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不都長這樣?!”董永不以爲意。
在他看來,畫舫都是一個模式,無非或大或小的區别。
王易安一時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本意是想多看兩眼顧夕顔這個大美人,但此刻近距離面對周暮,頓時呼吸一窒。
原因無它,周暮的這張臉實在是太出衆。無論是他的五官,還是他的氣質,絕對都在周行之上。
以往周行是京城第一公子,這個第一公子多少沾了皇室子弟的因素,但是周行再出色,跟周暮一比較,就遜色了不少。
就周暮這無與倫比的容貌和氣質,不說京城,放眼整個大晉也難找出第二人罷?
再看周暮和顧夕顔站在一塊的畫面,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他低聲對許言卿道:“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周大人和顧姑娘很般配。”
許言卿覺得王易安這話雖不中聽,卻也是事實。
再者,他也沒想做什麽,隻不過想多看夕顔兩眼。即便他想,周暮也不可能給他插足的機會。
周暮招呼衆人入座後,齊緻遠便又把歌伎和舞伎找過來。
王易安是個識貨的,一看這些歌伎和舞伎,便覺出不尋常,這些人像是出自宮中的教坊司。
待一曲舞畢,他突然對莞兒道:“莞兒,你去爲周大人跳一支舞,讓周大人點撥點撥你。”
周暮聽到“莞兒”這個名字覺得熟悉,後來他想起那回許言卿說要帶他去百香樓見頭牌,名字好像就是莞兒。
乍一看過去,莞兒也不像是風塵中的女子。
莞兒也有些技癢,便落落大方地起身道:“奴家便獻醜了。”
顧夕顔早就注意到莞兒了,但因爲沒人介紹,她就隻能憋着,沒有問莞兒是什麽人。
她覺得莞兒長得好看,氣質也好。
待莞兒一跳舞,她杏眸一亮,忘形地起身拍掌:“好!”
原本過來的都是一些京城的名門子弟,平素大家見的美人多了,但是顧夕顔這樣的絕色美人卻是絕無僅有的。
但因爲她身邊坐着一個周暮,大家也隻能偷偷看顧夕顔,畢竟異性相吸,更何況是面對顧夕顔這樣的絕色美人。
此刻她一起身,大家便能明正言順地盯着她看,誰還記得看莞兒的舞?他們早就見過莞兒跳舞,跳得再好,也沒有顧夕顔靜靜坐在那兒好看。
顧夕顔是什麽樣的美人呢?她安靜的時候像是一幅仕女圖,端莊、美麗而優雅。當她展顔一笑,便有一種六月初夏的明媚與燦爛。
偏偏這樣一個看似純真如稚子的少女,身段好得驚人。
她方才激動之下起身,能看到她一掐便似能折斷的纖細柳腰,還有她那鼓鼓的胸口,讓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臉紅。
最有意思的是,她美而不自知,一心爲莞兒鼓掌叫好,看起來那樣真誠。
這些世家子弟都是見慣風月的,哪怕是自視甚高、從不亂搞男女關系的董永和許言卿,也會出入秦樓楚館。
他們什麽樣的絕色美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像顧夕顔這一類,名聲明明差得要死,卻讓男人多看一眼便心動一分。
她就隻在那兒,也讓人挪不開視線。
王易安算是定力強的男人了,但他不像董永和許言卿,他是早早就有了通房,看到喜歡的美人便占爲己有。
他風流卻不下流,也從不勉強女人委身于他,但這會子見到一個像顧夕顔這樣美的女子,他突然就感到惋惜,竟是個名花有主的。
顧夕顔渾然不知在場諸多名門公子都在偷偷看自己,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莞兒身上,覺得人家不隻長得美,跳舞的時候也特别好看。
她若是男人,定也會被這樣的莞兒吸引。
正因爲全部注意力都在莞兒身上,她也不知道周暮已經被泡在醋桶裏翻滾,恨不能挖了在場這些所謂名門公子不規矩的眼睛。
男人是最了解男人這種生物的,打這些人一上他這艘畫舫開始,這些所謂的名門公子就像是沒見過女人一般,不時偷看顧夕顔。
若非顧夕顔是他的未婚妻子,這些人隻怕早就沖上來,想把顧夕顔大卸八塊,一人分一塊回家瞧個仔細吧?
想到這樣的畫面,他冷笑着輕哼一聲。
顧夕顔聽到周暮這聲冷笑,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态。她終于想起身邊的男人,坐回原位,湊近周暮問道:“公子是不是也覺得莞兒的舞跳得好?”
她就不會跳舞,準确來說,琴棋書畫樣樣皆不能。
不對,棋倒是會一些,還是前世從周暮那兒偷學來的。
“勉強入眼。”
周暮修長的手指正在把玩酒杯,不知是不是該慶幸她的遲鈍,沒發現那些公子哥兒看她時的貪婪眼神。
他突然慶幸顧夕顔遇到了他,以他目前的身份能護着她。
若她還是萬慶侯府那個孤苦無依的小丫頭,以她的美貌和身段,極大可能會淪落爲權貴的禁丨脔。
“公子要求太高了。”顧夕顔話音剛落,莞兒已舞畢。
她用力拍起了手掌,贊不絕口:“莞兒姑娘跳舞真好看,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舞。”
許言卿聽得這話樂了:“夕顔,敢問你看過幾支舞?”
他這話一出,可把顧夕顔問倒了。
她知道許言卿在小看她,以爲她就看過莞兒這支舞,但前世她就跟在周暮身邊,見過的舞不少。
但莞兒就是跳得好,反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拍手稱絕。
“我見過的舞多了,我覺得莞兒是真的跳的很好。”顧夕顔不甘示弱地道。
她也是剛剛才反應過來,莞兒并不是哪家的名門閨秀。
名門閨秀不會被這麽多的名門公子跳舞取樂,這是舞伎才會做的事,是以這位莞兒姑娘很可能出自風塵。
可是她在莞兒身上看不到風塵氣。
因爲前世跟了周暮大半輩子,她深刻領悟到一個事實,衆生皆平等,世家公子小姐,未必就比莞兒尊貴。
哪怕莞兒出身泥濘,看起來也和其他大家閨秀沒什麽差别,有些人隻是出身低,運氣比不上其他貴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