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定定地看着蘇荷:“你且說說本王應該如何做?”
蘇荷等的就是周行這句話,她目光灼灼地道:“當然是想辦法劫走皇子妃,對皇子妃嚴刑逼供,似皇子妃這樣嬌滴滴的弱女子,在重刑之下一定會熬不住如實交待嚴先生的下落!”
她相信周行對皇位的渴望遠勝于一個女人對他的吸引力,既如此,她便可以抓住周行迫切渴望皇位的心理,借周行的手除去顧夕顔。
至于柳朝顔這個秦王妃,她反而不放在眼裏,隻因周行并沒那麽在意柳朝顔,這件事是在周行大婚那天晚上就發現的事實。
若周行在意柳朝顔,又怎麽可能在新婚夜這樣的日子留宿含香苑?
周行明知顧夕顔已嫁給周暮,卻還把價值不菲的玉镯送給顧夕顔,打的什麽主意昭然若揭。
既然顧夕顔是她的威脅,她自然要親自除去顧夕顔這個禍害才行。
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卻沒看到周行眼中閃過深濃的戾氣。
他曾經爲了太子之位放棄過顧夕顔一次,那時的他還自欺欺人,自己喜歡的是柳朝顔,一再告訴自己放棄顧夕顔不可惜。
就因爲他放棄了夕顔,周暮才有機會娶夕顔。
現如今他的枕邊人想借他的手除去夕顔,這是笃定他會爲了皇位,再次舍棄夕顔吧?
蘇荷見周行遲遲沒說話,後知後覺發現他的情緒不對。
“殿下是有什麽顧慮麽?”蘇荷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行神色平淡,“本王還有事要忙。”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含香苑。
蘇荷見周行突然就這樣走了,她連忙追上幾步:“殿下……”
周行并沒有回頭,很快便消失在蘇荷的視線範圍。
紫煙也跟了出來,她覺得秦王殿下好像動怒了,會不會是蘇姨娘的一番話激怒了秦王殿下?
“奴婢覺得秦王殿下方才生氣了,很可能是因爲姨娘提出要對皇子妃用刑。”紫煙弱弱地道出自己的猜想。
蘇荷聞言冷笑:“怎麽可能?殿下再喜歡顧夕顔,也不可能會一個女人誤自己的大事。”
她太懂得男人向往權勢的野心了,而且還是周行這個極其渴望太子之位的王爺。
周暮事事壓周行一頭,成德帝還讓周暮協政,哪怕周暮還沒當上太子,就已經被成德帝當成太子人選在培養。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周行怎麽可能不急?
嚴先生既然能未蔔先知,如果爲周行所用,周行便極有可能借助嚴先生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縱然她有除去顧夕顔的私心,那也是摸準了周行渴望權勢的心思,周行不可能因此動怒。
紫煙還是堅持自己的直覺:“可奴婢覺得殿下确實是聽了姨娘的建議後……”
蘇荷不耐煩打斷紫煙的話:“你想多了,秦王殿下是以大業爲重的男人,顧夕顔還沒有這樣的本事左右秦王殿下的心緒!”
紫煙見蘇荷固執巳見,隻好閉嘴。
這天直到宮裏下鑰,周暮才得以回家。
他才進家門,就聽敏兒說了周行和柳朝顔來周府一事。
敏兒不敢有隐瞞,把所以細節都說了。
周暮聽完後,沉默了許久,半晌才問道:“夕顔收到玉镯後是什麽樣的反應?”
“皇子妃剛開始不願意收,後來在秦王妃的遊說下收下玉镯。送走秦王殿下和秦王妃後,皇子妃便讓春華把玉镯放在妝盒的最底層,似乎沒有佩戴的想法。”敏兒小心翼翼地回話。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殿下的表情有點陰沉,難道是因爲皇子妃收下秦王妃贈送的那隻玉镯?
“夕顔回栖時苑後情緒如何?”周暮深眸沉沉。
敏兒仔細想了想,才道:“皇子妃似乎不太開心,一個人待在寝室,直到用午食才出來。下午倒是很尋常,和以前沒什麽不同。晚膳時分皇子妃便在等殿下歸來,此刻還沒用晚膳。”
周暮聽到這兒,臉上的陰沉散去些許。
“我去看看她。”周暮說着往栖時苑而去。
栖時苑座落在府宅中軸線往東的位置,占地很廣,院子周遭種了許多花草。
周暮一進栖時苑,便聞到淡淡的花香從宅苑深處伴随晚風襲來,沁人心脾。
顧夕顔人在寝室,周暮掀簾而入時,正對上她溫婉的眉眼。
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心中所有的焦慮似乎一掃而空。
顧夕顔聽到腳步聲擡頭,見到周暮歡喜地迎上前來。
周暮以爲她要撲進自己的懷裏,下意識張開雙臂,誰知女人到了他跟前便沒有動靜。
他不以爲意,直接上手,強行把她拉入自己懷中:“我知道你想抱爲夫。看到夫君歸來,你一定很開心。”
一臉懵圈的顧夕顔:……
被周暮抱了約半刻鍾,她才試着從他懷裏鑽出來。
誰知他抱得更緊:“你想了爲夫一整天,允許你再抱爲夫一會兒。”
聽到他一口一句“爲夫”,顧夕顔眸中閃過笑意,悶聲道:“我确實想你想了一整天。”
如果這能讓他高興高興,她不介意說這善意的謊言。
周暮抱着她搖了搖:“認祖歸宗後也沒那麽好,比以前忙了。”
若不是知道成德帝對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他倒是想日日沉浸在溫柔鄉中。
可憐他才成親,就冷落了他乖巧美麗的小妻子。
顧夕顔拍拍他的背部,柔聲道:“父皇看重你是好事,有人想忙都沒得忙呢。”
周暮覺得她說的“有人”是指隔壁那位,因而他又想起周行白天過來探望她這件不愉快的事。
他放開顧夕顔,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今日府上有客來訪?”
顧夕顔就知道定是敏兒跟他說了隔壁夫婦來周府一事,坦然回道:“秦王和柳朝顔都過來了,還有蘇荷也來了。”
“他們來做甚?”周暮的視線往梳妝台掃去。
敏兒說她把玉镯放在妝盒最下面的位置,他倒是很想看看那隻玉镯究竟有多好。
顧夕顔沒發現周暮的心不在焉,“說是過來走走。此趟蘇荷來到咱們家,像是在故意試探我是否知曉嚴先生的下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