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德塔爾的莊園如今被厚厚的戰壕保護着,虛空盾模糊了空氣和空間發出淡如波紋的透明扭曲,重型的阻車設備也被架在周圍一圈,用精金制作的大型鐵柱,交錯排開,就是黎曼努斯也能被阻在外面。
莊園高處的一側,就足有6台重型導彈發射器交叉射界,讓想依靠重型載具突入這個區域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同時複雜的,由左右扭曲的戰壕線路和凹形火力點組成的塹壕與沙袋,鐵絲網,成爲了步兵突入的噩夢,數台重型伐木槍和大量衛兵以10米一間隔來保持防禦密度和防禦火力。
在這被層層疊疊的防禦陣列和巨型的區域性虛空護盾陣列保護的地方,作爲其中無數衛兵的一員,大概是極度有安全感的事情。
什麽帝國衛隊和入侵者,這件事對于那些普通的士兵沒有什麽實際感覺,對于他們來說在這裏駐紮的唯一價值就是每個人每天可以多拿60信用點,并且能吃到全天然的食物,而不是澱粉塊和營養液。
就算他們的夥食僅僅是雜燴蔬菜湯和放了一段時間的白面包,還有各貴族領主“賜予”的剩菜,這樣來看,與其說是士兵,不如說是飼養的狗。
而軍官此刻正在檢查隊列,這是個大概60人的加強班,有幾把伐木槍,一柄重型自動武器,還有每個人都有的激光槍,隻是激光槍并不是他們的,在作戰結束後要歸還于領主,不過對于這群pdf來說,能撫摸這個人類至高造物就是榮譽,何況訓練和開槍。
他們認爲自己是幸運的,他們不需要勞作,也不需要在什麽地方搏命,僅僅是因爲其父親母親作爲pdf,他們也便世襲了那些榮譽和責任,而他們至此可以享受比他人更好的體魄,還有持有名爲暴力的巨大權利,化作暴力的一部分。
這一切原本很好,直到一根箭突破了虛空盾,那是比大部分人想象中還要原始的東西,僅僅是鐵片加着尾羽,甚至那尾羽還是塑料制品,但是就是這樣的原始物品卻插入了那不可一世的貴族軍官腦袋。
很難想象,彈丸,激光,爆彈甚至重型的加農炮或撼地炮都無法毀滅的虛空盾,卻被如此原始拙劣的東西突破了,隻是因爲在速度較低的情況下,虛空護盾的阈值還未到達需要防禦的水平。
就在在瞬間,那位男性就直直倒下,像靈魂離開了軀體,機器斷了電源那般,而在大部分士兵腦袋還未理清楚情況時,幾抹紅色從陰暗中爬出來了。
古銅色的粗壯手臂握住了那些士兵的咽喉,在短短的幾秒鍾就切斷他們的脖頸,死亡就像約定俗成的東西,來到這片地方,在夜色的掩護下,虛空盾外側陣地淪陷了。
卡塔昌士官長擦了擦自己手中的長弓,陣地旁高高的三座哨塔上的士兵被一擊斃命,而這個戰壕也完全淪陷,他做出手語,同時命令着下一步。
【向前,毀滅反裝甲導彈發射器,然後點燃信号彈,通知攻擊開始。】
他們有條不紊的作戰,依靠着夜色和層層疊疊的戰壕組成的視野差,用漂亮的戰術動作向前,同時,他們這次作戰的極大功勞所得者,一把簡單的長弓。
士官長并不是弓箭能人,他花了一部分時間習慣這個武器,但是投擲和瞄準是卡塔昌的訣竅,雖然他不太習慣,但是觸類旁通,作爲戰士他有着相當強大的心理能力和武器操作能耐。
至此,一個瘋狂但是合理的計劃就在幾根韌性不錯的尼龍繩和複合材料,可以彎曲,原本用來搭建防水台的支架,此刻也成爲了殺敵的利器,削過的子彈鋼制外殼和塑料,在卡塔昌士兵們的巧手中成型。
無聲無息,可以穿透虛空盾,但是這樣的奇思妙想也能成爲利器,在徹底占領這個區域後,聞着人類同胞血液的氣息,士官長又一次拉起弓弦。
緊繃的武器已經不能使用太多次,他的臂力和這把武器算不上貼合,如果日後他還有面對這樣戰場的情況,他會考慮找專業的蠻荒世界或者封建世界中的人來打造,不過現在……
嗖嗖,鋒利的箭跟着士官長的擊發向前,咔咔的弓弦也突然蹦斷,不過沒有影響射擊出去的箭羽軌道,在劃破空氣後,準确插入後方一個軍官的腦袋。
群龍無首的軍隊瞬間混亂起來,卡塔昌拿起武器,極快的越過戰壕,故技重施,在幾分鍾下拿住了這個據點。
同時這裏的哨塔已經可以看到右側的那些重型的防禦設備,大多數都安在莊園的那些突出的堡壘牆壁上,被精金加固,隻露出狹隘的射擊孔,不過這并不是問題。
士官長帶着幾個射擊好手爬上哨塔,然後用手語分配每個人的射擊目标,而他們的武器也并不是爆燃铳,反而換成了大型的等離子槍。
在士官長比劃着手勢中,士兵們在内心緩緩地倒數,1,2,3!
