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許多戰争和迫害之後,潘吉亞失去了它的軍團,希望,勝利,也有秩序和帝皇的恩典,在這次被諸神計劃好的命運中,人類能堅持下來并不容易,散亂的各地秩序需要實際的指揮來統合力量,斯卡迪之主是半推半就成爲的領導者,隻因他會向那幾乎不可逆的命運拔劍。
毀滅雄鷹的打擊巡洋艦在許久的修繕後再次升空,敏捷的機動性與星際戰士那超人戰鬥相輔相成,将潘吉亞戰争後混亂的星空一掃而淨,戰後無數機會催促着帝國中名爲潘吉亞次星區的腐肉重新愈合傷口。
這是個無人饑餓,這是個願意踏出搖籃就會有回報的日子,可諸神注定不會停息,命運也如波濤洶湧之猛獸襲卷而來。
諸神的奸詐笑聲在虛空回蕩,隻是在戰後欣欣向榮的景色裏,大部分人,甚至是帶領此處離開地獄的英雄也并未感覺到,他們不再敏感,自由港的刻意掩護和戰争帶來的損失,讓人們在目不暇接時更加難以目睹到紅海盜的欲望。
吉利恩太空港,那被帝皇恩賜的地方本是帝國開拓大漩渦的要塞,如今那橫跨與虛空之中的龐大金屬港口卻被貪婪的行商浪人霸占,那些貪欲組成的活人們像僵屍似的屈服于各種壓迫或利潤,不可信賴。
那龐大的虛空金屬要塞被大量激光防禦戰列和厚厚的精金包裹,隻有個别最寶貴的地方才有虛空護盾,其次,這魚龍混雜的地方不管是食物還是醫療的價格都到了相當誇張的地步,不少本地人可以爲了一塊幹且可怕的黑色面包來铤而走險。
危險極了的港口充滿各種亡命之徒,有帝國通緝的罪犯,也有瘋狂的異端,更有明目張膽走在街道上的靈族海盜或血斧氏獸人,以至于這裏的文化就接近大雜燴,最嚴重的地方就是酒館,這裏爲數不多的消遣之地,也是亡命之徒喜愛的瘋狂之所。
星港向下,黃金地段旁,最黑的金屬小道中,隻接待熟人或介紹的地方,在泰拉時間标準的白日也坐滿了客人,昏昏沉沉的煙霧,腐朽的木頭,在暗色燈光和那些安靜卻可怕亡命之徒中,在壓抑的金屬牆壁和寒冷虛空的包裹裏。
一位金發美女穿着厚的大衣,點起煙霧,嘴叼着那卷煙,獨自一人在桌台前品嘗拙劣的蛇野酒。
而在這個地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護住自己的錢包,那些王座币太過可愛迷人,且價值連城,當諾娃小姐用手指抓住那被商家教唆來的,瘦弱可悲的孤兒服務員,因她的手指正在勾搭這位審判官的錢包。
她吐出煙霧,在驚慌失措的孩子面前從錢包單手掏出10顆金閃閃且價值不菲的王座币,像小費似的推到那少女面前,并用面額不大的紙币包住,免得惹人眼目,并低聲念叨。
“夠你過日子一段時間,而我對于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幹這個,有機會去斯卡迪什麽的主要世界參軍或成爲商人,别怕你的老闆,就說是諾娃小姐要求的。”諾娃說完,把那金錢塞入她的手中,對于這位位高權重的審判官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對于如此下層,那就是可以保證數年日子無憂的巨款。
那孩子機靈的急促接過,她左顧右盼又好像在懷疑有什麽陷阱,是不是每個團體看上她,想把她變成奴隸,或賣去那個鑄造世界成爲最基礎的機仆,乃至什麽人體實驗的材料。
她就像隻受驚的可憐兔子在這魚龍混雜的惡劣地方生出,或是顆雜草從石縫中攀緣而出。
直到孩子離開,諾娃又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煙,喝着又重味調制的人工合成酒水來滿足那幾乎不存在的身體欲望。
