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武館之後,
顧青山立馬就将他手下最放心的四個小弟叫來,分别是大口塘、山豬、瘋狗、李響四人。
他給幾人發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去調查高琛的武術來源。
高家五兄弟,除了高默之外,另外四個全都是死在顧青山手裏,他與那四兄弟都交過手,這四兄弟都是練拳的,顧青山也能夠看得出來,四人的拳法同出一門,必然是有來源。
而如今,顧青山知道了武道的水比他想象中深得多,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大哥,有個事情得跟你說一下。”李響突然開口。
自從李響幾人立旗當了老大之後,都紛紛開始改口管顧青山叫大哥。
顧青山問道:“怎麽了?”
李響說道:“我們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高默跑掉了!”
“跑掉了?”顧青山皺了皺眉,道:“那麽多人追殺他,他都能跑掉?”
李響點頭道:“高默帶着高家二十幾口人乘船準備跑出北倉郡,在江上被各大幫會的人堵到了,高家二十幾口人全被殺了,但是,高默跳水跑了,各大幫會的人沿江追捕,一直到了上黨郡都沒能抓到。
上黨郡那邊各方勢力也很複雜,大家也都沒敢大張旗鼓的找人,最後不了了之就回來了。”
顧青山微微皺了皺眉,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各大幫會都會處理,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幫我調查清楚,高家幾兄弟的拳法是從哪裏學來的。”
“明白。”
……
果不其然,很快,北倉城很多幫派都對高默發出了江湖通殺令,隻不過,并沒有效果,高默明顯是已經跑出了北倉郡。
幫會就是這樣,在自己的地盤裏可以稱王稱霸呼風喚雨,但是,一旦遠離,那就是睜眼瞎兩眼一抹黑。
顧青山沒怎麽關注高默,
隻是給母親和妹妹又配了更多的護衛,還專門花高價錢找了幾個戰鬥力擁有3點4點的女高手貼身保護。
爲了找那幾個女高手,
顧青山花費的心思很大,
高手本來就很難找,而女子高手那就更是鳳毛麟角,而且,這個時代的偏見性,也很少有女子願意出門,好在金錢的力量很強大。
另外就是調查高家兄弟的拳法來源這件事情一直沒有進展。
高家幾兄弟出身也都很普通,十幾年前也是突然出現,後來也一直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師門,所以想要追蹤到十幾年前的痕迹,一時半會兒很難有結果。。
不過,顧青山也不急,
他也沒有什麽壓迫感,
他很清楚,這個世界雖然武道的水很深,但是,武道高手真的不多,偌大的北倉郡,到目前爲止,他也就碰到了高琛一個入了武道的高手,而且還被他打死了。
明勁高手,也不過如此!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
顧青山又是持續忙碌,
地盤擴張了不止一倍,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很多,不但需要與總堂銜接,還要處理手下那些立旗的小弟之間的利益劃分。
另外,大刀幫這次落幕,地盤上盤踞了很多幫會,都是緊挨着,而且是剛剛劃分地盤,難免有些磕磕碰碰引起一些矛盾,也需要他去處理。
另外,與大刀幫一戰,
他手下小弟死傷不少,他也需要去安撫,又新招募了大幾百号小弟,也需要到處去露露臉。
而他如今名傳北倉郡,
想要來拜訪他的人,都已經預約到了幾個月後了。
最主要的是,
調查組還沒有離開,
各大幫會都在被約談,顧青山作爲如今勢頭最猛,短時間内風頭最大的人,也被調查組盯得很緊,必須要盡力克制手下的人低調點。
