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納德脖頸上的獠牙項鏈在其作戰時不斷互相撞擊,他那帶着鐵鏈的愛犬撕開對于凡人來說能叫做無敵的陶鋼,癡迷的享受那些叛徒阿斯塔特屍體上的爛肉,他的戰鬥十分的吵鬧,像一曲野性的戰吼戰歌。
這讓來自同樣蠻荒世界的毀滅雄鷹們感覺自己見到了那家鄉無邊無際的荒野高原,雄鷹咆哮,野獸長嚎,荷爾蒙的味道和狩獵的血腥味。
他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再一次舉起長矛,把獵物剝皮,肉去烤制,肝髒制成醬料,和殘酷的自然界又一次搏鬥。
同時巴納德也依靠這樣的交響曲确保自己無時無刻可以通過鼻子,耳朵,觸感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那些發出撕咬聲,鐵鏈噼啪搖擺不停的,自己的野獸就像他衍生出去的眼睛,爲他提供一個一個準确的目标,比所謂的眼睛更加可靠,更加準确。
而芬裏恩狼厚重的皮毛堪比星際戰士的護甲,那些蠕蟲很難突破,敏感的嗅覺讓它們可以主觀規避蠕蟲進入它們的眼眸和嘴巴,敏捷的速度和力量足夠撕開阿斯塔特這樣的敵人,而在芬裏恩,它們還不算食物鏈的佼佼者……
生活在溫暖溫和的世界之人可能很難想象芬裏恩人爲了活下去需要面對什麽東西,當巴納德走到奄奄一息的敵人屍體旁,拿起霰彈,擊發,把那充滿蠕蟲的宿體變成一團爛泥,此刻他打開霰彈槍的彈倉,把幾顆打磨過的匕首粗細的獠牙放進去。
這是芬裏恩巨龍之海裏的頂級掠食者的牙齒,那種海龍的軀體大小足夠媲美傳說中的怪物,僅僅是牙齒就有凡人小臂粗細,它如船舶那般龐大,其存在就會掀起無盡海上的滔天巨浪,然後吞沒凡人靈魂,将其化作自己的能量。
它的尖牙也具有特别的效力,在被特制的霰彈槍彈丸發射後,這顆特别的彈丸會化作無數細小的破片,在擊中敵人後散開,化作無視小型到星際戰士都看不清的碎片,如同一張網似的蓋住目标,再把對面用其鋒利和沖擊力化作一團肉泥。
而巴納德每次有機會回到芬裏恩就會去挑戰越過巨龍之海,并以此得到去往英靈殿的機會,或長眠在深海之中,被徹底奪取靈魂。
他會架着風帆,向死而去,去做芬裏恩最老道戰士眼中也是求死的行爲,挑戰一隻巨獸,他會爬上野獸的身體,就算被其拉入海中,依然不偏不倚找到它的眼球,撬開它的眼睑,把鋒利的魚叉完全灌入進去,在海龍的嘶吼和周邊部落的歡呼中,那隻龐然大物會泛起肚子。
然後數百個凡人會化作大船團把這隻龐然大物拉走,而他隻會取走巨龍牙齒來作爲自己的戰利品,其餘的血肉,足夠媲美铠甲的鱗片,價值千金的巨龍分泌物,他一概不取。
而當他每一次難得的回到一次芬裏恩,開始挑戰,期間時間的間隔可能有數百年,以至于很多沿海部落把他當做傳說中的英雄人物,甚至在許多吟遊詩人的歌頌和混亂的亞空間影響跟芬裏恩特殊的時間計算方法裏面,許多芬裏恩人都認爲他是特殊的存在。
加上芬裏恩人平均壽命爲标準泰拉年50年左右,使文化和記錄的傳承延續變的更加困難。
這亂七八糟的情況讓一定程度上他的存在成爲了沿海部落的海神,雖然不是真正的神,但是每個凡人都會派人在船舷上大喊巴納德.聖比特的名字來試着度過海洋,希望那些巨獸明白這個戰士的名字具體含義,讓那些怪物知難而退。
而退一步來說,就算抛去那些在凡人口中無意義的禱告和他的事迹,這個孤獨,求死的老狼也是讓帝國之敵最恐懼的存在,他和他的導盲犬在僅僅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就把這裏屠戮一空,包括了帝國之前完全無法有效解決的讓丹們。
這是現實意義上的清空,和其他區域不斷的戰鬥導緻的死亡讓蠕蟲又一次寄生不同,當毀滅雄鷹的阿斯塔特士官長意識到他可能是整個戰局的突破口,這位靈能智庫士官在擦去甲胄的血液後向這個奇特的阿斯塔特開口。
“毀滅雄鷹第四連士官長,很高興見到你,兄弟。”
老狼沒有什麽情緒,他隻是擡着頭聞着戰場上的硝煙味道,他能感覺到炮火,嘶吼,哀嚎,還有異形一次一次的擴張,他就如同有先見之明的先知,從自己的經驗和感知之道中尋找到了門路。
“你,小子,你還不錯,應該有點指揮權利,那麽帶上伱可以指揮的毀滅雄鷹戰團成員,用上大量破片地雷那種爆炸物,還有叫上帝國衛隊準備好炮火打擊,用獅尾蠍的高爆彈。”
“那些所謂的讓丹缺乏擠壓的抗性,一次密集的高爆轟炸足夠清理區域,最後準備好和我一起攻擊戰線的右側,我們要進行跨越半個堡壘要塞的打圓包抄,然後用一次密集的轟炸徹底結束這次短期的戰線危機。”
士官長有點不可思議,他被叫做了“小子”?他至今年已經爲帝國服役了600年,在這個戰團幾乎也是最中堅力量的核心,可當他看到這個沒有眼球的老人臉頰上的褶皺和他技巧性的戰鬥,他又意識到這隻野獸有資格那麽叫。
他心神不甯的問。“你要怎麽做?!”
