。
偏偏平安過了兩天，栖時苑又傳出消息，顧夕顔風寒再起，身子遲遲未好，周暮因爲擔心顧夕顔，便留在栖時苑陪伴，哪兒都沒去，連早朝都誤了。
柳惠妍那邊也及時反饋了消息，稱又聽到了周暮的吼聲，而且周暮未踏出寝房半步。
這讓周行愈發确定身體出狀況的人不是顧夕顔，而是周暮。
周暮當年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出世的不是秘密，想當年所有人都說周暮一出世就死了，原因是順恭皇後在懷周暮的時候便身中劇毒。
在那樣的情況下之下，周暮一出世便宣布死亡，時隔二十年之後周暮才重回朝堂。再聯系周暮那天晚上殺人如麻的情形，就知道周暮這個人不大像個正常的。
他雖然下江南有半年時間，但這半年時間查過周暮不少事迹，知道是明覺大師救了周暮一命，而這些年周暮就住在堕仙寺。
曾經有不少武林高手出入堕仙寺，這些人很大可能是爲周暮而來，是以周暮才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他懷疑周暮殺人的時候就會發狂，也就是說，使用内力的時候會失控。
這回周暮躲在栖時苑不出來，是不是因爲現在的周暮已經無法自控？
“蘇荷，本王在同你說話！”周行道出自己的打算，發現蘇荷竟在走神，頓時很不高興。
蘇荷這才回過神：“殿下說什麽？”
周行隻好耐着性子重複一遍：“本王打算向皇祖母谏言，爲李旭辦彌月酒。剛好父皇龍體欠安，不如就在皇宮辦彌月酒，屆時再想辦法激怒周暮，讓周暮當衆失控！”
很快李旭就滿一個月。
蘇荷覺得這個法子不錯：“那殿下有把握能激怒太子殿下嗎？”
“以前本王沒把握，但根據最近的情況來看，周暮很可能已不受控制。剛好李旭快滿月，這個時機剛剛好，可以一試！”說及此，周行突然有點激動。
他覺得周暮這個時候剛好失控，可能也是老天爺在助他一臂之力，他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蘇荷看出周行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猶豫片刻，才道：“如果太子殿下沒有失控呢？”
“就算不失控，本王也沒什麽損失。”周行心一沉。
蘇荷輕聲應道：“是啊，頂多就是打草驚蛇罷了。一擊不成，将來恐怕不會再有适合的機會。”
但她知道，自己攔不住周行。
最近她又開始和許永謙“偶遇”上了，許永謙很顯然還對她舊情難忘，她也把握時機，明裏暗裏告訴許永謙她在秦王府過着守寡的日子。
周行如果鬥不過周暮，她總得給自己找條後退吧？
隻是面對周行時，她多少還是覺得難受，畢竟她是真心實意愛上了周行。
太子府内，顧夕顔收到蘇眉送進來的信。剛開始聊的是五谷糧棧和跑馬場的事，後來卻提及了蘇荷跟許永謙私會一事。
她看完信後又想起了前世。
在周行輸給周暮之後，蘇荷确實又跟許永謙勾搭上，後來進了許永謙的後院。若不然，前世的蘇眉的孩子不會死，蘇眉也不會活生生被氣死。
這一世周行還在掙紮，蘇荷就已經在找後路了，這是不是說明蘇荷對周行并沒有那麽大的信心？
若知道蘇荷背着他和許永謙私會，不知周行會不會被氣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