這段時間忙碌起來,他去武館的次數非常少,練武的時間也壓縮了很多很多,一直忙碌到了快要過年了才稍微有了點空閑時間,都還是他爲了過年強行擠出來的空閑時間。
……
年關将至,街上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到處都挂着紅燈籠對聯等等,年味十足,不過,這天氣也是非常的寒冷,很多地方都在飄雪。
上黨郡,一座大院裏。
高默拿着掃把在掃雪,寒風刺骨裏,他身影有些佝偻,看起來非常的落寞。
這大院非常寬敞,地上擺放着很多健身器材。
這裏是一座武館,名爲莫家拳館。
這莫家拳館在上黨郡小有名氣,位于上黨郡郡城之中,在衆多武館之中不算大也不算小。
但,這座武館,卻是高家兄弟的命運轉折點。
二十年前,
高家五兄弟還是北倉郡最底層平頭老百姓,一家人都窩在貧民窟一座破爛房子裏,五兄弟,連一個能夠讨到媳婦兒的都沒有,是他們村裏最窮的,一點過日子的門路都沒有,終日渾渾噩噩在村裏當地痞。
後來,經過熟人介紹去上黨郡做工,結果是被賣去苦窯當黑工,幾兄弟拼死逃了出來,但是,那苦窯有幫會背景,他們幾兄弟被追得東躲西藏,快要絕望的時候,得到了貴人相助。
這個貴人,便是莫家拳館的館主,人稱莫老拳師。
莫老拳師出面救下高家五兄弟,後又同情幾兄弟的遭遇便收留他們在武館做工。
之後,他們五兄弟就待在武館裏,每日見莫老拳師傳授那些學徒武術,也跟着學了起來,其中,天賦最好的老大高琛更是得到了莫老拳師賞識收爲入室弟得到真傳。
莫老拳師很是欣賞高琛的能力和天賦,有意讓高琛繼承衣缽,
可是,高琛志不在此,學藝幾年後,帶着幾個兄弟回到了北倉郡,開始一步步建立起了名滿北倉郡的大刀幫。
莫老拳師知道後,直接與高琛斷了師徒關系,不再認高琛那個徒弟,他作爲武林中人,一向不恥那些爲非作歹的幫會。
後來,高琛也帶着幾兄弟回來拜訪過莫老拳師,每一次都吃了閉門羹。
高琛也看出了莫老拳師态度堅決,便沒有再來打擾莫老拳師,也從未對外宣稱過莫家拳弟子的名頭。
前段時間,
高默跳水躲避追殺,一路逃到上黨郡,走投無路之下,再一次跪倒在莫家拳館外。
莫老拳師終歸是沒狠得下心,再一次如同二十年前那樣,将高默帶進了莫家拳館,不一樣的是,這一次,隻有高默一個人。
風雪四溢,
高默站在大院裏,思緒一陣紊亂,
他想起了很多,有回想起當初幾兄弟的苦日子,也有回想起當年莫老拳師的敦敦教導。
“習武之人,應當秉持一身正氣,除暴安良持強扶弱,切記莫要做那仗勢欺人之徒,也莫要仗着武功爲非作歹!”
“道不同不相爲謀,爾等既然要去走那條路,那我們的師徒緣分也就到此斷了,往後,莫要以我莫家拳弟子自稱!”
“我莫家拳第一條門規,便是不得參與幫會之事!”
“……”
思緒恍惚之間,
一道身影出現在屋檐下,是一個身着一身長袍,頭發花白的長須老者,十分清瘦,但是氣勢很足。
雪花飄飛着,
那老者負手而立,站在門口望着院子裏的高默。
高默轉身看到老者,急忙躬身執禮喊道:“師……莫老。”
他下意識準備喊師父,卻想起當初莫老拳師說過的話。
他們五兄弟,除了高琛之外,本來都是沒資格叫莫老拳師師父的,但是,因他們受老拳師救命之恩,又借着高琛是莫老拳師的入室弟子之名而喊了幾年師父。
後來,莫老拳師知道他們幾兄弟混幫會了,就将高琛逐出師門,也不在讓他們喊師父。
“高默。”莫老拳師歎了口氣,緩緩取出一個滿鼓的小袋子丢到高默面前,說道:“你既已傷好,就拿着這點盤纏自去尋伱的緣法吧!”
高默渾身一顫,丢掉掃把跪在地上,說道:“弟子如今已無他路……還請師……還請莫老收留!”
“高默,”莫老拳師擺了擺手,道:“你走吧,當年,你們五兄弟一意孤行,那時我就說過,我們之前緣分已盡,情分再無。
高琛,本是我入室弟子,也是我最寄于希望的弟子,可他不聽話,非要去走那不歸之路,如今,他已然食了惡果。
這次,我本不該再救你,可一時心軟,如今,你該離去了,你若待在莫家拳館裏,隻會爲我莫家拳館帶來災禍,你且去吧,望你能以你大兄高琛爲戒,莫要再……唉!”
