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烏戈，那廢棄船塢的名字，中校看着手裏的平闆，上面描述了這個曾經屬于帝國的東西悲慘的經曆，在她依然屹立于虛空數個千年之間迪米烏戈平台受到過無數次打擊，但讓她緻命的卻是這段時間和钛族展開的攻防戰。
钛用壓倒性的火力毀滅了帝國衛隊在平台上駐紮的士兵，但是當钛的地面部隊靠近，并且打算占領這裏時，那些異形便發現自己小瞧了帝國衛隊的勇氣和犧牲的決心。
忠誠者引爆了炸彈，毀滅了平台上大部分帝國科技還有掩體，武器，以至于钛族損失慘重的同時保證了這個平台不會變成短時間的火力跳闆，使戰争延續了不少時間。
讓人唏噓的地方就是這裏，曾被忠誠士兵死守的地方如今卻成爲了談和的地點，運輸機中，艾蘭拜爾哭笑不得看着身邊的人。
誇德拉維迪亞的行星總督，大腹便便的帝國貴族，一隻眼睛，機械右手，隔着那些肥肉，他肚子裏伺服器的轟鳴不斷，可能内部已經給換的差不多了。
達摩克利斯灣帝國海軍艦隊指揮，上将，帝國海軍旗艦的技術賢者，機械教，帝國衛隊的總司令，齊凡，還有偉大的英雄凱恩參謀。
如今看來他是這群人裏地位最低的了，星界軍校級軍官，勉強踏入權利場的年輕人，相當于一隻狼落在獅群裏，并且他還是唯一一個戴着防彈頭盔的家夥。
運輸機降落帶來那種讓人不舒服的顫抖，平台上氣閥打開的滋滋聲和機械活塞齒輪轉動的聲音，當運輸機打開，機庫大的離譜，目測能按照公裏計算，并除了幾台钛族運輸機和戰鬥機外，空無一物，讓這樣的龐大感和死寂顯得更加明顯。
隻有少量穿着戰鬥服的土氏人員上上下下搬着東西，而艾蘭拜爾來到這裏的第一感覺就是寒冷，真空的虛空遠離恒星的光和熱，讓艾蘭拜爾瞬間回憶起他的家鄉斯卡迪。
他吐出口熱氣，對于這樣的環境反應居然有點懷念，畢竟在岡德瓦VI沒有這樣的寒冷。
凱恩參謀向附近的士兵示好，士兵回應敬禮，艾蘭拜爾卻能讀出他的内心，比如在估算這裏的安全系數什麽的。
盡管他知道在他們到達那裏之前爆發激烈沖突的危險性微乎其微，配屬給齊凡私人衛隊的這些資深暴風兵們訓練有素，戰鬥力強大，并且钛族也極少正面破壞條約，但是正是會擔心這樣的事情，凱恩才是凱恩。
如果他的靈魂可以永存，那他這樣的性格如果可以改變，大概需要宇宙熱寂的時間。
一行人緩緩向前，艾蘭拜爾忍不住發現钛族建築的奇特，比如說帝國那種厚重的漆黑金屬建築完全不同的聚合物，像塑料卻很堅固的光滑牆壁，還有讓艾蘭拜爾感覺恍若隔世的條形電燈。
進入那钛族建築，溫度開始回升，很快到了适應宜居的溫度。
“您們是凱恩參謀和帝國衛隊總司令，齊凡總司令嗎？”一名身穿淡灰色長袍的年輕人類女人正在等凱恩，一根精心編織過的頭皮發绺。（頭皮發绺，即美洲印第安人在剃光的頭頂上留下的一绺頭發，被視爲向敵人挑戰的标志。）
半垂在背上。要說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外表和周遭的室内裝飾對比下令人感到不安。“目前其他钛帝國代表正在會議室裏等您。”
盡管她的語言還是，帶有些許钛族特有的口齒不清，但總的來說，這人的哥特語說得非常出色。
凱恩參謀挺着高大的軀體點頭，好似他才算這裏的主人似的。“我依然需要爲自己的遲到而表達歉意。”
參謀的禮貌已經很讓人意外了，畢竟大部分帝國居民，特别是帝國衛隊對于叛徒的态度，不過顯然總司令和艾蘭拜爾不在其中。
而艾蘭拜爾打量的目光讓面前的女性側目，參謀舉起手。“我向你介紹一下，他是斯卡迪第四步兵團的團長，艾蘭拜爾中校。”
那女人看他的目光就好像是家具，花瓶，陪襯什麽的，不過艾蘭拜爾也無所謂，畢竟戰場上，這樣的叛徒他會自己解決。
“很高興認識您，中校。”艾蘭拜爾确信這個女人完全沒有記住他的名字。
“你好，可否問一下你的名諱？”艾蘭拜爾反問。
女性回答。““奧”裏斯.弗萊德，钛帝國對外協調者。”
