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我幫忙?也許我這一出手,說不定你的牆角就能撬得動了。”夙璟看着蕭七七心情有些低落的樣子,便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
“還是别了,所謂強扭得瓜不甜,再說了,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可不會做這樣事情的,哪怕我覺得這個廚子真值得我挖牆角,我要用手段也是光明正大地來,才不做卑劣之事呢。”蕭七七白了一眼夙璟,真虧他想得到。
“還有,像這麽重情重義的廚子,我不但欣賞這個人的廚藝,還很欣賞這個人的人品,若是因此而害得這個廚子麻煩上身的話,那也不是我樂意看到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想讓這位廚子跟狀元樓老闆之間的那份情誼發生什麽變故,總之呢,我希望,好人最好能夠一生平安的,雖然很可惜沒辦法得到這位廚子的指點,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活在這個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
“我就知道我家娘子絕不會同意我這麽做的,我之所以這麽說,也隻是想逗你笑一笑罷了。”若七七真會這麽做的話,那就不是他所認識所知道的那個七七了。
“相公,我難道失落得那般明顯嗎?”蕭七七莞爾一笑道。
“是啊,很明顯,都挂臉上了。你那心思,我還不知道嗎,無非是很好奇這個人是怎麽将小籠包做得這麽好的,是不是?你這得不到答案,心裏就癢癢的,難受得要命,是不是?”夙璟還真的都猜中了。
“相公,你可真聰明,你好厲害哦,你不去查案,真的好埋沒你的能耐了。來來來,犒勞相公的,吃一塊羊肉,補身體的。”蕭七七獻着殷勤。
“娘子,我還能不知道你這腦瓜子裏頭在想些什麽嗎?無事獻殷勤,可見又有事情要求着我來辦了,說吧,是不是想讓我幫忙,讓你可以見一見那位廚子?”
“相公,你真的,真的好聰明哦,我心裏在想些什麽,都不用說,相公就全知道,相公,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蕭七七不要錢地誇贊着,朝着夙璟豎起大拇指道。
“我這不是想着,想要得到這位廚子的指點那是不用想了,既然是幫着恩人做生意,那肯定要護住他那手藝的秘訣的,這個呢,我若打聽的話,肯定會讓對方爲難的,不過,見一面這個要求應該不算爲難他,相公若是能夠做到的話,也是極好的。”
“嗯,娘子提的這個要求确實不過分,想來狀元樓的老闆也是不會介意的。好,我答應娘子,幫你見到那位廚子。”
其實夙璟此刻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就是,最好他能學到這一手絕活,那在七七那裏,他的地位就蹭蹭蹭地提高了。
往後,七七看他的眼神,定然是雙眼發亮的樣子。
一想到這個,夙璟就很想學到那一手絕活。
不過,這事先不讓七七知道,等他學成了再告訴七七,當然了,要做成這樣的事情,他的先跟狀元樓的老闆溝通溝通,他是很考慮七七感受的,一定不會讓七七欣賞的那位廚子爲難半分的。
隻是就連夙璟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他剛将小二叫過來,說将這位做灌湯蟹黃小籠包的廚子叫出來見一見,那位小二竟然沒猶豫,直接點頭下去廚房叫人去了。
稍刻,小二就帶着一位二十左右的瘦個少年上來了。
本來蕭七七以爲會見到一位年紀頗大的廚子,沒想到竟會是這般年輕的一個少年。
看他樣子,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個做廚藝活計的,倒像是個讀書人。
“請問這位師傅,怎麽稱呼?”
