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幫總堂。
當顧青山趕回來時,就看到安政手上挂着紗布,正在客廳裏等着,等得有些焦急。
看到顧青山進來,安政頓時臉色一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急忙喊道:“青山老弟,你可回來了!”
顧青山與安政也算是老熟人了,之前兩幫聯手攻打大刀幫時就接觸了不少,後來,顧青山去經營十三街的地盤時,也與安政打了不少交道,相互之間換了很多地盤。
後來,顧青山坐館,
安政還親自來送禮祝賀。
“安老大,”顧青山看着走路都踉跄的安政,急忙道:“你坐你坐,坐下說,别這麽着急!”
“我能不着急嗎,”安政說道:“長樂幫危在旦夕的老弟!”
顧青山笑道:“安老大,别說笑了,長樂幫可是整個北倉城首屈一指的大幫派。”
“青山老弟,咱們就别說這些客套話了,”安政說道:“前段時間我就跟伱說過,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七星社有些不安分,我本以爲問題不大,沒想到竟然是條過江龍。
你肯定知道,前段時間因爲賣五石散的事情,我長樂幫很七星社打了好幾場,也是越打越大,昨天晚上直接爆發了,
可誰知道,那七星社不講規矩啊,直接搞暗殺,我長樂幫一共八位堂主,昨晚一晚上死了五個,我要不是跑得快,我都被砍死街頭了,然後,七星社那狗東西還聯合了好幾個幫派圍攻,昨晚一晚上,我長樂幫損失慘重啊,幾個堂口都被打廢了!”
顧青山皺了皺眉頭,道:“具體怎麽回事兒?”
“他娘的,”安政說道:“我不知道七星社哪裏來的那麽多高手,一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這搞暗殺,根本就是防不勝防,特别是有兩個,一個叫阿傑,一個叫阿龍,這兩人簡直不是人。
昨天晚上,我就是被這兩人刺殺的,就他們兩個人,我身邊帶了四十幾号人,還帶着好幾把手弩,那兩個狗日的,硬生生砍翻了我三十幾号人,如果不是我幾個心腹拼死保護,我就已經死了!”
顧青山詫異道:“這麽強?”
安政點頭道:“強得不像人。”
安政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七星社太強勢了,老弟,我真的擋不住了,你幫幫我,如今咱們兩幫算是守望相助啊,你不幫我,等他們真的吃下我長樂幫肯定也會盯上你天鷹幫的!”
“這……”顧青山有些爲難道:“安老大,按道理來說吧,咱們這交情,我怎麽都不該袖手旁觀,可是,你也知道,我天鷹幫那麽多兄弟指着我吃飯,我不能憑個人感情……”
“青山老弟,”安政急忙道:“我也不是真的要打,我其實已經不想打了,我打不起了,我請了幾位咱們北倉城德高望重的叔父輩來評理,今晚約了七星社的幾個老大在天鳳茶樓開個宗親會講和。
但是,宗親會之前肯定會曬馬,我長樂幫現在已經被打殘了,士氣低迷,要曬馬,我肯定搞不過,到時候宗親會上我很吃虧,我找你就是請你幫忙啊,你幫我站一場,我這氣勢就不會輸啊!”
說罷,安政停頓了一下,又急忙說道:“五萬兩,請兄弟們喝茶,外加青田那塊地盤,我直接送給天鷹幫,另外,我在府衙大街那邊有一個莊園和一個金鋪,我單獨送給老弟你!”
顧青山微微一笑,道:“老哥這話說的,咱們出來混,就是講的一個義氣,七星社這麽欺負我,當兄弟的怎麽能袖手旁觀,你馬上去召集人手,今晚,我就帶人來幫你!”
安政嘴角狠狠一抽,起身道:“那可就這麽說定了,老弟,我可指着你了,你可别放我鴿子啊!”
“絕對沒問題。”
“好。”
安政當即就匆匆忙忙的轉身出門。
當安政離開後,
瘋狗和李響走了進來,瘋狗問道:“大哥,咱們真的去幫長樂幫?”
顧青山笑了笑,說道:“不幫不行啊,你們也都查到了,七星社與高默有關,我們如果看着七星社做大,到時候,你覺得他們不會來找我們報仇?
另外,抛開報仇,這七星社來勢洶洶,等他們打進了長樂幫,咱們與長樂幫緊挨着,他們還能不吃我們?另外,我也想要會一會這七星社了,于公于私都得打!”
