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戰争比帝國海軍想象中來的略微持久，但和預期也大差不差，但他們做的已經很好了，讓帝國可以多休息一會，戰火燃燒整個星空，從未停息，那些獸人也徹底從虛空消失，準确來說是四散逃離。
他們會成爲人類之後的大敵，數個百年後又會出現帶領他們征途星辰大海的戰争頭目，然後再次出現在人類的面前，孜孜不倦的上演一次一次的戰争鬧劇。
他們的目标就是如此，埋入基因，深入骨髓，萬年不變。
比起感歎，紅海盜的部隊又在前進，鳥蔔儀上顯出模糊的紅點，戰争的鼓點再次悅動，鋼鐵之門上卻無人可以享受那種感覺，但戰争此刻和斯卡迪人沒關系。
他們因爲剛剛進行完和獸人的戰争，波爾德羅号修繕也需要時間，便在自己的營地區域休息，萊特林人熬那特别的鳕魚湯，味道鮮甜。
他不是傳統的萊特林人，但先祖的天賦一點沒有丢棄，廚藝埋在心裏，就算被帶到鑄造世界并讀過數個千年的更疊換代也依然穩定。
少尉吃着晚餐，無聊的擺弄桌子上冰冷的金屬，對于沒有加入戰争耿耿于懷，但大家都需要休息，他也難得變得安靜。
用餐，然後就是誇張的睡眠，波爾德羅的船倉内部到處都是睡覺的人，其他人要麽吃飯，吃飯也隻是爲了睡覺，戰争太過緊迫，高強度的戰艦戰鬥更是數個小時的槍林彈雨和機械轟鳴，顫抖。
那種情況下如果士兵還睡得着…哦，斯卡迪老兵除外，畢竟遇到過獸人戰争那般情況并早早熟悉，對于他們來說，睡眠太過安靜才不對勁。
這既是好的，更是悲劇，PTSD的症狀幾乎避不開，不難想像，等他們退役，可能并不習慣和平。
好消息是，帝國有戰争的地方多如牛毛，他們很容易不停下…直到爲了帝皇捐軀，所以，PTSD可能并不存在，他們永遠在戰時，那些瘋狂反而是機警和先覺，因爲敵人一直存在。
阿姆賽特比蛇野酒來的好，味道也濃郁，并且這玩意很獨特，它根據産地不同味道也不一樣，實際上基因改造小麥釀造的蒸餾酒也叫阿姆賽特，基因改造玉米也是。
它們的味道差距可能有伏特加和白酒的差距，可在這個漆黑的第四十個千年末期人類已經管不了這個。
戰争讓很多事情變得糟糕，僅僅是數十年就能讓一個王朝變得混亂，曾經百年戰争就可以記入史冊，而人類如今卻要面對數萬年的戰争至今，還有什麽能變得不糟糕？
當酒已經隻剩下喝醉這一個指标，現在斯卡迪人才終于從戰争中解脫片刻不到。
艾蘭拜爾攪動着奶油色的魚湯，他是少數可以在戰艦内部睡覺的家夥，僅僅幾小時的睡眠就能讓他戰鬥力比别人強大許多，但這也是詛咒，活在戰争中的人怎麽可能健康，但這個時代，整個帝國都不健康。
參謀坐來他的面前，拿出他的私藏，幾份不錯的肉幹，果幹什麽的，适合搭配這個安靜到異常的日子。
“不打仗了，帝皇保佑，沒想到這樣的戰争裏面還能休息幾天。”
“也給我來點，我用肉幹換。”
艾蘭拜爾說。“可惜，不是常态，如果敵人願意給我們放假就好了。”
兩個人苦苦地笑了笑，，對于他們來說活下來都是奢侈，吃着袋子封裝的肉幹，仿佛戰争此刻離的遠了。
保養槍械，準備武器，訓練射擊，人們把自己的生命全部奉獻在戰争之上，而今天就像個特别的日子，也有人聞着肉幹的味道走來。
那個年輕人也是斯卡迪團的精英，他，斯卡迪人的少尉則自來熟的拿起一塊肉幹。“在這裏吃什麽好東西？”
艾蘭拜爾說。“這算什麽好東西，要是在卡魯城我們想吃什麽找不到？”
“這個也比不上魚湯，就是主餐太少，别幹吃，來點阿姆賽特把。”
少尉拿自己的水壺接了點，說實話，戰場上能送來的阿姆賽特品質怎麽樣就全看天意，一般來說11稅隻要最好的，可在如今要維持數百戰艦，上千萬人水平的未來戰争，消費的東西可能是天文數字。
光是運輸着一滴酒的燃料就已經超過了酒的本身，而爲了維持龐大的需求，這玩意也變得更加品質随機，黃的，幾乎像啤酒似的低濃度蒸餾酒，黃隻是保存問題…