老狼回答。“用爆炸物徹底堵死敵人進入要塞的渠道,把他們堵死,接下來戰争壓力就會來到讓丹和紅海盜的互相撕咬,而我們隻需要用幾個炸藥,把要塞缺口旁邊的牆壁炸坍塌,碎石會堵住整個入口,給我們争取大連的支援時間。”
“爲何不直接殺死那些讓丹?”士官長問。
“因爲它們不會死,它們并不是正常的生物,而是扭曲的怪物組成的,就算我們澆滅了這個範圍内的敵人,接下來的戰鬥也不見得輕松,比起我們和讓丹兩敗俱傷,不如等待支援。”老狼對于戰場的敏感性相當可怕,他僅僅是略過這個殘酷的戰場就根據經驗和現有的情報分析出了戰況。
士官長不得不贊同,并且開始試着組建一隻星際戰士組成的突擊部隊,準備撕開敵人的防線。
在敵人如同疾風驟雨的攻擊下,這隻臨危受命的戰士小隊也成功的組建,剩下的阿斯塔特不足四十人,他們帶好了足夠的武器裝備和彈藥跟爆炸物,每一個人都做好了犧牲的覺悟來延續戰局,這就是毀滅雄鷹,向死而生。
星際戰士不需要凡人那些繁瑣的宣告和所謂的鼓舞士氣,他們隻是一言不發的如整齊劃一的傀儡那般向前,等到了戰區又一窩蜂散開,用标準的戰術姿勢穿梭于塹壕和死亡組成的戰場。
他們需要試着突破右側,同時和代表着他們要離開掩體去面對數量不差他們,同時有大量死去帝國衛隊幫助的敵人,雖然讓丹缺乏武器裝備,但是他們的不怕死亡跟對于鮮嫩血肉的渴望比任何的武器都顯得可怕。
當士官長帶着部分兄弟離開帝國衛隊挖掘的掩體,幾顆重型炮彈就飛來,他靈活的跑過那些重型彈丸,爆炸的沖擊波從他的甲胄上翻過去,破片在他的目指示器前舞蹈。
同時他投下一顆一顆煙霧彈,在濃郁的煙霧爆發出來後爲其他戰友鑄造了一條煙幕走廊,提供他們爲數不多的掩護,來多避敵人的重型火力威脅。
而老狼巴納德對于這個年輕人的勇敢表示出贊同,特别是這樣一個有那麽多束縛和桎梏的人可以如此面對戰場,坦然,幹脆利落,顯然經曆了不少痛苦和覺悟,就算是星際戰士也很難徹底擺脫恐懼,特别是在其意識到兄弟和凡人的對其的關愛後。
抛出對于原體或者帝國的盲目迷信,或者戰團文化的熏陶,極少有戰士可以在相對理智的狀态下做的向死而生,他也不是那種人,他隻是一心求死了,但是他認識那種戰士,前代紅月,那個寬容仁慈且強大可怕的狼主,對于兄弟們來說他是可靠的同伴和依靠,對于帝國之敵而言他是最可怕的夢魇。
老狼舔了舔自己幹枯的嘴,從那些煙霧中越過戰場,他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星際戰士們少有的品質,他也具有,但是不多,僅僅會幫助家園世界的人們多吃幾次飽飯上,并且其中更多是爲了成全自己。
至此來看大部分星際戰士是無私又自私的,他們高傲,覺得可以爲了人類犧牲一切,卻又自私,可爲自己的生命舍去成百上萬人,雖然帝國的大部分軍事機構都是如此,但是有超脫于凡人目光的阿斯塔特們應該避免這點才對。
這偏離了帝皇的初衷,作爲人類最後的道德和希望的星際戰士出現了大量的叛徒和堕落,就算是帝國中的忠誠星際戰士也出現了自視甚高的自私,在這個漆黑的千年末期,毀滅雄鷹士官長的行動才會顯得無比的高大。
他們以此越過一次一次的困難,苦難,進行快速的右側機動,讓丹缺乏強大的戰争英雄,因此任務不算困難,在面對星際戰士的情況下,大部分讓丹的防線都很脆弱,他們沒有想到帝國會突擊出來,也絕想不到有人會冒着給他們增加戰士的風險攻擊。