彈丸擊發,熱量和等離子體劃破天際,看起來就像四顆閃爍的流星,可射擊并不隻有一次,而是連綿不絕的,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直到那藍色的等離子槍冒出濃郁的煙霧,散熱系統到達極限。
同時射擊點的射擊孔被等離子體完全融化,精金做的防禦工事和導彈發射器也被完全癱瘓,而那些東西被等離子加熱,凝固,混合在一起,整個高台都因此完全癱瘓,化作一堵牆壁。
隻是這樣也不長久,敵人隻需要幾個挖掘設備就能重新打開射擊孔,不過足以癱瘓他們數十分鍾,同時卡塔昌們快速的爬下哨塔,因爲他們需要撤退了。
敵人已經注意到他們存在并且不斷射擊,士官長投出燃燒的信号彈,耀眼的紅光落在他們的陣地,阻礙了敵人射擊,妖豔的光芒和那不斷冒出的熱氣和紅霧,軍官和士兵大喊大叫,要把卡塔昌們生吞活剝。
隻是在胡亂之中,誤傷,意外死亡,和混亂,恐懼,就讓這群烏合之衆損失了數十人,同時破壞了他們的陣型,在信号彈熄滅後,指揮官才意識到不對勁,他馬上拿起通訊器。
“敵人襲擊,他們破壞了反坦克導彈,等下?沒有儲備的設備?”他破口大罵,把自己這輩子的詞彙儲存全部都拿出來了,好在他還有那些車阻可以幫助他們防禦,同時反坦克手雷也能滿足他的需求,隻是有點浪費士兵。
他并不悲觀,隻是接下來,他聽到了引擎的聲音,那種慌亂從他的内心爬出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慌亂。
那是恐懼,躁動,混亂,在他還是少年兵時才有的觸動,他的額頭流下汗水,馬上開口。“反坦克班組向前,敵人靠近了!”
可他話語剛剛說完,一柄長刃刀就插入了他的胸口,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此刻他後悔自己從指揮室走出來,隻是身體正在失去熱量,他的血液落在地上。
卡塔昌士官長粗壯的手臂握住了他的嘴巴,讓他不能說話,這個老軍官在他面前就和孩子一樣無力,在大部分士兵,甚至他的勤務兵和親衛隊都還未意識到的情況下,他死了。
然後兩顆熱熔彈突然從戰線滾落從來,那些精金組成的車阻在爆裂的閃光和窒息的高溫後瞬間斷裂,同時三台蘭德劫掠者的車燈亮起,直接照在那些反坦克組無力的成員身上。
說是班組,他們都沒有反坦克導彈,隻是用集束手雷,扣在腰間,武器僅僅是基礎的自動槍,可以說是棄子,充滿了恐懼的看着帝國衛隊的靠近。
而雙聯爆彈擊發,那些可憐人瞬間化作碎肉,而更多聚集起來的敵人也被帝國衛隊随車向前的士兵殺死,這次完好的步坦協同,正在快速的蠶食陣地,那些如噩夢似的東西正在那些衛兵腦袋上環繞。
士氣崩潰,軍官死亡,缺少指揮讓這裏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在爆燃束和蘭德劫掠者的重型爆彈噴射下,莊園門口的血液聚集起來足夠成爲河流,其他區域支援的士兵看到如此景色就恐懼到無法行動。
僅僅半小時,重型載具撞開莊園巨大的栅欄門,那些班德塔爾的仆人驚慌失措,這個漂亮的莊園内部則宛如在泰拉上似的種滿了花花草草,和外側不斷戰争燃起的烈焰與死亡成爲了鮮明對比。
整個星區被榨幹的血液都在這裏,成爲那個男人消遣作樂的一部分,少尉的軍鞋踏入柔軟的草坪,他的鼻子呼吸新鮮的空氣,人造月光如同真貨那般舒适,還有溫柔的清風拂過這裏。
