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顱者是恐虐的冠軍,他隻獻出強者的顱骨,而這段時間他并沒有找到合适的禮物,這原本讓他急躁和惱怒,直到卡塔昌士官的到來,這個凡人讓他眼前一亮,靈魂閃爍而忠誠,身體健康又強大,就刀鋒似的鋒利,又如長盾那般堅固。
他至此有點心焦急躁,但是有價值的顱骨應他自己斬殺,他抽出長劍,指着那經曆了九死一生來到這裏的愚者,用迷糊扭曲的話語念叨。“向前一步。”
在群魔的歡呼雀躍和瘋狂之中,那些凡人被瞬間孤立起來,于漆黑黑曜石地面和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的狂歡中聚首,于長劍劍鋒之處,士官長看着那惡魔的詭異臉龐,帶着笑容和癫狂。
這位卡塔昌戰士開口。“你隻想戲弄獵物嗎,像貓咪看到老鼠一樣,你完全可以讓那些惡魔撕咬我的血肉,你完全無需去負擔風險。”他抽出自己的長刃,右手單手持有那霰彈爆彈,警惕的看着那些怪物。
奪顱者列出一個怪異笑容,鋒利的牙齒裸露。“重要的顱骨值得風險,父神也喜愛我爲了這件事冒險,你的血肉,頭顱,都可以成爲我更加被祂關注的核心。”
“我是你的獎杯?”士官長饒有興味的說,他明白自己不應該和惡魔溝通,但是對于這個曾經相當神秘的人類之敵溝通,他認爲是必要的。
“是,當然,你是我最喜歡的幾個祭品,目前來看,你夠格。”惡魔向前,他的腳趾踩踏在地面上,而決鬥,這個被恐虐所倡導的行爲對于這群惡魔來說至關重要。
無數可怕的惡魔圍繞這個區域化作一個圓圈,古樸的戰鼓和轟鳴在不斷以躁動的音符循環,
卡塔昌他們脫去自己的假皮肉,那些鮮紅色的東西落下,露出那些堅固的肌肉和兇殘的眼神,他向前一步,那些惡魔狂歡似的嘶吼,血腥味伴着午夜的寒風,又被惡魔的體溫加熱,化作讓人躁動惡心的臭味。
那些惡魔不會幹擾恐虐所認可的決鬥,這個野蠻原始的戰鬥方法和其所帶的榮譽是那些亞空間被情緒塑造的生物們天生追逐的東西,它們可以爲了那些情緒在戰場上将殺死的敵人顱骨割下,插入什麽東西上,來祭奠它們那惡心的父神,也可以爲此冒險和敵人纏鬥。
卡塔昌們此刻距離那個惡魔也不過二十米,但是除了士官長,其他人都不敢動,因爲他們知道,隻要他們略微移動,那些惡魔就會把他們撕成肉片。
他們怕死嗎?并不是,隻是他們不想沒有價值的去死,如果在其他機會中,他們可以成爲破門錘一樣的契機,把這自己和兄弟們救出這個地獄,至此,他們要忍耐自己的憤怒和欲望。
那些強大的戰士隻能看着被惡魔選中的士官向前,奪顱者和卡塔昌士官針鋒相對,他們手中的刀鋒在搖弋的火把光芒中反出刺眼的白光,隻有呼吸的聲音在整個地方彌漫着。
他們互相試探着,不過終還是卡塔昌士官長膽怯了,他先開槍,明亮的彈丸如同爆發的雷霆,大量爆彈瞬間把惡魔的首領噴倒,巨大的火焰和熱量沒有破壞那個惡魔的軀體,大部分彈丸也被他那由恐虐鑄造的甲胄防禦。
和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野蠻和愚蠢不同,黃銅王座上的那位是這個世界最精妙的金屬打造者之一,無數的戰争機器和瘋狂的造物,甚至惡魔引擎這個概念的來源都是這位最早出現的戰神所提出的。
而由祂鑄造的甲胄,被無往不利,一發可以打爛人體的爆彈命中,隻是多了許多白色彈丸痕迹的小坑,隻需要打磨幾下就會褪去。
而這次突然的襲擊也在惡魔的理解之中,這位可怕的至高天生物粗壯的尾巴突然觸碰地面,在黑曜石的地面劃出一條讓人膽戰心驚的痕迹,然後把強大的推進力抵消,此後,那尾巴就和彈簧似的壓縮,再開始彈回。