另外還有一個事情,顧青山沒說,
如今他控制了劉墉之那老家夥,也就意味着糧馬、漕運這兩個生意他自己拿到手了,但是,官府方面擺平了,他還得擺平江湖上阻力,這北倉城的江湖,必須要肅清一遍。
沒有七星社,他自己都要想辦法挑起一場江湖動蕩,如今,七星社替他把這把火點燃了,還省了他不少事兒。
瘋狗問道:“那我們現在去搖人?”
顧青山點頭道:“通知各大堂口,今晚去長樂幫做客!”
當即,瘋狗和李響就轉身出門。
而顧青山也沒有逗留,也徑直出了門,坐着馬車,去了前任幫主丁家耀家。
丁家耀如今退位了,過上了潇灑的養老生活,經常都提着一個鳥籠去喝茶聽曲,日子過得非常潇灑。
當顧青山來到丁家時,丁家耀不在家,約了幾個好友去河邊釣魚了。
顧青山當即就去往丁家耀釣魚的地方,遠遠的就看到丁家耀在河邊坐着,全神貫注的釣魚,而在他不遠處有幾個護衛靜等着,在另一邊的一顆柳樹下,阿泰百無聊奈的揮動着匕首打蚊子。
“顧爺。”“顧爺!”
幾個護衛都恭敬的打招呼。
另一邊的阿泰看到顧青山,眼睛都亮了,但又想到了什麽,很是沮喪的又蹲下了。
“阿泰這是怎麽了?”顧青山坐到丁家耀身旁問道。
丁家耀輕笑道:“耍小脾氣了呗,也是難爲他了,以前跟着我吧,每天還多多少少有點事做,現在天天跟着我過養老的生活,可把他給憋得慌,渾身都不自在。”
顧青山笑了笑,說道:“阿泰那麽能打,讓他去幫會裏立個旗呗!”
“他不行,”丁家耀說道:“阿泰是因爲長期習武,日曬雨淋的,所以顯老,實際上啊,他才十八歲,根本不太懂事兒,而且,他除了喜歡打架,其他人事情也提不起興趣,讓他去幫會裏做事,他也拿不下來,要不然我當初早就讓他立旗了。”
“這……”顧青山無奈道:“那照你這麽說,他就隻适合當護衛了?”
“可不,”丁家耀說道:“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他就老往你那裏跑,三天兩頭跟你打架,一天天精神頭賊好,他滿以爲你看得起他,現在坐館了肯定會把他要過去,結果你這麽久都沒過問過,他心裏沮喪着,所以看到你就耍脾氣了呗!”
“呃……”
顧青山一臉無奈,他是真沒想到是這麽回事兒,要是早知道阿泰有心要跟他,他老早就要人了。
“那正好我特别中意阿泰,那我今天就把人給要走了哦,你可别舍不得。”顧青山說道。
丁家耀點頭道:“阿泰跟你挺好的,我如今養老了,他跟在我身邊不合适,我也不想限制他,這小子你可以放心用,心思單純。
他是在四年前跟我的,那時候才十四歲,在省城給人打黑拳,因爲打輸了一次拳,讓他老闆輸了很大一筆銀子,就發氣将他打了個半死丢在外面,又被仇家追殺。
我當時在省城辦事兒,偶然碰到了,就順手拉了他一把,他一直記着是我救了他的命,一直跟在我身邊,這幾年,他救過我很多次,算起來,我更欠他。
前段時間我問過他,他其實是非常想跟你的。”
顧青山點了點頭,望向阿泰,大聲喊道:
“阿泰。”
聽到顧青山喊,阿泰神色一喜立馬站了起來,但又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立馬垮了個臉,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走了過來,喊道:“顧哥!”
顧青山看着阿泰一副小孩子鬧情緒的樣子頓時就忍俊不禁,說道:“阿泰,你知道我今天來找耀哥幹嘛嗎?”
阿泰低着頭嘟囔道:“不知道。”
顧青山笑呵呵的說道:“我今天是專門來找耀哥要人,要的就是你!”
阿泰眼睛一亮。
顧青山說道:“你知道的,我很能打的,所以,我也很喜歡能打的人,你這麽能打,我肯定很中意你了,但是,我想着你一直都是跟在耀哥身邊,又怕你不願意跟我開了口也挺爲難你,所以,就一直沒問了。
所以,我現在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啊?”
