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蛇潇灑的從指揮所外側的一個用沙袋搭出來的小坡上躺着看那戰壕區域發生的事情,那些愚蠢的工程毫無疑問成爲了戰争的阻礙,和他的預計一樣,可就算沒有pdf的幫助,這裏的人數也隻有一萬,無法抵抗來勢洶洶的那些邪惡。
這是注定的,不會因爲工程做的差做的好而改變,才顯得殘酷,他們隻能拖延時間,就如西西弗斯神話裏的,不斷推石頭的人,隻是他們注定因這件事累死。
此刻鞭撻者們如鉚釘固定破敗的栅欄,縱它依然吱吱呀呀的活動着那些破木闆,可那些肌肉怪物已經很好的完成了他們的工作,士兵們從兩側掩體走出,用沙袋和鐵絲網固定這裏,掩護那些怪物,而在原地不動的怪物則用于屠殺那些沖鋒到帝國忠誠者部隊前的敵人。
現在變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敵人無法通過占領陣地拿下這裏,PDF和領主的士兵也做不到把那些玷污帝皇榮譽的人掃地出門,此刻戰争就化作了破壁機裏面被刀片不斷攪動的殘骸,不管是入侵者還是防禦者都不斷因此獻出生命,爆炸,射擊,死亡,不斷重複。
“帝皇啊,這就像要關門的酒館和還未喝夠的髒鬼們。”野蛇不太好的幽默感讓他說出這句話,雖然沒有人聽,可他卻因爲這句話露出笑容,縱然這個并不是好的玩笑。
他不清楚那些“釘子”還能堅持多久,他需要一段時間,想辦法進入指揮所,然後貼身保護領主,或帶着他離開
隻是他的假身份會被細細的排查,而如果有一位校級軍官,無需排查的軍銜能方便許多,隻是他們依然無法模仿其中複雜的小型沉思者陣列,那種東西需要配套的技術和實時更新的信息。
他着急的舔了下嘴巴,卻又突然聽到急促并熟悉的腳步聲,他自然的從小坡跳下來,軍靴巧妙的落地,帶着多少被叫做跑酷或者雜技的落地技巧,像貓似的,然後對着右側的轉角,被沙袋阻礙視野的地方,還未見到人就确切的說。“少校,許久不見,有什麽事情嘛?”
他的突然落下将那個年輕人吓了個半死,少校走過拐角,就被他吓得捂着胸口,右手卻下意識貼上自己的腰帶上的槍械,此刻這個年輕人全身上下都是血污,凝固的液态钷素和疲倦,看起來像打了三天三夜,可戰争開始才不過半小時。
少校看清這個人,他罵到。“士官,你要吓死我了!你的士兵們在哪?你爲什麽在這裏,你怎麽繞過了軍官們的督戰隊!”他滿腦疑惑,爲什麽一個士官會在如此接近指揮所的地方,他怎麽來的,他的士兵,也就是他的部隊在哪?
野蛇擺手,示意其冷靜。“長官我一個一個回答,首先我的士兵被留在了戰場,他們大概死了,而我一開始就被自己的直系上司召回了,現在在幫他跑腿,并且看到了戰場殘酷的樣子。”
“長官,我從沒想過情況會那麽差。”
那些話語勾起少校的思緒,他剛剛從戰場上活下來,忍不住用一種老兵似的語氣說着。“是啊,帝皇保佑,士官,你這樣有技術的人肯定有價值,活下去,活下去最重要。”他的眼神堅定,仿佛這件事是什麽至理名言,畢竟第一次面對如此大規模的戰争,之前他至多管理一下底層幫派,至多不過五百人就算大亂戰,值得記入曆史。
野蛇點頭。“是的,長官。”但他内心不以爲然,他見過太多地獄,有獨屬于一個人的,也不缺乏有現在這樣的,那些無窮無盡的漆黑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像墨水進了海洋似的染黑一大片海域,可沒有人意識到,這大海本來就是漆黑的,無光芒的。
野蛇從少校身上看到那種天真,不過在人類爲自己鑄造的金屬城堡長大的人肯定無法明白他所見過的景色。
他看着少校稚嫩正在褪去的臉頰,那些血污不僅僅是幹枯,更是被其吸收了,祛除他内心的雜質,留下最純潔的,瘋狂和忠誠。
野蛇開口。“長官,你去何方?”
