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距離每一個帝國忠誠者都不遠,有人視其爲帝皇的恩賜,其實隻是這個殘酷宇宙的夢魇,在黃金王座下聚集才是帝皇給予人們唯一的恩賜,殘酷,又溫柔的恩賜。
捷斯克上尉是如此的忠誠,聰明,可異端的毒素終奪走了他的生命,其他帝國衛隊也是如此,生命最後的那段強行軍榨幹了他們的全部,忠誠,生命,一切,就像這個幹枯的世界那般。
在無數幸存者圍繞下,這個曾以向和斯卡迪傳奇們推杯共展爲目标的戰士在三天前合上了眼眸,在那一刻,士官長看到了一個像惡鬼似幹枯的人,就算如此,他也是堅持最久的幾位忠誠之人。
星際戰士爲他蓋上棺缽,群星在爲他歌頌,帝皇的庇護如期而至,他魂歸黃金王座,英雄的陌路。
士官長單膝跪地,以凡人無法承擔的榮譽和敬佩向犧牲之人感謝自己的許多不周,在他眼裏,害死整個洛安德154步兵團和四十四重步兵團的人并不是異端,而是他。
少尉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他看着這還算嶄新的墓碑卻能觸碰到事情的核心,這是位如斯卡迪其他兄弟那般的英雄,可他成爲了烈士,這就是凡人部隊的限制。
少尉他對于平民沒有多少感情,卻對帝國衛隊有無限的寬容,因他處于這個大家庭,并喜愛這個大家庭…
“是嘛,如果我們和你一起出擊,情況會改變嗎?”
“會,可是戰略部署更加重要,現在敵人并不知道你們來了,能達到的效果更好,他們沒有聚集力量,顯然也是…”士官長想說什麽,可少尉回答,甚至可以說搶答。“那又如何,他們死了,奪回這裏也可以是斯卡迪人做的,可人死了。”
少尉消極的看着墓碑,士官長突然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作爲超人來說力量已經收了許多,可就算如此,少尉這個大漢也被差點掀翻在地。
士官長對于他怒目而視,并說着。“那又怎麽樣,斯卡迪人奪回這個世界和他們自己拿回來能一樣嗎?毀滅雄鷹雖然是助力,可主要戰場,洛安德千千萬萬男男女女的犧牲你就要視而不見嗎?”
“你是戰士,不是神!”他指着這個凡人的臉頰大罵,作爲星際戰士,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态,也明白如何看待戰争,陷入少尉已将他們看的太高,就算斯卡迪人可以輕松勝利,那這個世界還是洛安德人的世界嗎?
按照艾蘭拜爾的性格肯定會讓這裏化作一片大型試驗田,進行各種社會測試,洛安德也不再是洛安德了,可如今是他們自己奪回這個世界,那些犧牲都是有價值的,少尉現在就是在玷污那些勇敢者,忠誠者,并将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堪比帝皇的位置!
少尉捂着臉頰,并思考起來,刺痛的地方讓他不能集中思緒,然後他問。“如果我們不攻擊自由港,而是幫助各地的英雄解放家鄉…”
他默念,并思考,且很快意識到,那些世界會真正的忠誠于斯卡迪,并把斯卡迪視作星區實際上的首都,此刻就算自由港再厲害,可他附近的任何一個星系都将艾蘭拜爾當做英雄,那他的威壓也不再存在。
勝利并不是毀滅他們,隻要自由港不能被幾天毀滅,數十戰艦的龐大維護消費就會榨幹斯卡迪和其身後的無數世界,因爲隻要戰線擴大一光年,運輸消耗就會翻倍…
“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最近的捷徑就是繞路。”他苦笑一下,真正的打過去最會讓軍團陷入困境,可解放被恩吉利壓迫的諸多世界便得到了人和地利,勝利也隻是差個時間而已。
成爲虛空之主的路途原來如此接近,少尉向士官長鞠躬。“謝謝…”他的感情裏有許多是感謝士官長沒使用力量,不然他的腦袋大概已經飛出去了。