阿泰張了張嘴,準備說話,又想到了什麽,望向了丁家耀。
丁家耀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了,阿泰,我知道你一直記着我的救命恩情,但是,這不應該是成爲束縛你的理由。
其實,你跟我這幾年,該還的恩情早就還完了,我也是一直把你當自己孩子看的,以前,我坐館,你跟着我東跑西跑的很開心,如今,我養老了,自然不能再把你拴在身邊了,我知道你喜歡青山,你以後就跟着青山吧,他以後就是你大哥,要像當初對我那樣敬重他,明白嗎?”
阿泰急忙點了點頭。
顧青山笑了笑,說道:“耀哥,我今天來,本來是想找你把阿泰借過去幾天,現在倒好了,我都不用開這個口了!”
丁家耀笑呵呵的說道:“阿泰這小子,心氣高,就隻服比他還能打的,你比他更能打,所以,他一直都是很服你的,你又中意他,你倆在一起很合适啊!”
顧青山無奈一笑,道:“你這話,聽着有些别扭,但是,我不跟你計較了,我的确很中意阿泰!”
阿泰和阿邦兩人,
是顧青山目前見過實力最強的人,
阿泰在被動天賦開啓時,戰鬥力可以達到10點,而阿邦的潛力開發出來,也可以達到十點,主要是,這兩人都很年輕,十點并不是他們的上限。
顧青山喝了一口茶,說道:“耀哥,既然人我要到了,我就不打擾你釣魚了,我就帶着阿泰走了!”
丁家耀點了點頭,說道:“以後對阿泰好點,這小子沒心眼,心思單純,你說什麽他就聽,你以後當他大哥,就要多照顧着點弟弟。”
“那是當然。”顧青山笑了笑。
……
從丁家耀手裏要到了阿泰,也算是解了顧青山的一個心結,他從第一次看到阿泰時就看上了這個能打的小夥子。
正常戰鬥力達到了7點,
開啓巷戰殺神的天賦時,戰鬥力更是能夠直線飙升到10點。
“阿泰!”
顧青山是越看阿泰越滿意,心思單純,人又聽話能打,這樣的小弟,哪個當大哥的不喜歡。
“顧哥!”
阿泰也挺開心的,他心思純粹,隻要能打得過他他就服氣,而他又是個閑不住的人,喜歡一天東奔西跑到處打架,被顧青山打服之後就一直想跟顧青山。
但是,顧青山坐館這麽久了,從丁家耀手裏要了不少人,就是一直沒過問他,總讓他有種被抛棄的感覺,今天的感覺頗有一種暗戀很久的對象突然說也喜歡自己的喜悅。
“聽耀哥說,你以前是在滄州城打黑拳的?”顧青山問道。
“是啊,”阿泰說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吃百家飯的長大,沒其他本事,就是能打,後來碰到了我師父,他養我長大,又教我練武,後來我被一個老闆看上帶我去打黑拳,打了兩年。”
顧青山問道:“你那麽能打,怎麽會打輸的?”
“我那時候小,沒現在能打,”阿泰說道:“偏偏那時候運氣差,又碰到了一個武師就打輸了,害得老闆輸了很多錢,就不要我了!
我因爲打黑拳那兩年,得罪了不少人,知道我沒了靠山,都來找我報仇,我又沒臉去見師父,因爲他當初不讓我打黑拳,我非要去,他非常失望。
我東躲西藏,如果不是碰到耀哥,我就被砍死在街頭了。”
顧青山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武師,是明勁高手嗎?”
“是。”阿泰說道。
顧青山問道:“省城的武師多嗎?”
阿泰想了想,說道:“肯定比北倉城多啊,很多武師都在省城開武館,因爲省城那邊不比北倉城,省城那邊武風特别興盛,練武的特别多,生意很好做,地下拳館也到處都是,高手非常多,公開的化勁宗師都有好幾個。”
顧青山眉頭一挑,詫異道:“爲什麽沒多少人來北倉城?”
“地域問題吧,”阿泰說道:“每一個地方的風情不一樣,北倉城是幫會多,那些武師來這裏除非是混幫會,否則很難混得開。
想在北倉城開武館,沒有幫會支持根本行不通,但真讓那些武師去混幫會,也沒幾個拉得下臉,更何況,能打,就隻能是當個打手,管理幫會不是誰都可以的,至于打拳,北倉城好像沒多少人玩這個。”
顧青山問道:“省城沒有幫會?”
