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個女人跑去向梅長卿證實之後,再次跟楚風辭說話的時候,夙璟可以發現,這個女人在刻意地跟楚風辭保持距離,察覺到這一點,他莫名地心情很好,冷冷的唇角竟然淺淺地彎了彎。
享受完這頓烤鴨宴之後,夙璟掏出一個玉瓶子去了蕭七七的房間,彼時,他并沒有忘記蕭七七那一撞想要卷起袖子查看胳膊傷勢的畫面,因而此刻心情不錯的他,帶着宮中最好的去痕香露,想給那個女人,算是賞賜她有乖乖地聽話。
可他卻沒想到,他送藥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在更衣。
她就穿着薄薄的夏衣,這是一件貼身輕薄的睡裙,當時她讓甜妞幫着她縫制的時候,甜妞可是臉紅得不行,覺得這樣的衣服怎麽穿出去,後來還是蕭七七告訴她,說這是她穿着睡覺的,甜妞才避着人,偷偷地幫她縫制好了送過來,如今穿在身上,果真涼快舒适多了。
說來,這個時代的女人太悲催了,她生活的地方可是女人穿個吊帶四處溜達都沒人說什麽的,這裏倒好,夏天這麽熱的天氣,還得将自個兒捂得嚴嚴實實的,連露個胳膊都不行,一旦你露了胳膊了,就會有人說你傷風敗俗,運氣不好被男人看見了,你就隻有二條路可以選擇,一條自殺,一條嫁給那個男人。
怎麽選對女人來說都是極爲悲催的一件事情,所以就算蕭七七思想如何現代,她也是遵循這個時代的規則,并沒有因此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隻不過,在她私人的空間裏,她要怎麽穿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所以,這會兒她穿着自個兒設計的現代睡裙,别提心裏有多舒坦了。
唉,說來說去,就是沒有空調的關系,要不然,穿多厚實的衣服都成啊,可惜,沒有空調,連個電風扇也沒有,隻能靠着人工打扇的方式乘涼,也就隻能在衣服上想想辦法,盡量讓自個兒穿得涼快點,免得熱得中暑了。
一手搖搖蒲扇的蕭七七,輕輕歎氣的同時,細細地查看着她左胳膊上的傷勢,果然,那一撞确實撞出淤青來了。
該死的冰塊,她這會兒絕對有理由懷疑夙璟是故意撞到她的,要不然,哪有那麽湊巧的事情,楚風辭這麽一拉她,他就恰好地後退了一步,正巧就撞到她的胳膊了,她才不信呢。
“死冰塊,死夙璟,看你做得好事,還真的淤青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消除痕迹,看來明天得問問蘇流年,問問他那裏有沒有去淤青的好藥。”蕭七七便揉着淤青的地方,便自言自語地說着話。
她卻不知道就在她背後不遠處便站着夙璟,此刻這個人一雙鳳眸越發深沉了,光色隐隐,似在壓制着什麽。
該死的女人,門都沒有關好,就敢穿成這個樣子,她不怕被人瞧見嗎?
不過,這個女人的身材真是不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玲珑有緻,皮膚又白,看上去就很可口的樣子。
他覺得口幹舌燥得很,心頭有那麽一股子熱火在不斷地翻滾着,很明顯,他能察覺到他身體細微處的變化。
爲了避免發生什麽,他忽然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将那玉瓶子放在了窗台上,接着一揮袖子,那窗台似被狂風一吹,呼啦一下子吹開了。
突然之間的動靜,吓得蕭七七忙将外衣給穿好,系好,随後才敢走到窗台那邊去,一眼過去,她便看到了窗台上放置着的玉瓶子。
納悶的她,将玉瓶子拿了過去,又将窗戶給關緊了,如此似還不怎麽放心,她又去看了看門,發現門竟然沒關好,頓時擡手就拍了自個兒的腦門一下子。
七七啊七七,你竟然連門都沒有關好,剛才就敢在屋子裏更衣,這也真是太驚險了,若是有人路過看見你穿成這樣子在房間裏溜達的話,你就等着被浸豬籠吧。
感覺後怕的蕭七七探出腦袋去,四下裏張望了一番,發現邊上沒有什麽人走過,這才捂着心口那裏,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沒人路過這邊,太好了!
心有餘悸的蕭七七趕緊将門關嚴實了,随後回到屋子裏,這才敢放心将身上的外衣給取下了。
這個時候的她,沒有忘記剛才從窗台上拿過來的玉瓶子,她打開聞了聞,發現帶着一股藥香氣息,倒出來,在手背上塗抹了一下,發現好清涼,好舒服。
這這這——
該不會是有人送過來給她塗抹淤青的吧?想到這兒的蕭七七,還真的将藥水往胳膊上的淤青上面進行塗抹了。
還别說,塗抹上去之後,經過她不斷地揉着,漸漸地,那淤青的痕迹有些淡卻了下來。
看來,她猜測的不錯,這玉瓶子裏的藥水确實是爲了她胳膊上的淤青所準備的,隻是不知道是何人給她送過來的?