說罷,莫老拳師就轉身進屋。
風雪之中,
高默跪了良久,緩緩朝着莫老拳師的房間方向磕了幾個頭,拿起那一袋銀錢緩緩離開。
一陣狂風吹來,
院子裏一片迷茫。
高默的身影,被吞沒在了風雪之中。
……
離開莫家拳館,
高默走在空蕩蕩的長街上,突然感覺一片寂寥,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自己活在這世間的意義是什麽,就如那滿天飄飛的雪花,随風而逝。
就在路過一個巷口時,
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個戴着鬥笠的高大壯漢。
高默心頭一突,悄然反手握住了長袍下的匕首。
“高默師兄,久仰了!”
突然,那兩個人取下了鬥笠。
高默松開匕首,詫異道:“阿傑,阿龍,你們這是?”
這兩個人,高默是認識的,兩個都是莫老拳師的入室弟子,當初高默幾兄弟還在武館時,這兩都還隻是五六歲的小孩子,這一次回來,也是這倆小子求情,高默才得到莫老拳師的再一次救助。
高默再見到這倆小子的時候還有些感慨,十幾年沒見,倆小子都已經成了比他個子都還要大的壯小夥了。
阿傑和阿龍兩人笑吟吟的走過來,阿傑開口道:“高師兄,準備去哪?”
高默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沒想好。”
阿傑緩緩道:“不如,去北倉郡如何?”
“嗯?”高默微微一愣。
阿傑說道:“高師兄,實話實說吧,我們師兄弟還有好幾個,從師兄你回來開始,我們就一直在等着師兄你被師父趕出來,我們想讓你帶我們去闖江湖。”
高默皺眉道:“你們不怕師父逐你們出師門嗎?”
阿傑說道:“高師兄,師父老了,他那一套已經行不通,現在這時代變了,如今大離北境與金國大戰,南方女真、回纥虎視眈眈,大離已經是風雨飄搖了!
我們再跟着師父守着這武館已經不行了,大勢滾滾而來,我們若不想被吞掉,那就隻能掌握自己的力量,師父他清高,他看不起幫會,可事實上,幫會的人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而我們每天卻都苦巴巴的過日子。
高師兄,你知道的,我們師兄弟,随便一個都是能以一打十,打幾十個的那種,那些幫會的人一個個弱得跟一隻雞一樣,可我們卻得仰他們的鼻息過日子,師父他每個月辛辛苦苦掙點銀子,一半都得交給幫會,憑什麽呀?”
看着阿傑和阿龍,
高默瞳孔微縮,心頭很是意動,
他可是很清楚,這兩人都是莫老拳師的入室弟子,都是得到了莫老拳師的真傳,前幾天他還看到阿傑一拳把石牆都給砸了一個洞,實力非常強橫。
而且聽阿傑的意思,
他們還有好些人都有這個意願。
這麽一大群高手帶回北倉郡,他隻需要在幕後指揮,然後利用他的人脈,絕對可以在北倉郡東山再起,一定可以報仇雪恨!
“顧青山、丁家耀、安政……全都得死!”