“回夫人的話,在下姓梁,名玉堂。”看少年彬彬有禮的樣子,蕭七七越發覺得不像個做廚子的。
夙璟眼瞧着蕭七七多看了梁玉堂二眼,他心裏不舒坦了。
“七七,這做小籠包的廚子,你見也見了,就讓他下去吧,别耽誤了他做事。”早知道是這麽一位年輕的少年郎,夙璟怎麽都不會答應叫他過來給七七看的,這不是明擺着讓七七更爲驚奇,更爲佩服對方嗎。
“等會,等會。”蕭七七對着夙璟的手掌心捏了一把。
“這位梁師傅,對吧,小小年紀有這麽出色的手藝,可真了不起。實話告訴你好了,我也會做這個點心,隻是做得不如你的完美,還有,我很欣賞你的手藝,也很想得到你的指點,卻不想讓你爲難,這是我跟相公賞你的銀子,謝謝你做出這麽好灌湯蟹黃小籠包來,讓我吃着很開心,也很幸福。”
蕭七七爲尊重梁玉堂,她是親自雙手奉上銀子的,而後眉眼彎彎道:“若是不麻煩的話,能不能請梁師父再做三籠的灌湯蟹黃小籠包來,我想打包帶回家去,給我家中的三個孩子也品嘗品嘗。”
“夫人客氣了,這是梁玉堂該做的事情,我這就下去爲夫人準備灌湯蟹黃小籠包,謝謝夫人的賞識。”
梁玉堂雖然見過很多欣賞他手藝的貴人,可從未見過像眼前這位夫人如此和顔悅色的,她不是以一個貴人的身份打賞的,而是站在同一個地位上,因爲欣賞他的手藝不知道用什麽來表達心情,便隻能出銀子來表達她那份欣賞的心意了。
而顯然,一開始被叫出來有些心裏不太舒坦的梁玉堂,回廚房的時候卻是心情愉悅,眉眼柔和。
這個時候,狀元樓的東家卻進了梁玉堂一個人的小廚房,那梁玉堂一見到他,立刻行禮道:“溫師伯,小侄有禮了。”
“玉堂啊,你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你爹跟我是結拜兄弟,你呢,就等于是我的親兒子,沒什麽區别的,往後就不要這麽多禮了。”溫老闆拍了拍梁玉堂的肩膀。
“溫師伯,話雖然這麽說,可是師伯是長輩,小侄給師伯見禮,那是應該的。”梁玉堂可不敢真的就這麽做。
“好了,好了,既然你非要這樣,那師伯也就不勉強你了,你要見禮就見禮吧。”溫老闆見梁玉堂行事這般有禮,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了,師伯剛才吩咐小二讓你出去見人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莫非這裏頭有什麽道道?”梁玉堂本以爲就是跟往常一樣,師伯碰到沒辦法擋住的貴人,隻好讓他出去見一見,可如今聽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那是爲何?
“别多問,隻要好好地做好你的灌湯蟹黃小籠包就好,做好了這個,你的機會也就來了。”
“溫師伯,你的意思,意思是,我梁家的案子有機會翻身了?”
十年了,已經十年了,久到梁玉堂都麻木了,覺得沒有希望了,卻沒想到還有機會,這是真的嗎?會是真的嗎?
“沒錯,其他的師伯也不好跟你多說什麽,隻要你記得好好做好你手中的事情就行,那位夫人很賞識你,而且那位夫人在廚藝一道上天分極高,師伯剛才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那位夫人竟然能夠将我們招牌菜的缺點一一地指點出來,可見是個廚藝高手,可她那樣的高手,卻唯獨對你做的小籠包稱贊不已,而且極爲想要得到你的指點。加之,師伯聽她言語之間,人品極佳,雖然很想見識你的手藝,可卻并沒有想着用什麽手段來逼迫你,尤其,她還很欣賞你重情重義這一點,絕不會做出爲難你的事情來,單憑這個,師伯覺得這次你有希望了。”溫老闆就算不說,梁玉堂出去見過蕭七七,哪裏會不清楚那位夫人的品行,自然是極好的。
可是,正因爲那位夫人是這樣的品行,梁玉堂猶豫了。
“師伯,那位夫人既然心地良善,那小侄若是有目的地接近她,豈非,豈非——”
“玉堂啊,你這孩子,你别想着你是有目的去接近她的,你隻要想着,那位夫人想要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就行了,你也隻是因爲欣賞那位夫人,盡你的心意去做,其他的,就跟往常一樣,千萬别因爲這樣露出半點痕迹來。”溫老闆叮囑着。
“可是師伯,我能問一句嗎,那二位究竟是什麽身份,什麽來頭?”
“師伯也不知道,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師伯很清楚,那就是那二位可是敢第一個讓魯陽王妃跟長平郡主碰了硬釘子的人,你想想看,能讓魯陽王妃最後拉着長平郡主道歉的人,身份之高,顯而易見。”今個兒在珠寶閣發生的事情,溫老闆也在場,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後來見他們夫婦二人竟然在狀元樓吃飯,他便特意挑了一個靠近的位置坐着,想要聽一聽他們在說些什麽,不想卻聽到了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