然後向忠誠的上尉之墓行出天鷹禮,并表達着自己的感情,還有許多複雜的情緒,不過如今他不再高高在上視作自己爲什麽拯救者,而是徹底成爲了活着的萬千生命其中一員。
少尉走出這讓人壓抑的地方,踏過因爲斯卡迪人到來而繁忙的姓港,他很快找到了艾蘭拜爾,在那些無比忠誠并堅守的pdf們的幫助下,路途并不難以尋找,剛剛結束對于那些痛苦之中的民衆公開安撫的艾蘭拜爾在星港下方難民營地的房間休息,女審判官在旁一如既往做着回憶錄的記載。
這位帝國的英雄在破敗的人造皮革沙發上,看着木桌拜訪的香燭用回憶的語氣說着。
“洛安德,在我的個人調查裏,這座世界曾經的行星總督并不是好人,起碼在我的判斷裏面屬于無能之徒,不過帝國并不會那麽覺得,因爲他雖沒有能力保護卻很會壓制居民們。”
“超高的十一稅收納率和對于國教的信仰,以至于在高哥特語中洛安德,本來應該是安詳之都的意思顯得格外諷刺。”
“不過如今看來那些壓迫塑造了這裏帝國衛隊偉大的性格,還有居民堅固的信仰,可悲的是這樣的模範世界終被其領主的愚蠢害死了,現在這裏到處都是疾病,污染,死亡,那些自由港的叛徒們對于帝國權利和版圖的染指讓人作嘔,也代表着我們,斯卡迪人們的又一次戰鬥會因爲死亡和變局開始。”
“可讓我最無法忘記的依然是我和斯卡迪的護衛班組在運輸船上看到的那一幕,一個孩子因回收資源時被未爆彈殺死。”
“這是相當愚蠢的事情,也代表了回收組壓根沒有發現戰争時留下的許多東西具有危險性,這個情況的背後是麻木的洛安德人讓人恐懼的無知或麻木,還有,在外收集人員更高的死亡幾率。”
他說完拿起玻璃杯把黃色的飲料倒入嘴巴裏,前凸後翹的諾娃小姐用一個相當放松的姿勢記錄,最後在少尉能瞥到的地方寫下自己的記錄者評語。
其誇贊了斯卡迪領主的許多仁慈和敏感,并以個人視角評價了一番洛安德的現狀。
而少尉的到來打破了這樣的甯靜,也許對于艾蘭拜爾來說和諾娃小姐共處一室,品酒,休息,回憶,整理思緒已經成爲了奢侈的享受,不過他依然沒有怪罪這個被他幾乎看作弟弟的男人。
“少尉,精神不太好啊,臉頰怎麽紅了?你調戲哪裏的悍婦了?”艾蘭拜爾帶着頗具軍隊風格的調笑向他開口,少尉下意識揉了臉頰。
“老大,那是位火辣到凡人無法觸碰的悍婦,他也教會了我許多,比如這個世界的新故事和異端的殘酷。”
“他?”艾蘭拜爾有點詫異,因爲低哥特語裏面她和他在口語上就明确的差别,然後他思考了下。“士官長打你了?”他說出這個幾乎不太可能的現實,星際戰士就算怎麽惱怒也不可能對斯卡迪老兵動手,因爲斯卡迪人幾乎是毀滅雄鷹唯一認可的凡人軍團。
少尉隻是點頭,并回答。“我說了點像混蛋的話。”
“不過也多虧了自己的愚蠢,我現在明白了你給出的戰略沒有錯誤,我們是帝國衛隊,不是帝國遠征軍,我們所做的永遠是保護,而不是殺戮。”
艾蘭拜爾點頭。“是,記住,你要永遠記住,隻要你如此記住,那些至高天邪魔就永遠不會控制你,殺戮不爲快感,欲望不可沉入,事情終會改變,詭計不是一切。”
這句話讓諾娃小姐擡頭,她作爲審判官經曆了從最弱小的侍僧到如今手握玫瑰結的位置,和諸神的交道幾乎是本職,特别是她認識了幾位惡魔審判官後,更是加深了其對于亞空間的恐懼。
她微微想張口,又想到面前的人有諸多偉大的事情經曆,且成功,如果帝皇的光芒真的閃耀,那麽大概就是恩賜于他的,便又低下頭,在記事本上的末頁将這句話記錄。
可短暫的思考後,她又再次把其抹去,因爲作爲審判官,她不需要給予真實,隻需要帝國公民認識到他們所需。
因此,這句金科玉律終隻有少尉受益,雖然他并不清楚諸神的情況,也未系統性了解任何的惡魔,雖他肉體凡胎,不過作爲一位年輕人,他依然有許多幾乎無限的可能性。
目前,這位可能爲帝國創造諸多奇迹的年輕人隻是木納的點頭。
艾蘭拜爾隻是繼續說。“當地的工作進行的很好,我想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少尉有點詫異。“去那裏?”