“有趣的名字，钛的姓氏和帝國的名字？”凱恩參謀問着。
“奧”裏斯.弗萊德回答。“在我的家鄉，這樣的名字随處可見。”
“故鄉何處？”凱恩努力不讓自己的問話聽起來像是打算對那裏實施病毒轟炸。
顯然她的家鄉早已過了應該進行解放的時間，異端邪說已經在全體居民心中根深蒂固，艾蘭拜爾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世界還能否重歸到帝皇的懷抱。
“卡’萊’阿斯，”她說完之後才意識到我對這個名字全然沒有概念。“我們祖先稱它爲道恩霍姆。”
艾蘭拜爾不是本地人，雖然齊凡總司令隻是聽着钛和凱恩的對話，但在這裏駐紮一段時間他已經摸清了達摩克利斯灣的情況，也細心的發現了中校的不理解。
齊凡總司令向艾蘭拜爾解釋。“這是一個因達摩克裏斯遠征而被钛族吞并的帝國世界，曆經了二百五十年标準泰拉年。”
“我還是對這個世界沒什麽印象。”凱恩直言不諱的評價到，畢竟帝國幅員遼闊，達摩利克斯灣裏的世界光被钛吞并的也有數十座。
“畢竟人類帝國幅員遼闊。”她沒有生氣，隻是平靜地給出了回應，不過這話引得這裏的全部人類都自見面以來第一次現出了發自真心的微笑。
所有人都想到钛帝國的大部分居民一定不知道，與帝國那龐大的體量相比，它們所占據的那點兒地盤是多麽的微不足道，否則它們起初就根本不敢出手挑戰我們。
當這樣愉快的氣氛中繼續前進，走過數十米便到了那扇門前面，會議室的大門面前，钛族的文字不同帝國哥特語的文字是複雜的字母，而是艾蘭拜爾熟悉的日系混搭方塊字，片假名加漢字的感覺，好像是來到了日系賽博朋克世界。
但這并不會讓他感覺到溫馨或者懷念，畢竟這裏的全部東西都無時無刻透露出讓人不習慣的外星感。
被奧’裏斯稱作會議室的這個房間與艾蘭拜爾從前進過的會議室都不一樣。
當然他也認得其中的一些東西，比如懸在空中、散發柔和光芒的全息影像，但它顯示出的内容非常清晰，不像他過去看到的那些帝國用的玩意總是在不停地搖晃，而且影像的邊緣形成了完美的球體，并不是擴散成朦胧的一團。
由于并沒有帝國那亂成一團的電纜和光線路以及負責對其進行調試的技術神甫，艾蘭拜爾花了一點時間才在房間裏的其它機械裝置當中找出了投影設備。
太（钛）幹淨了，讓他不太習慣，畢竟不管是在波爾德羅号戰艦上還是帝國其他指揮室或者會議室，雜亂的東西，電線，還有模糊的星圖跟複雜的信号和艦員或者通訊員整日喊着有襲擊不同，這裏井然有序，甚至沒有多少人員來負責處理信息。
讓他好不容易對于那些習以爲常的那些全息投影儀需要不斷地進行調整、塗油，偶爾還要動用虔誠的踢擊來讓它保持穩定的成像的日子變得有點可笑。
接下來一個個平坦光滑的裝置被以一定的角度安裝在圓形的講台上，上面附有的發光符文以近乎随機的方式忽隐忽現。
但讓艾蘭拜爾最印象深刻的玩意是這地方沒桌子也沒闆凳，沒有帝國會議室擺放星圖或者戰略圖的龐大桌子，隻是平坦的設備在地上擺放着，而座位…
坐墊，就是那種很日風的該死坐墊，曾經被艾蘭拜爾綁架的水氏族高官和那個人質風氏，他們換上了全新的長袍，就是和服那種感覺，和帝國華麗的貴族服飾不同，看起來很容易摔跤。
上面挂滿了複雜的花朵什麽的符号，也有氏族的徽章，但是總的來說還算不錯的審美。
還有其他四位不認識的钛族成員已入“坐”在那，艾蘭拜爾回憶這個已經封印了許久的詞彙，叫什麽來着…對，正座！
就是不正常的把自己的大腿壓在小腿上，像被子似的卷起來…
爲了保證公平，這樣的座位左六個，右六個，六個人類，六個钛族，參謀一馬當先的，不适應的坐下，然後他不出意外的滑下來了，并被弄得四仰八叉。
齊凡總司令和機械教的家夥則沒有什麽問題的坐下，前者大概是有訓練過或者和钛有交道，後者根本沒有正常人類的大腿。
齊凡還打趣的說着。等伱習慣之後，這玩意坐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最後，行星總督，艾蘭拜爾中校，海軍上将和凱恩隻能盤着坐下，看起來十分格格不入，當這裏的三分之二都用正座，隻有你盤着腿時，感覺就像你很叛逆似的。