絕對算不上好東西，卻也是如今帝國衛隊大部分補給的現狀，而這樣的爛東西還是軍務部批給軍官的個人補給，換句話說，下面的大頭兵都喝不到，起碼得校級才能來口這樣的“黃湯”。
少尉一口酒一口肉幹卻毫不在乎，正常人可以做到自己的長官上司面前就已是勇氣的事情了，他卻可以面不改色的順上好酒好肉，這也是這個家夥爲數不多的魅力。
如果斯卡迪團沒有這個活寶，日子會苦上不少…
隻是突然，參謀猛灌起來，然後紅着臉問。“你和凱麗斯·阿卡迪上尉的事情怎麽了。”
少尉瞬間紅了臉。“這…那個…人家…嗯～”
艾蘭拜爾罵道。“扭扭捏捏，之前的臉皮那，就當你喝我東西的報酬，來點。”
“來點…老大你覺得我的事情就是下酒菜嘛？”少尉有點不滿，可艾蘭拜爾隻是回答。“沒有我伱都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說說吧，咱們團能有這樣的好事可不多…”
少尉紅了臉，猛上口那些酒精，作爲血氣方剛的帝國衛隊成員，别說那點摻水馬尿了，就是激素打上去他也能冷靜的和異形拼刺刀，但有時人所追逐的感覺也僅僅是昏昏沉沉的感覺，酒精隻是借口，蹩腳的借口。
“我打算等宇宙裏的戰争結束就…”
艾蘭拜爾抵住他的嘴巴。“不吉利，和我說，呸呸呸。”
少尉臉憋的急了。“什麽不吉利？！”他隻覺得酒全醒了，心情也差了，但是艾蘭拜爾還是認真的看着他。
“行吧…老大說的算。”
心照不宣，但中校和參謀長其實已經清楚了，他們還蠻期待這對能成的，隻是這次絞肉戰之後，還有幾個人能活着呢？
這樣的疑問在帝國衛隊裏面蔓延，也很常見，今天還能把酒言歡，明天可能撒手人寰，而戰争的硝煙會燃燒一切，它不會顧忌你認不認識那個人。
馬卡托中将亦然如此，他看着鳥蔔儀上的信号，歎氣。
“1百左右，都是火力形的…”
副官回答。“信使級的钛族驅逐艦爲主，它們沒有魚雷，取而代之的是強大的磁軌炮。”
“預計還有商賈級輕型巡洋艦和英勇級巡洋艦組成的防禦陣列。”
馬卡托思考片刻。“僅僅這個規模就需要我們全部艦隊進入戰鬥嗎？”
“戰争真的不會一直容易，獸人的亂戰還能阻礙他們多久？”
“那些沒鼻子的藍皮海盜在攻擊那些獸人了，他們已經待不住了。”
馬卡托苦笑了下。“沒想到他們口口聲聲說着上上善待，卻還有那麽多的海盜部隊。”
“還有一段時間，在那些綠皮戰鬥完之前，啓動鋼鐵之門全部的防禦力，我們要打防禦戰了。”
其他指揮官也會同意，目前拖延時間更加重要，而這個想法對于異形那邊也是，在紅海盜下達那些侵略和擊潰的命令時，那些“商船”上的沒鼻子們也找好了同盟。
和正常情況由钛來驅使部隊不同，這群钛已經抛棄了氏族，也就是雜交，火氏，水氏，土氏，氣氏的基因全部聚集，可他們依然保持了相當一部分的分工，在基礎的高醫療水平和基因篩選的幫助下，這群钛海盜的整體水平依然不差正規軍。
畢竟钛族僅僅40-50年的平均壽命之短暫，讓他們比人類更加在意傳承，而這群海盜也并非流寇，隻是在钛的大擴張期間刻意散發出去的部隊。
這數百年期間钛對于極限星域的擴張腳步其實從來沒有停下，在極快的時間裏面就有不少钛來到了這個銀河系的核心，準确來說應該是極限星域的核心。
這個世界的漆黑展示在他們面前，距離上上善道和以太的遙遠讓他們不得不抱團取暖，數百年對于獵人類來說都何等的遙遠，何況平均年齡不足人類的钛。
此刻的這隻艦隊是已四個大型商業聯盟組成的，四位首腦，四個旗艦，四種态度，依靠辯證思維和取證，實事求是的在這個漆黑的宇宙摸爬滾打。
雖然加入這次遠征不是這群“探險者”的本意，可他們也迫切需要紅海盜向他們承諾的，對于這個宇宙，人類帝國數萬年的知識。
實際上钛絕對沒有大部分帝國人想象中的無知和愚昧，他們的高層依靠這群探險者傳來的智慧，有的是掠奪，有的是考察情況，有的則是交易來的。