會是夙璟嗎?
他就在她身邊,知道她被撞傷的事情,所以會是他送過來的嗎?
不不不——
蕭七七很快就否認了夙璟,覺得這個男人沒那麽好心的,他既然能夠存心将她胳膊撞傷,那就不可能會做出給她送藥水這樣的事情來,看來應該是楚風辭那厮了,當時他可是問過她傷勢的,想來是他特意給她送過來的吧。
如此想着,握着玉瓶子的蕭七七,莫名地心頭一暖。
同時,她爲她自個兒後來生怕惹麻煩而故意避着楚風辭的做法而感到愧疚,她覺得她真是做得不厚道。
明明她跟楚風辭都約定過的,往後做朋友要真心相待的,她卻是一知道跟他做朋友會惹來麻煩就想着避開了,如此,她真是太沒擔當了。
不過,好在楚風辭神經比較粗,他應該是沒有察覺到她後來的疏離,要不然的話,憑他的性子,肯定早就跑到她面前來質問了,所以,他沒質問,反而如此貼心地給她來送藥水,可見他應該是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事的。
如此,倒是幸事一件,往後她還是順其自然吧,以前怎麽樣,往後還是繼續怎麽樣,她才不管夙璟說了什麽呢,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問心無愧又心虛什麽的,到時候就算面對唐青青,她也沒什麽好覺得對不住那個姑娘的,她跟楚風辭,隻是朋友關系,不是嗎?
想通的蕭七七,似不再糾結楚風辭這件事情了,她決定還是跟往常一樣,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不想刻意跟楚風辭保持什麽距離了,她覺得那樣做,不但傷了楚風辭不說,也顯得她自個兒反倒是真跟楚風辭有什麽似的,有些矯情了。
蕭七七這想法的轉變,若是被夙璟知道的話,他定然是絕不會走這麽一趟給蕭七七送什麽去痕香露的。
更何況,走這麽一趟,倒是将他自個兒給折騰了。
此刻的夙璟,正在更衣間裏嘩啦啦地往他自個兒身上澆灌冷水,他不斷地想要忘記剛才見到的美好畫面,卻是越發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個畫面,如此,他隻能用冷水不斷地滅着他心口熊熊而起的火苗了。
“龍九,主子這是怎麽了?我瞧着主子剛才那樣子不太對勁啊,看着就像是,像是——”浴火焚身一樣。
邀月顯然不好意思将後面的話說出來,而龍九呢,也不好說主子的是非,随意找了一個借口敷衍了邀月。
“沒什麽,主子在更衣間裏沐浴着呢,大概是天氣太熱的關系,主子今晚又吃了不少的烤鴨,可能有些上火了,等會你給主子開點降火的藥丸好了。”其實龍九不告訴邀月他真正看到的畫面,說來那也是爲了主子的顔面考慮。
當然了,主子忽然之間有這樣的反應,就連他都覺得意外得很。
一則他是不敢相信,畢竟外間都有傳主子根本是不喜女人,說主子是個斷袖也有,說主子無能的也有,而作爲身邊貼身侍衛的龍九,别說從未見主子找女人解決需要了,就是找男人都沒有,所以其實他也挺相信的,相信主子估計是沒辦法行事才會那般讨厭女人近身的。
可剛才那一眼,作爲同爲男人的他,那是絕不會看錯的,主子絕對是烈火焚燒,急需找女人解決的樣子,那根本就不是辦事不行啊,而是主子在壓抑着,所以如今主子就隻能呆在更衣間裏用冷水滅火了,這也真夠難爲主子的了,好不容易有了想要的女人解決需要了,可是很顯然,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主子這能夠睡上夫人的榻,恐怕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所以龍九這會兒可是很同情他家主子。
想到同作爲一個男人,龍九可是清楚得很,那滋味可難受了,憋着别提有多痛苦了,要知道,男人的需要還是有的,就算是像他們這樣的職業,龍九偶爾出任務的時候也會去花樓解決一下的,這主子一直沒找人解決過,他先前是以爲主子根本不行,這會兒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主子那不是不行,是根本沒找到對的人,如今找到對的人了,主子不就一下子有反應了嗎?
可問題是,主子有反應,夫人不肯啊,所以龍九不免有些擔心,主子往後若是一直就靠着冷水滅火,那該多傷身子骨啊,如此一直憋着,憋着,會不會就真的憋壞了呢。
“龍九,你在想什麽呢?”邀月見龍九竟然也有失神的時候,頓時好奇了。
“在想主子什麽時候能夠如願睡到了夫人。”失神中的龍九脫口而出便是這句話,而當他一出口,他就驚覺到不對了。
夙璟已經洗完冷水澡出來了,偏偏聽到了這句話。
完蛋了!
龍九當時隻有這麽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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