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和硫磺揮發,裝藥炸裂的氣息混亂在戰場上,有趣的是那些惡魔引發的情況在戰場上幾乎是家常便飯,換句話說,它們周身攜帶的惡意就是戰争對于凡人感官的實體化表現。
是戰場鑄造了那些惡魔,是死亡,殺戮,仇恨,具象化了那些個體,如今它們帶着那些東西回來,爲了和人類厮殺,然後創作更多的兄弟姐妹,奪取更多的頭顱,以血祭血神。
凡間軍隊很難與其戰争,大部分凡人見到那種模樣就已經膽怯潰逃,就算鼓起勇氣,凡槍鐵炮也見不得對于那些牛鬼蛇神有多少損失。
在鮮紅色的血肉突破虛空盾的那一刻,怪物們抵住火力向前,被洞穿軀體不算緻命,被灼燒血液也不是痛苦,于它們的父神交于它們的責任而言,于凡人甘甜可口的血肉靈魂而言,于這個繁華的物質世界無窮無盡的樂趣而言,這群放血鬼都不再懼怕槍彈了。
在爆燃束無情的貫穿它們的現實物質軀體并留下猩紅色的空洞開始,那些扭曲的怪物不乏有倒下的,隻是化作一團紫色霧氣消散,回到亞空間,對于它們來說遠遠算不上“死亡”這個虛無的概念。
不會死,對于它們來說和凡人的厮殺就如同遊戲,失去生命隻是遊戲上的遊戲結束,讓它們回到亞空間之中,當彈丸撕裂它們的軀體的刺痛和亞空間漫長的無聊跟無窮無盡的寂靜相比,都不見得多麽痛苦了。
至此它們可以是随心所欲,瘋狂的,抵住彈丸的,隻是帝國衛隊的火力輸出亦然遠超它們的想象力,在無數柄爆燃铳的幫助下,那些堅毅的凡人依靠輪流射擊,交叉火力,還有重爆彈與生俱來的壓制能耐,死死的把惡魔們像釘子似的嵌入在戰線外側複雜的鐵絲網跟沙袋組成的路障之中。
惡魔并不是無敵的,帝國衛隊證明了這點,那些手持原始武器的粗糙怪物們正在被火力壓制,與帝國衛隊處理的其他敵人并沒有本質不同,在軍官們樂觀傳達這個概念時,突兀的轉變出現了。
那些鮮紅的惡魔突然化作一團紫色的煙霧,空氣中留下淡色的猩紅色恐虐符文,然後它們就似鬼魅那般穿過防線,滲透沙袋,無視彈丸,突兀的出現在最前方的戰壕,撲殺向還在射擊的士兵。
軍官喊着。“該死的惡魔,上刺刀!”
縱然他反應盡量快,還是有人來不及換武器而被鋒利的火焰之劍一刀兩斷,帝國衛隊的士兵特别是斯卡迪的老兵都是價值不菲的傳奇,他的戰友和那些知道他價值的同胞憤怒的抽出個人用的動力鐮或裝上刺刀的武器。
這次大概有數百惡魔突破了防禦,數十人被帝皇呼喚去了至高天中,血液濕潤了戰壕的地面,然後高舉動力鐮或單分子刺刀的精銳刺破了那些醜陋惡魔的軀體,他們并不是普通帝國衛隊,至此那些惡魔驚訝的看着自己被切斷,這和它們記憶中脆弱并且容易潰逃的凡人完全不同。
刺痛和傷口告訴那些不可一世的惡魔,它們的對手并不是一觸即潰之人,此刻三四個士兵一擁而上,将那些膽敢突破防禦的東西送回它們的至高天,化作一團魔霧彌散而去。
士兵們輕輕喘息,惡魔給他們的壓迫感極強,可這個玩意死去卻有不真實感,如果不是地面上躺着自己好友被一刀兩斷的軀體,如不是戰場彌漫着硫磺味道,如不是喧嚣的惡魔還在戰争,真的是如同一次噩夢那般。
可很快,他們發現自己沒有時間休息,一聲來自無線電的命令打斷了他們的思緒,軍官高呼着,有機械引擎撞擊戰線,然後,血肉摩擦的聲音和硫磺難聞的氣息代替了那些東西。
數十台鋼牛,碾肉者重型惡魔步兵穿過了戰線,那并不是引擎,而是惡心的亞空間生物,跟着它們進行“步坦協同”的可惡血肉獵犬歡愉的撕咬被鋼鐵撞爛掉的血肉,或者撲向其他還沒反應過來的士兵。
外線潰爛,惡魔的攻擊猛烈快捷,帝國衛隊快速的收縮戰線,和預期完全不同,但是也在情理之中,面對沒有見過的敵人,帝國衛隊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守護着前方戰線。