以太不僅僅清楚什麽是靈能，甚至比許多人類還清楚人類帝國的曆史，隻是遙遠到大遠征之前的故事他們就不清楚不楚了。
不過他們怎麽可能不清楚ai的威脅性，隻是如今的钛帝國還需要那些東西，如果沒有計算機的精密工程和車床輔助，最好的土氏族工程師也會瞬間倒退幾百年的科技水平，和帝國的技術神甫無異，依靠更加粗暴的手段打造引擎。
而他們的旗艦，唯一一隻大師級的大型巡洋艦中，電子的虛拟影像在會議室出現，四名年紀較大的钛（臉頰有“鵝卵石”痕迹）互相“面對面”。
“獸人輸了，打的漂亮，我不得不承認帝國人類的指揮官相當厲害。”開口的那人有點像火氏族，可他的衣服也有水氏風格。
“我同意，考慮到我們還有許多的人類協軍，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向這裏的人類宣傳上上善道。”回答的那個人是女性的钛，年紀挺大，卻像土氏。
“不行，這裏的帝國衛隊意志簡單，戰鬥力強大，維恩加爾都吃虧了，那個被叫做惡兆方舟的行星引擎也不知所蹤，我們的部隊依然是信使級爲主，很難做到保證宣傳的同時打赢。”
“别忘了，我們已經無法回到家門世界了，我們的血脈已經混亂，向家鄉傳達信息給以太才算我們的任務。”
“不要本末倒置！”
沉默，他們再怎麽保持钛族的風格，如今他們也隻是棄子，可爲了钛可以傲遊于星辰大海的夢想，不管多困難他們也會去做。
不管是複雜的異星科技還是詭異虛空宇宙的秘密，他們都義無反顧，這點上，钛和黑暗時代的人類極度的相似，如果帝皇能看到這群奇特的生物，說不定也會和他們結盟。
第一，钛是少數沒有在兩萬年前背叛人類并走入銀河主要舞台的異形。
第二，人類和钛的相似，起碼曾經的相似，特别是在探索欲和唯物主義上的類似。
第三，帝國真理和上上善道也相似，可能面對聰明的以太，帝皇對待他們的态度會比機械教甚至他的兒子，珞珈啊，馬格努斯那些神棍更好。
但就算如此，如今的人類偏激瘋狂，奄奄一息，像回光返照的野獸，钛卻好奇心滿滿，欲望方面更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如果沒有帝皇和以太那種強大的領導人會面的可能性，這個時代人類也不可能再次得到盟友這個稀罕玩意。
戰争才算命運的一部分，起碼混沌諸神喜愛這個戲碼，而钛們此刻也能感覺到人類給他們的壓力，去挑戰鋼鐵之門的壓力。
突然，滋滋的噪音出現，钛引以爲傲的設備極少如此。“什麽？”
“我們的設備出現擾亂，各位大人…”
躁動，混亂，很快被有條不紊取代，土氏工程師喊到。“有外部信号！”
片刻後，一張高挑，潔白，濃郁煙熏妝的大臉貼在四位高管面前。
“各位钛，這裏是你們的靈族同盟～我們同爲紅海盜辦事，不是嗎？”
“這樣說吧…”他的聲音尖銳，高挑，難聽，難聽極了，夾子音！
四人裏面年紀最大的直接罵道。“你們的所作所爲已經讓上上善道将你們拉入外交黑名單了！”
要知道能被钛拉入外交黑名單的種族隻有蟲子，獸人，還有黑暗靈族三個牛鬼蛇神而已！
但是對面卻說。“我會幫你們打下這隻巨大的鐵塊子，我們需要紅海盜許諾的其他東西，而你們也一樣，不是嗎？”
沉默，他們确實需要，并且和靈族目前沒有矛盾沖突，雖然有背曆史矛盾，但钛族沒有那麽不知變通。
當然，也可能是他們被背刺的不夠狠而已，可權衡利弊，靈族可以幫助他們得到需要的東西，甚至紅海盜提供的大量資料可以讓他們做到摸着帝國過河…
他們需要人類文明前兩萬年的曆史！
沉吟之後，四人回答。“我們同意…”
然後，尖銳，難聽，幾乎要刺穿耳膜的笑聲不斷回蕩，回蕩，直到這間大廳徹底暗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