同時敏感的巴納德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偵察兵,他就像個加強版的鳥蔔儀,正确的給毀滅雄鷹提供敵人的位置,數量,甚至能隔着掩體分辨出他們的武裝對于星際戰士有沒有威脅,同時他的巨狼和星際戰士們與生俱來的強大防禦足夠他們抵禦讓丹蠕蟲的軀體入侵和靈能幹擾。
此刻讓丹又一次遇到了它們萬年前的敵人,帝國的阿斯塔特們,那些讓它們曾經差點滅絕的人類超人,并且又一次表現出頹廢不堪的态勢,阿斯塔特們勢如破竹,像箭矢射穿護甲那般沒入那讓丹防線的脆弱之處,直到心髒。
阿斯塔特們到了牆壁缺口旁,此刻這裏已經成爲了一個要塞,大量的金屬把拆下來用于加固這裏的防禦,幾個小時的戰争裏面那些讓丹依然不眠不休的加固總指揮區域,甚至按上簡陋的反應裝甲爲它們的總部提供防禦力。
星際戰士們則正在抓住屍體,用多功能工具收集那些蠕蟲,看着它們腐爛金屬和陶鋼外側的裝甲,然後極快的把它們收攏起來。
然後太空野狼的老狼用霰彈槍清理掉那幾隻讓丹聚集體,大量蠕蟲瞬間化作肉泥,那些惡心的異形存在死去,同時它們發出讓人窒息的靈能震動,讓靠的近的幾個星際戰士差點站不穩摔倒,但是太空野狼的老獨狼和毀滅雄鷹的智庫士官長靠的最近,卻毫無影響。
士官長此刻卻感覺到那種靈能内部有一種冥冥之中的聯系,他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可同時獨狼巴納德開口了。
他感受着這裏的情況說。“敵人開始聚集回防了,和我想的差不多,等我們堵死這裏的要塞缺口,那些大量聚集的讓丹就會成爲導彈的活靶子,唯一的問題隻剩下你們什麽時候準備撤離。”
士官長感覺到不對勁。“撤離?我們?你要我抛棄你,讓你一個人去安裝炸藥?”他對于這個老戰士已經有了感情,聽到他想犧牲自己換取戰局的寬松,馬上表達了反對。
“我本來就該死了,小子,我能活到現在不是沒有理由,魯斯庇護我,紅月也是,如果我這次離開了,隻是命運的必然。”老兵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挽留自己,他見過一次一次被強迫犧牲的戰士,被榮譽和所謂的魯斯的光芒綁架的可憐人。
而士官長搖頭說。“放棄你的炸藥吧,擒賊先擒王,我感覺到那些讓丹存在靈能聯系,這裏有一個控制中樞,抓到它,同時用我的靈能阻斷她的靈能,這裏的讓丹就會失去統一調度,變成思緒不再互相分享的東西,會大大的減弱他們的戰鬥力。”
老狼搖頭。“太冒險了,雖然你的計劃更加一勞永逸,可我怎麽相信你,而我怎麽确定計劃可以完成?”
毀滅雄鷹士官長又一次展示出他類似于他原體的人格魅力,他開口。“我不能保證,但我也清楚,失去自己的戰友是指揮官的失職,雖然你并不是我的戰團兄弟,但你是我們最好的偵察兵戰友,我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盡我所能。”
“同時如果我的計劃失敗了,我會親自殺出重圍,炸掉這個缺口,而不是苟且偷生!”
老狼有點動容,更多是因爲他的意志和與其故人的相似之處,他眯着自己沒有眼球的眼睑,用蒼老的聲音說。“那麽,就讓你試試把,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