在那些惡魔耀武揚威開始之前,幾發重型穿甲導彈從莊園高處的武裝平台發射,貫穿了那怪物的軀體,幾隻鋼牛倒地不起,壓死了依靠着它們的血肉獵犬。
至此,前線防線重新開始穩定,多虧了第一排老兵們偉大的犧牲,隻是軍官們卻發現敵人的數量亦然很龐大,他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守護到星際戰士的支援,至此,他們開始從莊園其他位置的防線抽人,即東西南北四側,其中三側至會有最基礎的防禦力。
這個想法很大膽,但他們必須這樣做,保存有生力量,甚至比莊園本身都重要,因此惡魔們被有效的壓制住……
無盡的硝煙和死亡的漩渦中那些東西像不會停息似的折磨着所有人,在那些煙霧飄到人造的天空之中時,看着遠處的戰争符号,卡塔昌士官長從房屋拐角廢墟突然發力。
這位超人似的男人握住一隻恐虐先鋒的喉嚨,在這個出其不意的地方,他的兄弟作爲誘餌沖過雜亂的區域,他隐藏在這裏,此刻卡塔昌無往不利的招數再一次出現。
強大的古銅色手臂握住這隻不可一世的惡魔脖頸,忍着這個怪物皮膚發出灼熱的溫度把士官的皮膚燒焦,他用嘴巴将卡塔昌長刀插入惡魔的腦袋,然後對着那拟定出來的神經中樞輕輕的攪動。
這隻怪物像沒有了主心骨似的癱軟落下,身體消散,隻留下胸甲和手臂被嚴重燒焦的士官,當其他惡魔組成的追逐部隊發現自己的指揮官被斬首,其他卡塔昌已經轉頭開槍。
在猛烈的射擊聲中,天空盤旋的怒妖無法分辨廢墟内部的情況,它們急迫的環繞那些房屋,直到準确的光束卡賓槍突然打爛它們的頭顱,像無頭鳥似的摔在地上,死亡。
卡塔昌勝利了,但是他們也失去了足足四位兄弟,士官用臨時的消炎藥和綁帶包紮自己的皮膚,雖然沒有失血,但是他需要避免二次感染。
他彎下腰摘取被惡魔殺死的兄弟的長刀和紅緞帶,他們又一次勝利了,面對非人的存在依然勝利了,不過士官長也不得不重新估計惡魔們的能耐……
“會輸,斯卡迪的人們,我們……”他看着周圍的環境,并且早早給戰争下了定論,因爲他明白,帝國的敵人不僅僅是惡魔,還有那些符文怪胎。
不管怎麽樣,惡魔和符文人都會優先攻擊帝國衛隊,忠誠帝國的戰士,忠誠帝皇的高尚之人們。
他紮緊兄弟的緞帶在自己的手臂上,把長刀收入自己的腰帶中,而他就算如此也沒有選擇逃亡,反而看着戰場的位置。“前進,和兄弟們彙合,如果我們……去刺殺那個指揮官,那個奇怪的惡魔,機會并不是不存在。”
他有着凡人無法企及的勇氣,可他也說不準,怒妖和血肉獵犬的能耐他已經見過,準确來說,他的把握不到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而他思緒還在雜亂,突然他敏感的野性感覺到不對,他按住兄弟,看着外側,然後幾台民用車輛突然經過,上面的人既不是斯卡迪也不是符文怪胎,也不是惡魔。
那車輛上方,一個和藹的老紳士正在向裝備粗劣的pdf宣傳着帝國的美好,那些滑稽惡心的大話售賣着名叫信任的無價之寶,把人心稱重衡量。
不過也有不信的,比如車組最後方的特殊防爆車輛,上面全套的甲殼甲無不顯眼,是巢都城市中最臭名昭著的存在,法務部。
而他,士官長認識這個男人,他下意識念叨。“那個混蛋。”
沒錯,野蛇,他不喜歡他,那個該死的審判庭爪牙,就算他化作人畜無害模樣,這個野性的男人也能聞到他的味道,可他不得不承認,審判庭的高層成員更加明确惡魔的成分,也更加明白如何接近那種可怕的東西。
不過他更加好奇爲什麽會有pdf在他身邊,還有,爲什麽法務部也會牽扯其中。
不過他舉起手臂,快步走出,并且明确的喊着。“斯卡迪第四步兵特殊防衛隊,斯卡迪警衛隊成員,正在進行任務,沒有惡意!”