這次的加速極快,比彈丸更加可怕,血劍至此擦過卡塔昌士官的臉頰,深深的,嵌入他的臉,把他的一部分血肉撕下,然後血液開始流出,露出白色的牙龈。
隻是卡塔昌躲得極快,免了被一劍穿腦,他喘息粗氣,看着這個不能以人類智慧理解的怪物,同事用止血凝膠大規模覆蓋自己的臉頰。
那些粘稠的人造物體覆蓋了他的臉頰,把血液吸收,變得鮮紅,同時止住了那些血管把他的生命力吐出,不過做出這個動作的時間不短,而那個惡魔隻是看着。
傲慢?愚蠢?道德?大概都不算,他在享受,享受一個強大的凡人對于他的恐懼,或者擔憂,或者厭惡,不管怎麽樣,那些強烈的情緒都會讓他感覺到戰鬥的樂趣,而他面對的人類越強大,他也越發開心。
同時,他也感覺到卡塔昌剛剛散發出的危險味道,壓抑了他乘勝追擊的想法。
“好了嗎?凡人?”他舉起武器,鮮紅色的血劍在吸納了血液後顯得更加妖魔化,那些惡魔正在不斷敲打不知怎麽制作的戰鼓,轟轟轟的聲音讓人頭昏腦脹。
“我無需憐憫……”卡塔昌士官此刻早準備好,如果那個惡魔剛剛刺殺而來,他就會試着舍命禁锢它的身體,然後把長刃刺入它的心髒,讓它被迫離開這個宇宙。
也可能是那種野獸一樣的目光讓那個惡魔警惕了,士官長内心默默的發誓,下次要做的更好,更加隐蔽,同時穩定呼吸。
他明白了,這個惡魔不會主動攻擊,因爲他無法忍耐被卡塔昌以死換死的可能性,他負擔着整個惡魔軍團,同時還有他父神的命令。
這是個機會,相當重要的機會,而比起大部分槍械,刀劍對于惡魔的殺傷性更加強大,他抛去自己的霰彈槍,讓那柄精工武器随意落在地上。
然後他握住長刃,深呼吸,踏步,揮砍,同時惡魔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刀刃上,那個惡魔馬上用單手,和那血長劍架住卡塔昌士官的刀鋒,另一隻手上鋒利的血爪揮出。
隻是士官長馬上拿起腰間的卡賓槍,抛去爆彈隻是讓他大意,爆燃卡賓槍才是絕殺,這樣的高熱武器可以消滅生物的組織,在絕對的溫度下,隻要惡魔依然按照碳基生物的概念組成軀體,那就依然有效。
雖然至高天的力量給那些惡魔創造了一定程度上的高溫耐性,但是在足夠融化精金的溫度中,那些東西顯得沒有什麽用。
在瞬間,惡魔的左臂被爆燃束灼燒段落,奪顱者詫異的拉開距離,而他的驚訝在于剛剛那槍隻要偏離幾厘米,卡塔昌士官的腦袋也會被融化,化作一團爛泥。
此刻那個鮮紅色的粗壯手臂落下來,摔在黑曜石台面上,惡魔們,包括那個召喚他們來的凡人符文戰士都忍不住發出低聲驚歎,因爲把一隻恐虐冠軍的手臂弄下來,那是在許多年月裏都少見的豐功偉績。
不過對于奪顱者來說這不算什麽,他輕松的拿起掉下的手臂,而士官長開槍阻止,隻是被他血劍一晃,熱射線被劈開兩半,散射出去,把兩隻倒黴的放血魔給貫穿。
就算卡塔昌士官再開槍也變得收效甚微,隻能看着惡魔把自己的手臂貼在肩上,在滋滋的聲音後就完好如初,他也不憤怒,隻是說。
“好,好,祭品就得這樣的,顱骨就得聰明的。”他變得更加饒有興趣,面對卡塔昌這群森林戰士裏的最強大之人也遊刃有餘,因爲他在爲了自己主人戰鬥的數千年内,殺過,鍛煉過無數次,才走到了今天這步。
卡塔昌士官意識到自己解決不了這個怪物,他有點想撤退,但是不殺死這隻惡魔,他們的努力也會變的可笑并滑稽,可身體能力和戰鬥經驗的差距并不是一朝一夕和所謂意志跟赴死能解決的,除非……
他的眼眸看去那關押奇怪的巨型怪物的牢籠,然後馬上回到原位,他把手掌舉起,打出準備戰鬥的手語,然後握住腰間的破片手雷,然後馬上跑去牢籠位置。