“那怎麽可能沒有,”阿泰說道:“隻不過,省城不比北倉城,省城到處都是達官貴人世家大族,幫會的地位不高,基本都是那些大族控制的,隻不過是斂财的工具,不比在北倉城,幫會地位高,所以,在省城,那些高手甯願去當門客護衛,都不太願意混幫會。”
顧青山微微笑了笑,倒是能理解,
别說省城了,其實就在北倉城,也隻是幾個大幫會地位還算可以,可是面對着官府的人,一樣沒地位。
就像是之前,他去找劉墉之辦事一樣,在劉墉之心裏,幫會的人就是最底層的,根本不值得他正眼多看。
這就與他前世一樣,
二三線城市裏,最吃香的永遠是公務員,有能力有本事的大多數都在體制内,而一線都市就不一樣了,選擇面更廣,機遇更多,體制内的工作就沒那麽吃香了,有能力的大多數都跑去了大城市。
最典型的就是二三線城市裏,本科算是很不錯的學曆,而在一線大都市,大學生比比皆是,研究生都一抓一大把!
這個世界也差不多,
在北倉郡這種郡城裏,有能力的大多數都在官府,而省城則不一樣,官府有能力的很多,但是,外面也會有很多有能力的。
與阿泰閑聊着,
顧青山重新回到了總堂。
當他來到總堂時,
去搖人的李響和瘋狗已經回來了,還有大口塘和山豬。
“大哥,”瘋狗說道:“我已經都通知下去了,各大堂口都在準備了,随時可以出發。”
顧青山笑了笑,說道:“暫時先不忙,長樂幫曬馬,你們幾個今天不用跟我去。”
瘋狗幾人疑惑。
顧青山微笑着說道:“今晚,你們四個多帶點人,阿邦和阿泰與你們一起,你們直接帶人去打汕頭,把七星社的老窩給我端了,如果發現了高默,就把他給我做了!”
瘋狗幾人眼睛一亮。
山豬急忙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讓咱們直接動手?”
顧青山說道:“打起來了,長樂幫隻能和我們聯手,講和幹什麽,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滅了七星社,到時候,咱們先把地盤搶了,至于長樂幫那些地盤,一個都不還,我們是從七星社手裏搶來的,有什麽理由還回去?”
瘋狗皺了皺眉,道:“隻是,大哥,咱們這麽搞,會不會得罪長樂幫啊,安政是不想打了啊?”
顧青山笑了笑,說道:“無所謂,得罪了就得罪了,如果長樂幫不識趣,那就讓北倉城連長樂幫都沒有了!”
……
汕頭,一座藝館裏。
此時,雖然是大白天,但這裏卻是莺歌燕舞,一大群人在狂歡,女人和酒,一片烏煙瘴氣。
正是如今在北倉城聲名鵲起的七星社的幾位老大,領頭的便是殺得安政聞之色變的阿傑和阿龍。
兩人一人摟着女人喝着酒。
“這才是我們辛辛苦苦練武該追求的生活,”阿龍笑呵呵的說道:“師父那個老頑固,就隻覺得開武館,趟镖或者就是去衙門當差才是正道,正道是正道,可有錢嗎?日子能有這麽潇灑嗎?”
阿傑端起酒與阿龍碰了一個,說道:“練武不就是爲了讓日子過得更好嗎?不然我們辛辛苦苦的練武幹嘛,去衙門當差?路子不好找也就罷了,進去了還他娘沒地位沒錢,真不知道有什麽意義,哪像現在啊,要錢有錢,要女人随便玩!”
一群人在狂歡着。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高默臉色很是難看的走了進來,直接将那些女人全部趕走,搞得所有人都沒了興緻。
阿傑很不開心道:“高師兄,你幹嘛呀,大家玩得正開心呢!”
高默擺了擺手道:“别玩了,都快點去準備一下,長樂幫那邊已經慫了,請了不少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開宗親會講和!”
“多大個事兒,”阿傑不以爲意道:“長樂幫那些雜魚,能翻起什麽風浪。”
“還有天鷹幫。”
高默說道:“長樂幫找了天鷹幫幫忙,今晚這宗親會很重要,你們不是想掙錢嘛,隻要今晚宗親會咱們把地盤拿下來,五石散、高利貸、保護費,你們想要多少錢都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