pdf們像驚弓之鳥似的舉起武器,模樣還不錯,他看得出來,這群人真的打過仗,可能是對下巢的幫派,但是見過血液和安逸是兩個概念,這絕對是隻有用的軍隊。
野蛇此刻開口。“天呐,各位先生,放下武器,我認識他。”
肯尼上尉也開口。“是,聽這位老紳士的,大家。”
劍拔弩張的氣息散去,卡塔昌也揮舞手臂讓自己的兄弟走出掩體,當那些pdf看到卡塔昌,卻忍不住膽顫了,因爲他們看到了那些人背後的爆彈霰彈槍和爆燃卡賓槍,其中一位還有柄重型熱熔!
他們不懷疑在襲擊的情況下這群人可以輕松殺死他們,甚至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這裏将無人生還,而肯尼上尉則更加敏感,他開口。
“是什麽,你們在和什麽戰鬥,我聞到了硝煙和死亡,而你們身體上有傷口……”
“惡魔,像你們這樣沒骨氣的戰士這輩子不能見過的東西。”卡塔昌士官長開口,并且把一柄鮮血長劍從廢墟裏抛出,野蛇瞬間變了臉色。
“該死的……”他喃喃自語。“我聽過惡魔的傳說,想驅散它們隻能找到它們前來的傳送門,然後徹底封印那裏,并且這群怪物幾乎不死不滅,凡人武器對于它們效果會大打折扣。”
卡塔昌士官回答。“我已經品嘗過了,現在,它們在攻擊班德塔爾的莊園,我想帝國衛隊支撐不了多久,除非我們殺死它們的指揮官。”
“指揮官?一隻恐虐冠軍?”野蛇這次有點失聲的呐喊。
“絕不可能,就算是最厲害的審判官也得三思而後,面對這樣的怪物,還有它的惡魔軍團,這個任務已經不是我們可以結束的了!我要求等待審判庭來處理!”他有點失态,這絕對是他少數的失态,特别是他還有帝國通緝令的情況下都要求審判庭介入的語氣。
而卡塔昌回答。“伱要我兄弟的努力和犧牲被審判庭那些畜牲踐踏?”斯卡迪人最厭惡的東西大概就是異端,異形,審判庭,抹去其家園地表的罪孽和痛苦依然在如今活着的斯卡迪人心頭,這也是爲何審判庭在這個星區權利極度的縮水。
“不!”野蛇反駁。“惡魔遠超你的想象力,先生!”
“我不同意,我也不會幫助你!”
可出人意料,肯尼上尉開口。“那我贊同這位戰士的話語,這裏也是我的家鄉,我不會讓那些審判庭用大炮踐踏這裏,把這裏從虛空和帝國版圖上抹去。”沒有人比他更加愛惜這個糟糕的虛空都市,他爲了她犧牲了戰友和自己的胃!
卡塔昌士官趁熱打鐵。“二比一。”
野蛇歎了口氣。“行,那我有一個計劃。”他如同平時似的古靈精怪。
“一部分火藥,顔料,惡魔的灰燼,還有這把血劍,我可以給你化妝,讓你聞起來和感覺起來與那些至高天生物别無二緻,這個可以讓你靠近那個冠軍,但是接下來,你必須用血劍斬殺那個東西的頭顱,給我們摘取唯一一次,了無生機的機會!”
士官長此刻笑出來。“那又如何,比起被審判庭轟炸成爲塵土,我現在還能拉幾個惡魔,已經滿足了!”
野蛇又一次強調。“惡魔不會死!它們隻是回到了自己的所在地,亞空間,至高天!這也是爲何我不贊同你的魯莽,先生!”
卡塔昌士官隻是回答。“刀鋒擦過它們脊椎骨,那些東西一樣不能動,這個不是死亡,那什麽才是?”
“我不清楚那麽多高深莫測的東西,對于我來說,把對兄弟們和帝國不利的東西殺死,就是我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