“諾娃小姐,您還是那麽好心,不過就算把帝國國庫掏空,這個世界大概還是充滿孤兒,給他們那些善心,不如請我來口辣的。”
男性的招呼聲打斷審判官的思緒,雖然她是美人,卻不見得有人會在她的氣質下輕松對話,她沒有擡起頭就念出男人的代号。“野蛇,許久不見。”
那戴着厚寬檐帽的中年人有不符合模樣的灑脫,也隻有這樣無拘無束的家夥才能成爲審判官的耳目…
諾娃把卷煙的煙灰敲打掉,然後念叨。“星海的動靜很燥熱,斯卡迪那般也有不少動靜,領主開了新的港口,許多亡命之徒去了哪裏給商人幹活,在星際戰士的監管下,很難想象他可以使得動那些除高領主外無凡人能驅使的傲慢天使們。”
“對,托他鴻福,這段時間漫遊港的收益大幅度降低,不少人看他充滿了敵意。”野蛇回答。
“收益?那些雇傭可不算大錢,那麽大的港口不會依靠那些事情活下來把?”諾娃敏感的抓住不對,并盤問。
野蛇沒有說話,隻是作出攤手的手勢,諾娃心領神會,拿出“活動經費”交給這個“帝國間諜”,那是由珠寶雕刻的王座币,準确來說是可以支持帝國大部分晶體發電機和光束武器核心的晶體,僅僅小小的一顆就相當于五分之一套動力甲,而這次報酬豐厚,到了如此貨币能填滿一小袋子,足夠武裝一地領主的私人雇傭兵從頭到尾。
“才那麽多?”野蛇略微不滿,不過也正常,能給帝國審判官做情報收集的組織就算是民間的那也是龐大的,如果那些錢平攤到有數萬人的情報部門中,一個人也就數十顆面值更差的金币,何況優秀情報人員和野蛇這樣的頭目還有額外的。
他不滿的遞過牛皮紙,諾娃隻是默默的看完,再突然将桌前的酒水一口氣喝完,吐出一口霧氣才顯得舒緩。
因爲那些内容記載了這個港口驅使雇傭兵惡意打劫斯卡迪的主要商業道路,這個區域的海盜原本都因爲帝國衛隊遠征和紅海盜招募而空泛起來,這也逼的斯卡迪領主去招募星際戰士們,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
野蛇繼續開口。“這段時間那些人在招待什麽貴賓,并且大規模動員,我不清楚他們在找什麽,做什麽,但是我看到了,一批斯卡迪專屬的好貨被拿走了。”
“什麽東西?”諾娃俏麗的眉頭緊鎖,野蛇低着頭回答。“一批爆燃槍,潘藍産的,被海盜弄來了!”
“如不是這段時間星際戰士在巡邏,還有很多不滿這裏混亂商業條件的雇傭兵離開,去了斯卡迪的漫遊港,貨還會更多。”
諾娃無奈的抓了下自己的頭發,她既惱怒于帝國内部有如此蛀蟲,也感歎自己做不到什麽,因爲這個港口是行商浪人支配,屬于行商王朝之下,她作爲審判官無法發起進攻,就算她權勢滔天,可以指揮當地星界軍團,甚至那神秘的銀色騎士們,乃至于下達滅絕令,但私掠許可是帝皇遠征時代簽下,神聖不可侵犯。
“該死的蛆蟲。”她暗暗的罵到,審判官至高無上的審判玫瑰結賜予她的龐大能量比不上私掠許可在帝國萬年的優先級,在那些貴族許諾下再也不踏入泰拉一步的諾言并簽下名字時,他們就不再是帝國内部的人了。
審判官的純潔派或激進派都大部分視他們爲披着人皮的異型或異端,可隻要他們繼續爲帝國開疆擴土,運輸貨物,管理海盜和灰色産業,那些人就依然有幾乎無限的權利在泰拉之外作威作福。
就算是國教對于行商之人也會睜一隻閉一隻,可以說,隻要不違反私掠許可,那些人就是自己區域裏的土皇帝!
野蛇看出諾娃的不滿,她辛辛苦苦跑來這裏調查異端行爲已經有段時間了,作爲審判官她絕對稱職,鑒于這個方面,野蛇開口。“看來審判官小姐有點郁悶,是不是帝國的力量太好用讓你忘記事情其實并不複雜了?”
