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傳進宮中,賢妃聽聞後眉心微跳:“不是說李氏很有手段嗎,怎麽連一個男人的心都留不住?”
而且李氏腹中懷有柳書正的骨血。
這都是其次。
柳書正這不是納妾,而是娶平妻,阿行要娶的柳朝顔是柳書正的女兒。
她當初就不該把兒媳婦的目标鎖定在萬慶侯府,京城中那麽多的貴女,怎麽偏就挑了柳朝顔?
當初若非柳朝顔勾走了兒子的心,也不會有如今進退不得的局面。
這一刻,賢妃對柳朝顔突然生出一股子憎惡的情緒。
戴嬷嬷也替殿下抱不平:“柳二姑娘自己丢人不要緊,連累殿下可如何使得?”
“可惜婚事已定下了,本宮再如何不滿這樁婚事都不能再出現變故。這樣吧,你去一趟萬慶侯府跟老夫人交待一聲,無論如何,在明年初二之前,柳書正不能娶肖氏。”賢妃沉聲道。
如今騎虎難下,否則換一個秦王妃人選也不是不可。
顧夕顔也聽說了賢妃派人來萬慶侯府通氣一事,她隻覺得好笑。
柳朝顔本是賢妃千挑萬選的好媳婦兒人選,此刻賢妃怕是又覺得柳朝顔配不上周行吧?
至于傾雲軒内,李氏又去鬧了一場,最後以李氏腹痛暈倒告終。
大夫爲李氏診斷後,眉頭皺得很緊:“胎兒不穩,太太不宜情緒過于激動。這一次胎兒保住了,不代表下回還有這樣的運氣。”
老夫人自然是緊張李氏這一胎,柳家自來男丁單薄,大兒子一個兒子都沒生下來,李氏好不容易懷上,她當然是希望李氏能一索得男。
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兒子要娶平妻,刺激了李氏,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柳書正娶肖雅。
老夫人不答應這柳書正娶平妻,柳書正卻更加愧對肖雅,對肖雅也就愈發呵護備至,對李氏這個繼妻則愈發不滿。
李氏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去莊子裏一個月,滿心愛慕她的夫君會把她當成仇人。
老夫人雖然暫時阻止了柳書正娶肖雅爲平妻,但柳書正也離她越來越遠,這是她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經此一役,李氏的情緒愈發爆躁易怒,弄得整個風和堂烏煙障氣。下人不敢接近李氏,柳朝顔這個親女兒能避則避,柳書正更是一天到晚都在李氏跟前露臉。
唯有易媽媽近身服侍李氏,始終如一。
眨眼間到了十一月底,京城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容頌也從漠城歸來,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蘇眉提親,至于漠城的事也辦得妥妥當當。
另一件喜事,當然就是南郊那塊荒地在一場暴雨之後變成了一塊肥沃土壤,在顧夕顔的授意之下,容頌決定把它建成比跑馬場。
跑馬場内将建立休閑區,還将引溫湯入池,另計劃建美食一條街。
八方胡同的糧棧和倉廒也在緊鑼密鼓地建立當中,計劃年底就能完全建好。
周暮一直在盯着南郊那塊地的動靜,得知荒地變成一塊價值不菲的肥活土壤時,他很意外。
原本他一直派人盯着容頌,想知道容頌的背後究竟是什麽人,那位嚴先生何時會再露面,偏偏他派來的暗衛說,從不見容頌身邊有什麽嚴先生。
好像這個人突然間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會不會是易容了?”齊緻遠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即便是易容,也該有這個人存在,但是這麽長時間,并不見有相似的一個人現身。”周暮又提及南郊那塊地:“容頌用低價買下那塊荒地後,竟然就下了一場暴雨,一塊荒地變成寶地,到底是容頌的運氣太好,還是另有文章?”
齊緻遠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他讷讷道:“許是運氣好吧?總不成容頌和那位姓嚴的賬房先生還能事先料到這塊地能變成寶地。”
真要有這種本事,那得多吓人?
“我總覺得那位嚴先生不是個簡單的,凡事不能往簡單裏想。”頓了頓,周暮突然想起那位王姓地主說過的話:“最近你留意和魚塘有關事物,我總覺得那位嚴先生讓老王買下魚塘另有深意。”
齊緻遠覺得公子想多了,但公子吩咐下來,他當然要遵從。
那廂顧夕顔覺得日子過得飛快,她想起今年因爲暴雨事件死了不少魚,以至于魚價越炒越高,便事先跟吳桐通了氣,讓他先買一些魚放在積香樓囤着。
隻這件事她沒再跟其他人說,就怕知道的人越多,會把她給捅出來。
那廂老王得知荒地變寶地後,氣得哭了好幾天。
他覺得自己背時,守了這麽多年的地眼見着要翻身,誰知他就賣了。偏生沒有人逼他賣,是他自己熬不住,心甘情願賣了這塊地。
他日夜抹淚,悲傷了兩日,才終于接受了這個悲苦的事實。
待到十二月,他便聽說了一件事,魚價突然不斷飙升,有許多人買不到魚,知道他的魚塘有魚,便都跑過來高價購買。
老王看着這麽多上門買魚的顧主,突然間想起那位嚴先生讓他買下魚塘這件詭異的事,猛然間像是打通了關竅,覺得自己再不能像賣地那樣急于脫手。
後來經他一打聽,才發現京城到處都缺魚,不隻是京城,京城方圓兩百裏之内都缺魚。
尹嬷嬷是去買魚的時候才發現到處都沒有魚賣,即便有,價格也是高得離譜,而且購魚者衆。
做好了晚膳,她忍不住在周暮跟前提了一嘴:“本來今晚想給公子做一道紅燒魚,可惜沒買到魚。”
她話音剛落,齊緻遠便匆匆進來道:“公子,屬下聽聞近幾日魚價不斷攀升,這件事跟公子要留意的魚塘事件可有關聯?”
周暮沉吟片刻,才道:“你明日去一趟南郊,打聽打聽老王的魚塘如何了。”
齊緻遠大聲應是。
尹嬷嬷正在爲周暮布食,小聲嘀咕:“最近顧姑娘怎的不來找公子了?”
她說着還悄悄看一眼公子,打量公子的表情。
公子還是雲淡風清的樣子,似乎也不想念顧姑娘,但她知道,公子隻是想在心口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