少校回答。“我需要帶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給上校。”
“很重要,可以改變戰局,我親眼所見,一般來說很難得到。”
“原諒我的好奇心,長官,是什麽?”野蛇問着,揉搓自己的下巴,一種玩味的表情挂在他的臉上,那本來就瘦細的俊俏瓜子臉因此有了一絲奸詐的感覺。
“我信賴你,無妨,但是我希望你跟着我,有你的保護,接下來的路途我也會走的寬心,好上許多,我并不習慣沒有可靠的人在身邊的時間。”少尉對于這件事依然心有餘悸,何況其身價依然很足,堪稱個行走的金庫,他需要好手保護他。
野蛇沒有思考多久,他缺少這個,進入指揮室的門票,其他并不重要。“當然,樂意效勞,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他拍了拍自己背後的戰術背包,滿滿當當,縱然裏面其實大多數都是各種打發時間的玩具和食物,酒水,煙草。
少校喜笑顔開。“真的是帝皇保佑,我們邊走邊說把,首先。”他走起來,沿着那條并不難走的道路,這隻港口的大小,長寬一起算最多5公裏,大卻并不非常大,并僅僅是防禦戰的戰場就用了其足五分之四,現在剩下的位置不多,對于一個人兩個來說卻不算太近。
路上軍用卡車轟鳴的從入口不斷運輸資源,野蛇注意到其中許多有一定程度的被破壞,顯然敵人的轟炸依然在繼續,那台剃刀級快船依然在攻擊補給線路,顯然這裏的卡車都是從軍用基地運輸來的,盡力縮短了路途,可就算這樣也有不少的損失。
野蛇看着那些卡車,已經大概清楚了戰争的情況,敵人占領了虛空,現在他們舉步維艱,理所當然,那些異端正在最大化使用那些優勢…
少校也注意到了這裏氣氛不同了,他擦了擦自己的衣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不堪,給那些運輸車的司機一點點安慰,雖然微乎其微,他盡量向那些人打招呼,表現樂觀,又說。
“我發現了敵人大量使用興奮劑,可能是比較傳統的那些,比如什麽特殊的堿或神經藥物,大量,廉價,藥片形的。”
“每個人都有,從列兵到軍官,他們定期吞服那些東西來提升戰鬥力,讓他們無所畏懼,沖鋒,開槍,并且不眠不休。”
野蛇露出不好的表情。“那麽接下來他們的攻擊會越來越激烈,戰局陷入了僵持,他們會開始逼迫士兵大量吞咽藥物,很快那些人會像僵屍似的攻擊,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會選擇一個時間,我們的士兵疲倦,敵人卻要依靠藥物沖鋒。”
少校點頭。“你真應該當個校官,如此靈敏,有一種特别的戰争嗅覺,像帝皇的獵狗那般,如果你有足夠的情報說不定會比上校做的更好。”
野蛇搖頭,手指指着少校的胸口。“看,這個漂亮的家徽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先生,我生的下賤,就不可能走到這裏,于命運無關,隻能算必然。”
“其次我也沒辦法讓這件事變得更好,隻能通過安排士兵合理休息來減緩敵人夜晚沖鋒時的負擔,那些瘋子天知道什麽時候會崩潰,可能是5小時,也會是五天,如果我們有專業的人員分析藥劑情況和足夠的實驗還好,但我們甚至不知道那種藥是什麽東西。”
少校搖頭。“誰說沒有的!帝皇庇佑我,看我拿到什麽了?”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沾染滿了血的金屬盒子大概手掌大小,看得出來其染了多少罪孽,裏面的藥片是異端對于自己人的罪孽,外面的血液就可想而知。
野蛇揭開那東西,原本悲觀的他此刻看到了希望,渺茫的勝利希望,他可以以此創造一個對付敵人的時刻表,爲這次戰争打下基石,他拿起那些藥片,白色的惡魔,隻需要一點點就能讓人不眠不休,比咖啡因,尼古丁,酒精更可怕。
他的手指碾壓,巨大的力氣讓那些做工粗糙的東西粉末化,他低下頭聞着,藥片跟着他的鼻腔進入腦海,他馬上意識到這并不是帝國衛隊經常使用的東西,而是一種特殊的植物提取物。
他轉手過這個東西,雖然不多,他的腦海想到了那玩意。“獸人的酒。”
“酒?”少校不可能的看着那些藥片,這玩意和酒水大相徑庭,怎麽可能?