奪顱者大喊。“該死的,把他抓回來,他要破壞儀式,他要逃跑?!”這隻惡魔見過無數強大的人對于他的力量恐懼而慌不擇路的模樣,此刻他下意識把這件事歸于那種滑稽的下賤之中。
隻是當那些惡魔靠近,卡塔昌們已經準備好趁亂攻擊,幾顆閃光彈,煙霧彈,落在地上,劇烈的爆炸後,幾束熱射線殺死了不少惡魔。
卡塔昌們戴上了紅外設備,通過白色的畫面看到了這裏的全部,隻是這樣的把戲對于高階的恐虐先鋒無效,那些數量較少也更加瘋狂的家夥拔刀沖向卡塔昌們。
混亂持續了足足一分鍾,這段時間裏面,戰鬥不斷的發生,而士官長從地面爬起來,有點太慢了的拿起破片手雷,花了足足一分鍾才要丢去那些怪物的特制牢籠之中。
可一發鮮紅的血箭突然貫穿了他的手掌心,還有那顆被刺穿的手雷,裏面的裝藥至此散落一地,失去了效力。
奪顱者現在快步走來,他松開鮮紅色的長弓,和他頭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種特殊的頭盔,閃爍紅寶石似的光芒,讓他可以看破迷霧。
然後一隻恐虐先鋒快速将那柄武器收納,他的,他憤怒的開口。“我看錯你了,凡人,你不值得我給你榮譽,去死吧!”
可卡塔昌卻說。“沒有獵犬聞到味道,你忘記了人類還有一個武器叫做拌雷。”
“什麽?”奪顱者此刻才發現在充滿煙霧的空氣之中,一根不起眼的絲線連接着他的腳尖,而他已經踩踏上去。
那個怪物還想離開,但是卡塔昌馬上出刀刺殺而去,用卡塔昌長刃劃開他的血肉,刀鋒切斷了大意和失神的惡魔首領頭顱,鮮紅色的高溫血液覆蓋了他的全身,而同時,吃痛的惡魔用全部力量揮舞刀柄,把他打飛出去……
那是顆熱熔炸彈,猛烈的閃爍和熱量噴射而出,死亡的瘋狂也同時出現,就算是奪顱者如此的冠軍惡魔也無法被能融化惡魔引擎的巨大熱量,同時在這個極度接近敵人的距離,卡塔昌的英雄也無法避免,死亡。
人終有死亡,隻是有人死的太早,有人死的太晚,很少可以說有人死得其所,死的其時,不過士官長可以說是其中之一,這很難,但是帝皇顯然青睐他。
從巢都默默無聞之人到連惡魔都會貪婪忌憚的強大靈魂,他的旅行經過了無數凡人終生無法理解,也無法感觸。
同時他也算好了,這次爆炸會放出來那些怪物,錯亂之中,那些好友同胞戰友,剩下的卡塔昌親衛們也會逃出生天,這次計劃隻要犧牲他,就能換取真正的勝利,其價值已經遠超預計。
隻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沒有來到至高天,也沒有面見帝皇,就算他全身酸痛痛苦,躺在地上,也沒有因爲高溫被溶解,隻是因爲他身體上的惡魔血液,準确來說,是那次惡魔的攻擊,奪顱者的全力一擊,把他擊打,飛散出去。
他此刻抱着那顆死去惡魔的腦袋,同時,他運氣極好,落在了那團怪物們的食物槽内部,全身被屍汁覆蓋,同時惡魔血液阻礙了高溫擴散,讓他沒有死于熱熔爆炸的餘波,同時巨型的怪物食物,那些死去的人類們的遺骸也緩解了他的摔落。
這是那些死去的人給他的第二條命,在帝皇的庇佑和一次機緣巧合中出現的奇迹,他忍着身體上腐敗的氣息,抓住一隻巨型怪物的觸須,被那個東西拖着離開畜籠,然後顫顫巍巍站起來。
他大喊。“首領已死!”然後高舉自己的手臂,上面鮮紅的頭顱流出血液,滴答的落在他的身體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同時卡塔昌的信号彈從這裏發出,霧散了那些煙霧。
在惡魔們如同哀嚎的慘叫和劃破天際的信号彈的嘯叫聲中,浴血而戰的戰士高舉着自己用生命和智慧賺來的頭顱,與混亂和死亡中高呼着成功和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