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正和萬慶侯府分家後，便日日追在肖雅身後。偏肖雅忙店鋪裏的生意，給他的時間很少。
剛開始他還覺得這是情趣，想着總有一日肖雅會被他打動，心甘情願做他的妻子。
誰知突然有人告訴他，肖雅最近有了相好，夜裏跟其他男人私會。
他自是不相信肖雅是個水性揚花的，晚上便跑去抓奸，誰知才去到抓奸地點附近，就被一條突然沖出來的瘋狗給咬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他昏迷在地。
那之後雖然找了大夫看診，但柳書正的傷口始終潰爛未好，而今更是神智不清，見人就咬。
後來經大夫診斷，柳書正這樣的症狀是恐水症，無藥可醫。
柳老夫人收到消息後昏厥在地。李氏才去世，柳書正又患上了恐水症，老夫人年紀大了，被這事一打擊也是一病不起。
這個時候，關于柳朝顔克父克母克夫的流言再次甚嚣塵上，在京城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
自從柳朝顔嫁進秦王府後，秦王府便大不如前，甚至把賢妃都克死了，還把如日中天的鄭家也給克垮。
而今李氏被柳朝顔克死，柳書正指不定哪天也沒了，這不是更說明柳朝顔是孤寡命格嗎？
甚至還有老百姓說，這樣下去，柳朝顔肚子裏的孩子也不一定有機會生下來。
柳朝顔在李氏死後就睡不安穩，好不容易狀況好了一些，但因爲柳書正患上恐水症，再加上秦王府上上下下都在說是她克了秦王府，她受到太大刺激，再次見了紅。
一時間，秦王府和柳朝顔再次被流言所困，柳朝顔本人更是每天泡在湯藥之中。
她此刻自然不知，這一切不過都是顧夕顔在背後算計。
柳書正和萬慶侯府分家後，顧夕顔要對付柳書正是輕而易舉的事。之所以挑在這個時候正式出手，不過是因爲李氏剛剛去世，她覺得這個時候再讓柳書正出事，就夠柳朝顔在流言蜚語中吃一壺。
“你覺得柳朝顔那個孩子能生下來嗎？”胡蝶得知柳朝顔再次見紅時，不免幸災樂禍。
“我能做的已經做了。李氏去世，柳書正患上恐水症，柳朝顔如果這樣還能毫發無傷，隻說明她命夠硬。”顧夕顔淡然啓唇。
這些事情環環相扣，她已盡最大努力影響柳朝顔，至于柳朝顔能否順利生下那個孩子，這事非她能控制。
總歸她要報的仇都報了，柳朝顔也遭反噬，無論是什麽結果她都能接受。
顧夕顔對老夫人沒什麽情分，但是老夫人的身份擺在那兒，柳朝顔胎兒不穩，她這個太子妃自然要去萬慶侯府探病。
再一次走在去往早晖堂的路上，她的心情很平靜。
從小到大，她都是柳家最沒有存在感的人，剛曉事的年紀，她其實是害怕老夫人的。
侯府其他姑娘都喜歡黏着老夫人，唯有她不跟老夫人親近，每次請安的時候都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老夫人從來不會主動跟她說話，更多時候是在故意冷落她。
當年她要被李氏趕出侯府，老夫人也是靜默的，她默許了這個建議，或許也早認定她是個不祥人。
正因爲曾經被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放棄過，她始終沒辦法跟老夫人親近。
此次過來探病，也不過是因着萬慶侯的情面。
“好孩子，你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老夫人睜着渾濁的雙眼，用力握緊顧夕顔的手。
顧夕顔溫柔一笑：“祖母還年輕呢，好好養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老夫人看着顧夕顔溫婉的面容，心道自己當年怎麽就唯獨忽視了她呢？
明明五個姑娘之中，夕姐兒是最出色的，也是最本事的。
誰能想到柳家終于出了一個太子妃，卻是她最不看好的這一個。
“夕姐兒，當年的事你恨祖母麽？”老夫人其實早想問這個問題了。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顧夕顔輕輕搖頭：“祖母想多了，我從來沒恨過祖母。祖母好好養身子，莫胡思亂想。君妍也快要成親了，祖母一定想看到君妍出嫁時風光的樣子。”
她頂多就是不喜歡、不親近老夫人罷了。
再者，老夫人待她再刻薄，她也是在萬慶侯府這個地方才得以遇見周暮。沒有萬慶侯府，她又如何能和周暮結爲連理？
老夫人眼裏有淚光閃動，第一次覺得是自己眼瞎，錯把魚目當珍珠，忽視顧夕顔多年。
看望完老夫人之後，顧夕顔又去跟柳君妍聊了一會兒，欲回太子府。
誰知她才走到門口，就看到周行等在她必經的路上。
顧夕顔冷冷看一眼周行，就想從他身邊經過。
周行默默跟在她身邊：“知道你過來看望老夫人，我特意等在這兒。”
顧夕顔假裝沒聽見周行說什麽，加快了腳步。
周行還想再跟過去，胡蝶擋住他的去路：“秦王殿下請止步！”
“夕顔，就那個隻有你我才知道的秘密，我想跟你聊一聊。”周行揚聲道：“或者是你希望我去跟皇兄談談那件事？”
顧夕顔停下腳步，好一會兒才平心靜氣地道：“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你确定？你我緣分不淺，你确定皇兄願意聽我們的過去嗎？”周行并不想用這種方式逼迫她。
但除了前世的過往，他這裏再沒有任何可以讓她停下腳步的籌碼。
胡蝶聽到這裏直皺眉頭，實在想不明白夕顔和周行還有什麽樣的過去是不能讓周暮知道的。
偏偏夕顔還是妥協了，單獨和周行前往西苑。
她不放心，隻能遠遠跟着。
隻她不能理解，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夕顔心甘情願被周行威脅。
顧夕顔沒有進西苑，隻站在西苑門前，已恢複常态：“秦王有什麽話直說。”
周行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臉，心裏發苦。
最近他還會夢到前世，但每一次的結局都是她倒在血泊中，無一例外。
“你身子可還好？”周行定定地看着顧夕顔的側顔。
顧夕顔沒有看周行，神色淡淡的：“挺好的，勞秦王關心。
——
注：古代恐水症就是現代所說的狂犬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