“恩吉利太空港,我們要突襲敵人。”艾蘭拜爾回答。
“可我們不是要發散戰鬥力,然後取得優勢嗎?”少尉不太明白。
艾蘭拜爾隻是說。“毀滅雄鷹目前還有40位戰鬥兄弟,打擊巡洋艦洗禮之火号,我們有波爾德羅号和斯卡迪第四第五步兵團和弗拉克西亞113裝甲團,潘吉亞第一裝甲團,總兩隻帝國标準巡洋艦和足夠打下任何世界的步兵力量。”
“同時僅五十萬人和兩隻戰艦完全可以依靠這座世界進行後勤,機動性也極高,我們這次并不爲了拿下恩吉利太空港,而是要讓他們知道打劫斯卡迪的東西有什麽下場。”
少尉不太明白。“什麽意思,我們不是要等待補給點建造和幫助完各地帝國世界再攻擊?”
艾蘭拜爾回答。“不,我們要攻擊,但是要發揮強大的機動性和足夠的火力去攻擊,自由港周邊有許多爲了貿易創造的空間站和小行星基地,那些東西是組成其龐大防禦網絡的核心,相當于我們之前和機械教合作時潘藍使用的鋼鐵之門。”
“雖然沒有火山炮那種超規格的怪物武器,但是僅僅依靠龐大的體格來展現出堪比戰艦的防禦力都沒問題,這也是恩吉利自由貿易港有持無恐的原因。”
“那些錯綜複雜的核心防禦網絡互相幫助,這也是爲何我并不認可大軍團突破的原因,帝國海軍那些龐然大物來攻擊那種防禦網絡就像巨劍去砍海綿,最後達成的效果并不會比小刀好多少,反而平白無故浪費力氣。”
少尉點頭。“那麽,我們…”
艾蘭拜爾回答。“攻擊,這個區域的星港保存完好,完全可以擔任中轉站的任務,隻要本地的基礎補工廠開工,大量貨船就會帶着大量人口和全套補給線将這裏重新打造成要塞。”
諾娃審判官馬上說。“這樣會産生諸多消耗…”
艾蘭拜爾隻是回答。“這裏接近大漩渦,我們需要更多要塞,要将一座一座世界打造成鎖鏈,将大漩渦之主死死的扣在其中,和恐懼之眼一樣,讓它被帝國無數的犧牲化作的牢鏈關押,變成偉大帝皇的階下囚。”
“這…”諾娃有點不可思議,就算是高領主們也僅僅是隻敢在大漩渦這片混亂可怕的區域打造一套星際戰士和帝國衛隊組成的壓制部隊,僅僅如此也引出了星空之爪,也就是休倫的背叛,可這個男人居然要把整個大漩渦鎖起來?
“這可裏不是恐懼之眼,亞空間風暴更加淩亂,範圍更大,相當一個星區,而帝國控制區域有限,全部臨近世界都化作牢鏈需要整上千座要塞世界,帝國負擔不起!”她馬上問出來。
艾蘭拜爾也點頭。“是,但是困難不代表不可能,如果幾個大星區願意一起将休倫這個禍害困住,帝國可以少死數千億萬生命,少損失成百上千座世界,弊在當下,功在千秋,去做又怎麽樣?”
這句話說完,諾娃隻是低下頭,在自己的牛皮紙上默默的寫下。
“我曾覺得曆屆太陽領主性格各不相同,其最典型的就是人盡皆知的馬卡裏烏斯先生,其在生涯末期瘋狂的要求帝國艦隊向星炬外的虛空開拓,最後死于非命。”
“我本覺得艾蘭拜爾領主不同,可我突然意識到,他們完全一樣,野心勃勃,隻是今天的這位吸取了馬卡裏烏斯領主的教訓,那就是比起握住權利,學會假裝沒有獠牙并顯得更加溫和,更加有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