諾娃看向那個糟糕極了的男人,野蛇卻說。“不,這個提議并不收費,我隻是想您可以在斯卡迪之主面前介紹一下我,準确來說,大家都看得出來,潘吉亞星區前景更好,人向高處走,水自向下流。”
“油嘴滑舌,你今年大概按照标準泰拉年都110了把?把功夫都浪費在延壽設備和手術上,不如找個地方安分過日子。”諾娃像熟人似的評價這個男人糟糕的私人生活,但他并不生氣,反而開口。
“就說,你需要建議嗎?”
“請說。”諾娃作爲審判官并不能很好對付這隻老油條,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在她職業生涯裏的幫助,同爲審判庭的鷹犬,她可能成爲大審判官,而他大概兔死狗烹,這也是爲何諾娃勸解這個男人的原因。
野蛇卻并不領情,人們各有自己的日子,他情願把精力和能力潑灑在酒精,享受,女人和延壽或維護自己的軀體上,而不是想辦法脫離糟糕的審判庭。
他會一直去做現在這樣偷雞摸狗的惡事,不管是在這裏還是斯卡迪還是其他地方,直到審判庭再也不需要沒有用的眼睛,并爲了保密滅殺他可憐,默默無聞的生命。
可笑的是這個龐大的帝國就是由這群用完就丢掉的家夥組成的信息網絡來維持各地那岌岌可危的安全和希望。
野蛇将他後點的酒水一飲而盡,向審判官小姐開口。“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個港口的主人班德塔爾和其家族已經對潘吉亞次星區垂涎欲滴,你我都清楚,不可能有人有能力去霸占整個星區的物質空間,但是權利可以。”
“不管是帝國特許的領主還是行商王朝,他們都有資格和能力,所以他們的利潤和利益注定矛盾,不過目前來看,前太陽領主顯然有更加強大的力量,以至于這個星港隻能暗中行動,并維持他們和斯卡迪若隐若現,可有可無的穩定。”
“而我的報告就是打破平衡性的籌碼,不管你喜不喜歡這樣,但是這次帝國不能插手,我們也不行,這是王權的争奪,而不是之前一如既往的那些異端或者異形問題。”
野蛇看的很清楚,他慢斯條理把話語說清楚,諾娃額頭也因此有了絲絲汗水。“王權…?”
“對,王權。”野蛇又喝了口酒水濕潤喉嚨。“這個星區的王者權利,也是很直接的事情,如今這個星港有整個星區大部分灰色黑色産業,并且涉及多條路線,行商王朝背後也有什麽奇怪的勢力幫助,他們看似弱勢,卻隐在暗處。”
“斯卡迪方面,領主寬容仁慈,經濟發展極好,背後靠着帝國和人類全體,如今又有星際戰士幫助,但是我依然不能确定他們誰是誰非,勝利是那位。”
“選擇權此刻在我們手裏,是把暗處的商人王朝拉出水面,還是将斯卡迪蒙騙,帝國和混沌,二選一。”
野蛇的話語将諾娃的思緒拉扯到了其他地方,仿佛他們不是在酒館而是在高台上抉擇整個星區的命運,此刻類似前大審判官瓦爾登的情況再次出現在諾娃面前,隻是這次範圍更大,影響更加惡劣。
爲了帝國,諾娃可以得到什麽?孤兒依然孤兒,可憐之人依然可憐,可混沌說不定會帶來奇迹?
絲絲的亞空間低語突然出現,人們幾乎忘卻了,那些審判官再怎麽強大和意志鑒定也是靈能者,也是凡人,堕落之情多如牛毛…
在急促的短時間選擇中,野蛇也期待着審判官的選擇,不管那條他都可以飛黃騰達,他隻是需要拉人一起上船,免得隻有自己人去了黃泉路。
而極快的思緒轉過後,一抹靈能紫色閃過諾娃審判官眼眸,她白皙的修長手指按住牛皮紙,那決定星區命運的牛皮紙,并說。
“現在,我要去斯卡迪,爲這個星區帶來新的希望。”
野蛇松開牛皮紙,任審判官将那東西拿走,并一個人坐在酒館的座位上,吸嗦着酒水,并如旁觀者似的看着這片混亂的漆黑宇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