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卿連忙退後好幾步,離柳君妍足夠遠才客套疏離地道:“在下同三姑娘并無任何往來,還請三姑娘莫爲難在下。在下還有事,告辭!”
不待柳君妍再說話,他匆匆離開侯府。
很快他追上周暮:“敢問周兄跟侯爺有何淵源?”
周暮倒也不避諱,“我爹與侯爺有些交情,侯爺平日也對我照顧一二,以前有過來往。”
“原來是世交。”許言卿恍然,又追問:“不知周兄的父親姓甚名誰?”
周暮淡掃一眼許言卿,這一眼看得許言卿背脊發涼,就在他以爲周暮不會回答的時候,周暮開了尊口:“将來許大人有機會知道我爹是誰,請許大人稍微有點耐心,應該不需要等太久。”
他這樣說了,許言卿隻好打住這個話題。
今天他如願見到了顧夕顔,又在顧夕顔這兒讨了個機會,心情松快。
“那我不打擾周兄了,告辭!”許言卿鳳眸裏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周暮看得真切,見許言卿大步流星地走遠,心中有疑問。
到底顧夕顔跟許言卿說了什麽,讓許言卿這樣高興?
難道是那丫頭又要跟許言卿糾纏不清?
想到這種可能性,周暮的步子有些沉重。
隔壁侯府内,周暮和許言卿才走,萬慶侯就沉下了臉。
“你們兩個跟爲父去書房!”萬慶侯冷聲下令。
柳君妍和柳惠妍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忐忑。
去至書房後,萬慶侯突然暴喝一聲:“跪下!!”
柳氏姐妹吓了一跳,腿一軟,齊齊跪倒在地。
“你們可真是本侯的好女兒,一個個趕着湊到男人跟前,沒見那兩位對你們不屑一顧麽?!”萬慶侯氣得臉色發青。
他也不知上輩子是不是造多了孽,才會生出這幾個不自重的女兒。
柳君妍試着辯解:“父親,女兒是真喜歡許三,求父親……”
“閉嘴!!”萬慶侯怒喝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有臉辯解?許三若中意你,會避你若蛇蠍?你是本侯的嫡親女兒,可你就是這樣把本侯的臉送到人家足下踩。萬慶侯府世代勳貴,從未試過有哪個貴女似你這般作賤自己。若你再執迷不悟,就讓你母親送你進莊子裏住些日子,等想通了再回來。”
柳君妍臉色慘白如雪,她不敢相信萬慶侯待她這樣狠,難道就因爲她跟顧夕顔搶一個男人,父親就要這般待她?
柳惠妍本來也想爲自己辯解幾句,待聽到這番話後,她立刻閉上嘴,不敢再吱聲兒。
但萬慶侯沒有放過她,隻說道:“惠姐兒,爲父再說一次,周大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人。若你不能想通這件事,我會送你去寺廟。”
柳惠妍搖搖欲墜,沒想到父親對自己比對三姐更狠。
“父親,我們姐妹是您的親女兒呀,您爲何爲了大姐姐,待我們姐妹這樣狠心?”柳君妍實在想不通這個道理。
“夕姐兒懂事本份,不會給本侯出難題,也懂得進退。你們姐妹若有她一半懂事,本侯也不至于因你們兩姐妹這樣丢人。”萬慶侯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一雙女兒:“你們在這好好跪着,直到想明白再起身。”
他正要拂袖而去,柳君妍抓住了他的袍角:“父親,女兒想明白了,求父親給女兒一點時間,女兒能放下許三的。”
萬慶侯正對上柳君妍的一雙淚眼,他正色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兩次機會,但不可能永遠給你機會。在你鑄成大錯之前,我約束你是爲了你好。你們兩姐妹且在這兒跪一晚上,好好反省,爲父會派人盯緊你們姐妹。”
柳君妍看着萬慶侯走遠,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柳惠妍看到柳君妍狼狽的樣子,輕歎一聲道:“無論是周大人,還是許三公子,他們都和大姐姐有染。這些優秀的好男兒都爲了大姐姐折腰,父親卻還向着大姐姐——”
“這個時候你覺得挑撥離間有用?”柳君妍迅速擦幹淚水,冷笑道:“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若無意外,你想當妾的那位公子就是那位周大人?看來你就跟何姨娘一樣下賤,甯願爲人妾,也不願做正頭娘子!”
柳惠妍不怒反笑:“三姐姐不也下賤?明知許三公子喜歡的是大姐姐,卻還一頭熱向許三示好?可是人家許三根本未曾正眼看三姐姐呢,方才三姐姐倒貼的樣子可真是難看。”
這邊書房内吵得不可開交,那邊小顧氏跟何姨娘聽聞自己的女兒被罰跪,都往書房趕來。
誰知二人在中途就碰了頭,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
西苑内,秋實還在跟顧夕顔說許言卿的優點。雖然許言卿一開始是有些聒噪,還長了一張風流男人的臉,但爲人仗義,面對各種美色誘丨惑也能扛住。
更何況許三公子還說了,若是能和姑娘成親,将來定不會納妾,也不會有通房。
“行了,你好羅嗦。”顧夕顔見秋實還在叨叨不休,耳朵受不了了。
“奴婢說真的,像許三公子那樣優秀的公子很少,姑娘需得把握住。奴婢覺得許三公子跟姑娘可般配了,都長得這樣秀色可餐,家世也相當。許三公子也說了,會對姑娘一心一意,姑娘難道不動心麽?”秋實恨不能搖醒自家姑娘。
顧夕顔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我會仔細考慮的,這不是還沒到非嫁不可的地步麽?”
她感覺到今天的許言卿帶着誠意而來,他跟以前任何一次見到的都不一樣。
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奴婢知道姑娘不是太想嫁人,但奴婢擔心的是秦王殿下。這日子一天天過去,等到明年秦王殿下和二姑娘成親,秦王殿下就會強把姑娘納進王府,到那時就來不及了。姑娘最好在今年之内把自己嫁了,時間緊迫,姑娘最晚得在九月定下親事!”秋實連日子都算好了。
她隻覺得許三公子比秦王殿下好太多。
顧夕顔心一凜,突然覺得自己最近确實有點忘形大意。
雖然萬慶侯說過她自己作主婚事,但萬慶侯能掰得過周行的權勢嗎?
就連周暮都說了,他不能時時照看她,若是周行對她使用下作手段,周暮也是鞭長莫及。
最好還是絕了周行對她的心思,待她嫁了人,周行便沒有理由在她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