不過少尉沒有仁慈,他要士兵把這裏的東西連根拔起,他要士兵用設備打開那重且漂亮的大門,他要自己的士兵找到班德塔爾,找到那個惡徒,和他清算這日子裏面的痛苦和死亡,還有他貪婪導緻的錯誤跟瘋狂。
在卡塔昌和風暴兵們合力的調查下,僅僅兩小時,莊園就被翻了個底朝天,其他士兵們休息和整理物品。
這次襲擊十分的輕松,甚至順利過頭了,在班德塔爾那富麗堂皇的大廳,少尉看着這位行浪商人那誇張的長桌,同時通訊班組也接通了整個要塞的通訊系統。
他清理喉嚨,然後開口,此刻整個巢都全部人還在運作的無線電系統都發出聲音。“我是帝國衛隊,斯卡迪第四步兵團團長,我們已經控制了班德塔爾的宮殿并且完全支配了上巢,我此刻單方面宣布你們的反抗不再有效力。”
“同時,我會啓動至高優先級的沉思者陣列,停擺這個要塞的虛空防禦系統,你們的反抗結束了,當地的pdf會被壓去軍事法庭,根據你們的經曆進行審判。”
“異端和非法靈能者會被清算,帝國公民則根據履曆來判斷發配的地方。”
“自首者從輕發落,帝皇光芒已經重新閃爍在這個地方,班德塔爾的時代過去了,現在帝國重新成爲了恩吉利漫遊港的主人!”他放下通訊器,整個巢都正在沸騰,犯罪的貴族争前恐後逃離,pdf軍官開始自相殘殺。
帝國來了就會有和平和安定嗎?不,此刻隻會更加混亂,少尉隻是爲了減少敵人戰意,如果他的發言可以讓帝國支配這裏更加輕松,就算因此會死數十,數百,數萬的普通人又如何?那些家夥比起帝國精銳士兵簡直是一文不值!
混亂如期所至的滋生,卡塔昌士官也回到了大廳,他開口。“班德塔爾死了,他被謀殺了,躺在地下密道裏面,已經死了差不多兩小時。”
少尉不出意外的苦笑了下。“可惜我沒有親手處決他。”
至此,作戰圓滿落幕,隻是這次作戰少了毀滅雄鷹的存在,那些超人隻留下了他們的仆人和載具,反而他們的目标是壓着雕像回到運輸機,在最快時間确保帝國掌握那個惡魔造物。
這個計劃沒有問題,很準确,殺雞怎麽用牛刀,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真正的考驗才剛剛來到。
在少尉和卡塔昌和各位軍官聊着如何加固上層防禦時,通訊器傳來了報告,有一隻不知名的部隊正在攻擊莊園區域,這個信息是外側的吸引部隊,即那些敢死隊發出的,他們的工作沒有效果,此刻卻成爲了帝國衛隊的耳目,實在是意外之喜。
少尉開口。“撤退到附近的民居隐蔽,同時繼續觀察敵人。”
他又問參謀長。“還有多久可以得到補給?”
參謀長回答。“目前星港不屬于我們的控制,想打通整個運輸道路怎麽也需要三天。”
少尉此刻并不意外,他早早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隻是如今士兵疲倦,資源不多,他看着無線電,内心百感交集。
然後呲呲的聲音出現。“這裏是特殊先遣隊一連,我們看到了敵人的具體,那些一隻混合機械化部隊,由輕型載具組成,而他們……”
“身體上有奇怪的,符文?”
他說完之後聲音突然急促。“該死,他們發現我們了,報告,報告!他們有不知名的探測手段,我們的反鳥蔔儀塗層無用!”
砰砰砰,急促的射擊聲截斷了通訊,軍官們陰沉着臉,少尉開口。“他們大概犧牲了,不過他們的離開不是沒有價值,我們現在有大概兩小時布置,填滿缺口,安排士兵,現在,爲了帝皇,我們不能丢掉這裏。”
“我們不能前功盡棄,爲了犧牲的兄弟姐妹,三天時間,就算全軍覆沒也得堅持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