……
春節之後,
北倉城仿佛迎來了新生,各行各業都重新開業,來城裏務工的人也陸陸續續趕回來,過年的氣氛還沒過去,又迎來了一場熱鬧喧嚣。
一熱鬧起來,就意味着生意特别忙,
顧青山休息了沒幾天就開始進入了忙碌之中。
但是,他還是面臨着缺錢的窘況,
他現在地盤擴大了,場子也多了,但随之而來的便是手下小弟也多了。
雖然說手下那些馬仔都有幫會會每個月準時提供月俸,但是,出來混的,都是拿着命想要出人頭地,幫會每個月那點錢根本不可能滿足得了胃口,另外還有最主要的一點,一個幫會正是弟子,背後都牽扯着家庭,還有一些非正式的馬仔。
馬仔養馬仔,小弟養小弟,
而顧青山現在的情況就是發展得太快,手上除了幫會那些生意之外,根本沒有多少其他生錢的渠道,手下那些馬仔也都會過得比較拮據,長時間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之前的周朝仙是背地裏賣五石散,方克陽做的比較雜,五石散也在賣,假币生意也在搞甚至還接一些幫那些有錢的老闆做點見不得光的事情。
而顧青山現在什麽生意都沒有,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着搞點生财之道。
想了很久,他還是覺得通過官府方面掙錢來得快也足夠穩當,可還沒來得及實施,又有一件大事情纏身,讓他沒精力去搞錢。
春節一過,
天鷹幫就動蕩了起來,因爲今年三月就是新任坐館選舉的時間了。
本來,顧青山是沒有資格參選的,
可是,架不住他如今風頭太盛了,地盤小弟又多,一戰神之名,在整個天鷹幫的呼聲都變得非常高,随之而來的便是顧青山手下的那些人,都在發力要推顧青山上位。
到了顧青山如今這個位置,
雖然沒有人能夠控制他,但是,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動了太多的人,雖然他沒放話,但隻是稍微流露出了一點意思,下面就多得是人要做這件事情。
一時之間,連顧青山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成了坐館的競選者之一,手下馬仔到處發動各自的關系網爲他造勢。
這麽一搞,
就直接與大興堂口對碰了起來,火藥味十足,時不時就發生械鬥事件,鬧得沸沸揚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周朝仙和方克陽先後出事兒,最有希望當上坐館的,就自然而然成了大興堂口的堂主徐浪。
原本因爲顧青山與方克陽不對付,大興堂口與青羅灣堂口關系挺好的,如今卻變得非常尴尬,口水仗是小事兒,好幾次都差點打出了人命。
一時間,幫會裏,氣氛就變得壓抑了起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
……
慈雲山,青山賭坊。
依舊還挂着紅彤彤的大燈籠,賭坊裏各種春節活動還在繼續,生意非常好。
今天是每個月各個檔口上交月供的時候,
顧青山麾下的那些老大們都紛紛來到了青山賭坊,整層四樓都是忙碌之中,那些賬房先生們都在對賬,算盤敲得噼裏啪啦的。
顧青山帶着一衆老大來到賭坊後院一座大廳裏喝酒,先是暢想了一下新年的計劃和目标,之後便是侃天侃地,好不盡興。
席間,聊到了今年四月選舉新的坐館,
霎時間,氣氛就變得非常熱烈。
“操他娘的,前兩天大興的李大嘴,還跟老子打了一架,說老子不講規矩!”
“去他娘的規矩,咱老大當坐館誰敢不服?大興,憑什麽跟我們争,就憑徐浪年紀大嗎?”
“出來混,靠的不是年紀大,是勢力大,兄弟多!”
“老大,你說句話,我們去把大興的場子給掃了,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
“對,大哥,你現在呼聲比徐浪高多了,我前幾天才去聯系了大田堂口那邊,大多數人都是支持大哥你的!”
“我覺得壓根不用選,就該是老大當坐館,咱們天鷹幫上萬弟子,誰敢不服咱們老大,咱老大可是戰神,高琛夠牛吧,都被咱老大給打死了!”
“如今北倉城,誰不知道老大您的威風,我覺得這個坐館就該您來坐!”
“……”
顧青山微微笑着,
如果他沒有金手指系統,那他倒是不介意沉澱沉澱,這一次不争,下一次他就是穩坐,還能夠賣徐浪一個面子,但是,他和普通人不一樣,他讓不了,也不可能讓。
顧青山也知道從年前開始,他這些兄弟就一個個年都沒怎麽過,都在忙碌這件事情。
“打架就沒必要了,”顧青山說道:“我過兩天會去約一下那些叔父輩,下面有你們幫忙調整,上面隻要那幾位叔父松口,這件事情就穩了!”
一群人頓時又議論了起來。
熱火朝天之中,門外進來一個馬仔在瘋狗耳邊嘀咕了幾句,瘋狗頓時臉色一變,走到顧青山身旁,輕聲道:“大哥,出事了,您之前帶彭放楊開他們去殺鍾祥那老東西,漏了一個活口,被徐浪找到了!”
顧青山眉頭一皺,道:“哪裏來的活口?”
瘋狗低聲道:“有個小偷,恰好那天去鍾祥那個情婦家裏偷東西,恰好被出門逛街的鍾祥和他那個情婦回來給堵住了,當即就躲在了起來,正好撞見了你們進去殺人,那人被吓到了,一直躲着,現在被徐浪逮到了,徐浪讓你去白雲酒樓見面。”
兩章一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