就算這樣，艾蘭拜爾也很快感覺到自己的腿麻了…并且軍靴根本不适合這樣坐，塵土染了他褲腳一片灰蒙蒙。
而這樣的難堪也讓那些钛對他們露出了相當蔑視的表情，那名水氏族高官劃着平闆，但是比起帝國的戰術平闆，又薄又平，帝國的那玩意基本上就是個大磚頭，畫面還不清晰。
接下來數名說不出名字的種族給會議遞來茶水，按照人類和钛的審美來說，那是纖細并且漂亮的東西，像水晶做的娃娃，但是毫無疑問它們有肉的質感，沒有五官，并且不是矽基生物，在燈光下透露出奇怪的藍色。
對于奴役異形這件事，帝國高層對于钛族的情況心知肚明，甚至不少人覺得他們會遇到人類傳說中經曆過的背叛，當然，黑暗時代已經徹底化作傳說了，大概隻有靈族那邊還有清晰的記載了。
而比起那些漂亮的透明舞姬，這裏的茶水反而更讓每個人激動。“坦納茶？！”凱恩舉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發出舒服的鼻息。
一名钛的高官說。“我們有參謀您喜歡這樣特别飲料的記錄，便安排了一下。”他伸出手向凱恩參謀握手，而凱恩卻表情不太好。
“艾爾’哈薩伊。”他說出那個钛的名字，并且評價。“沒想到你還如此的健康。”钛族的壽命隻有60-70左右，實際上凱恩記憶中這名钛和他的見面已經過了60年，并且上次他（凱恩）差點被他殺死。
“彼此彼此。”艾爾’哈薩伊禮貌地做出了回應，輕輕地握了握凱恩參謀遞過去的那隻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凱恩注意到他還記得自己的改造手指殺傷力很強。
“總司令大人。”艾爾’哈薩伊毫不停頓地繼續說道。“很高興終于見到你了。”
“毫無疑問就是這樣。”齊凡禮貌地低下了頭，眉宇間卻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我很期待你要說的内容。”
顯然钛方面的禮儀雖然做的不錯，但帝國是實用主義的，特别是帝國衛隊的士兵們，他們經常争分奪秒，對付源源不斷的戰争，而沒時間和钛們玩耍。
比起這個，艾蘭拜爾拿起坦納茶品嘗那獨特的味道，畢竟他喝的可是自己團參謀發黴的好貨，接下來他感覺到鼻子被打了一拳…
像阿薩姆什麽的被泡濃了50倍再加入了不少咖啡，又苦到讓人面色扭曲，又香到噎喉嚨，甚至讓艾蘭拜爾感覺這茶是固體的…
原來難喝不是因爲發黴啊…
水氏族高官看着艾蘭拜爾喝完茶就做“鬼臉”的樣子有點不滿，但還是拿起平闆。“諸位，許久到此爲止，我們來看爲何要諸位停留于此把。”
随後當一副圖像出現在全息投影上時，總司令臉上的神色爲之一變。“全能的帝皇啊！”
“以及所有他老人家的聖徒啊！”凱恩富有感情地補充道。
那圖像非常清晰，它描繪的恐怖事物此時仿佛與我們同處一室，不過要真是那樣，這間會議室的面積得要大過整個軌道船塢才行。
比戰艦裝甲還要厚實的鱗狀外皮上留有大量無效武器火力留下的彈坑，而這身巨大“盔甲”的主人正駛出深空向我們迫近而來，從我們此時的視角看去，它就像是一顆旋轉的生物衛星。
在這幾丁質“星球”的地平線外，還有其它同類的可怕生物正在太空中遊動，它們的周圍還包裹着由難以計數的小型生物所組成的雲團。
“一支泰倫艦隊！”齊凡擡高了他的嗓門，以便讓整個房間裏的人都聽個清清楚楚。不過代表團中突然爆發出的一陣喘氣，低語以及壓低聲音向帝皇禱告的騷亂…
關于坦納茶味道的描述我隻找到一句。
“政委評價它清澈淡雅，但我覺得應該沒有人會形容帝國毒刃小巧可愛吧？”
題外話；關于虔誠的踢擊，這是凱恩政委小說裏，上上善道内容就提及到的，順便一提，我的電腦卡頓時我也會晃動它，一般真的會不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