野蛇開口。“真菌啤酒的一種變體,用有毒的變異菌子釀造的獸人好貨,然後混了許多正常的興奮物,比如咖啡因組成的藥片,有緻幻,興奮,止血和讓使用者感受到神選感的能力,這可是個特産,帝國隻有這裏,這個星區特殊的小行星要塞環境有産出,類似臭名昭著的涅克洛蒙達的特産,一種曬幹的紫色植物可以讓人覺醒靈能。”
“一定程度上是狹隘壓抑的環境使智慧生物的意志從一個共同角度改變了現實誕生的東西,也就是巢都那種高密度到一平方米有數人的可怕密度讓人們内心産生了某個共同需求,然後誕生了這樣的情況。”
“這個植物也類似那種東西,但是具體不同,在這裏,人類的要塞在虛空,并且人口不算密集,可獸人不同,他們隻需要少量物資就能瘋狂繁衍,獸人部落因此能誕生這樣的東西。”
少校不可思議的說。“你是個學者?我沒見過有人可以用鼻子知道那麽多!并且,你說人們的意志改變了一種東西?怎麽可能,這樣的情況隻有巫術才會!”
野蛇回答。“我們人人都是巫師,隻是你我的力量太過薄弱,弱到無法移動石頭,無法讓人恐懼,無法召喚烈焰,所以我們是普通人。”
少校咽了口水。“這是我聽過最惡心的異端邪說,但是多麽有邏輯,我會記住,但我不希望你再提出這個。”他感覺到那些話語觸及了太多他不應該知道的東西,他即刻打住。
野蛇也到此爲止,他看着手裏的粉末,預計性的說。“十個小時,應該是藥效的低谷,敵人會在三小時後攻擊,進入夜晚,而淩晨就是我們反攻的時間。”他斬釘截鐵的回答,雖然沒有臨床試驗,但是他很清楚那種獸人藥酒的能耐,以那種東西爲主要,那麽效果也大差不差,不過重點是爲什麽他們會搞到那些東西?
不過在那些想法還未得到答案前,野蛇就到了目的地,在少校用胸口的徽章通過衛兵和顱骨探測器後,他作爲其守衛也進入其中,大部分人都在對于少校敬禮,直到他們走入内部指揮大廳。
那是個較大的空間,其中每個人都是最起碼校級以上軍官,整個地方緊鑼密鼓的指揮這裏的全部,少校的到來讓幾個人的目光從全息指示器中離開,然後很快回到原位,少校大喊着。“我有重要的情報需要報告!”卻沒有人回答,因爲他的位置不夠直接和上校溝通,而他的上一級中校們卻必須無時無刻警惕戰局。
像無形的牆壁,繁雜的軍官們用自己的言語成爲阻礙,實際的把整個指揮所分開,切成了正在工作的人和少校這樣的“閑人”兩種東西,這是個熱火朝天的廚房,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全部去料理名爲勝利的饕餮盛宴,因此無人在意他。
少校的臉色變得難堪,他對于這個沒有辦法,不管是地位還是軍銜都未夠,他現在像個下士,一文不值。
可“真正”的士官卻突然大喊。“領主大人,您的野蛇酒到了!”
馬格羅恩停了一下,他不喝酒,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帶來!最快的帶來,我親愛的孩子,這正是我們現在需要的!”
這句話幾乎指明了領主在進行什麽計劃,那野蛇酒就是暗号,因此,那嘈雜的軍官們馬上安靜下來,停下工作,不由分說的把身體挪開,爲少校排列出一條寬闊且空的道路,直達這裏的權利高峰,隻留下少校那不怎麽驚訝,卻十分好奇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