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杜克站在光裏,神秘的能量從頭頂降下來,灌注到他的身體中,并且向靈海中滲透。
他的五感像是被放大了。
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強勁有力且富有規律,連呼吸也變得如同咆哮般大聲。
“奇怪的感覺,小藝,發現什麽了嗎?”杜克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并在心中詢問。
他可以看到手上每一根汗毛,以及汗毛根部的毛孔,還有皮膚上的清晰紋理。
“主人的五感已經被某種力量扭曲,靈海也被這種力量滲透,小藝正在抵抗這種力量,并分析其中的性質。”小藝的信息回饋,比往常變得要慢了一些,無法一瞬間傳遞無數信息。
但基本溝通依然可以做到。
“全功率分析,這種感覺讓我不爽。”杜克下達指令。
五感放大的感覺,就像是身體變成了過敏體質,每一絲感受都讓他産生被驚吓的感覺。
他看向周圍,周圍全是光,除了自己的身體,什麽都看不到。
他試着呼喊道:“缪斯大人!”
然後耳邊就像是響起了炸雷,炸得他雙耳都嗡嗡嗡起來,然而并沒有得到缪斯的任何回應。
“我要幹嘛,在這傻站着嗎?”杜克等待不到回應,身體又進入奇怪狀态,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想要走出見星台的陣法位置,“群星意志在哪,我怎麽沒看到?”
然而。
當他的腳步落下,周圍情況卻陡然發生變化,光芒像是倒退一般,迅速向四周圍散開。
沒有了見星台,他所在的地方,像是一面有着積水的鏡子。
因爲落腳,鏡面的積水迅速向周圍泛起漣漪,将他的倒影徹底絞碎。那積水同樣神奇,散發着點點光彩,有種夢幻般的晶瑩質感。
“這是哪?”杜克向四周圍張望。
無窮無盡的夢幻之水,無窮無盡的倒映之鏡。身體周圍分不清是空氣還是水,随着他身體的晃動,而發生一圈一圈向外擴散的漣漪。頭頂也如夢幻之水般,輕輕蕩漾漣漪。
“小藝,我在哪?”
“主人,您的五感已經被異種力量侵入并蒙蔽,根據小藝的推算,您仍然處在原地,但正确率并非十成。”小藝的回應,像是從遙遠未知的地方傳來,十分飄渺。
“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定概率,已經離開了群星塔的見星台?”
“是的,主人。”
靈性奧法神秘莫測,未知力量太多,即便是小藝也不敢保證,杜克此時有沒有離開見星台。
按照前人的資料筆記中記載,開啓群星意志,隻是進入一場夢境。
但現實中有人曾跟随古時代虛影的爆發,卷入億萬年的時光之中,在過去與現在之間穿梭。
時間、空間,在靈性奧法領域,都不是固定不變的。
“我準備向前走了,不管是卷入夢境中,還是被拉進時空中,總要仔細領略這一切。”杜克調整好心态,就當是一場奇妙之旅,“群星意志若要啓迪我,總要現身的!”
他邁起大步,踩過積水,踩在鏡子一般的鏡面上,不斷往前行走。
周圍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将不知道從哪照射過來的光,攪得細碎,晃來晃去。
不知過去多久。
放大的五感杜克都快要适應,不再會被腳步聲、水濺聲、呼吸聲所吓到,蓦然前方的鏡面,像是升起一座山脈一般,升起了一座巨大的人類輪廓,無數漣漪在輪廓上蕩漾。
“杜……”
有遙遠的呼喚,同時在杜克耳邊響起。
“什麽,誰,你是誰,是群星意志嗎?”杜克回應着模糊的呼喚,看向前方的巨大人類輪廓。
或者是一座有着人類輪廓的山峰,像是女性的輪廓。
沒有回應,隻有一如之前的呼喚聲:“杜……”
“我叫杜克,杜克!”杜克呐喊。
似乎這一聲呐喊,終于被未知的群星意志所接受,那呼喚聲也漸漸清晰并凝實了起來。
“杜克……”
“對,我叫杜克,群星意志,你或者你們在哪,你們要給我什麽樣的啓迪?”杜克原地轉圈,大聲回應。
“往……”呼喚聲時強時弱,“前……”
在某個點時,又變得格外清晰:“往前……”
“繼續往前嗎。”杜克心中低吟一句,随即按照呼喚聲,繼續邁步向前。
那鏡面上的水,那周圍的漣漪,随着他的前進,不知不覺中悄然轉變,化作了長燃不熄的火。
隻是這火并不灼燒,杜克踏火安穩而行。
那個遙遠地方傳來的呼喚,也随着杜克的腳步節奏,開始飄渺的念起了詩歌:“我們的誕生其實是入睡,是忘卻……”
一直橫貫在前方的女性輪廓山峰,随着杜克的移動而移動,始終保持着前方不變的距離。
此刻山峰忽然向下傾倒,并無天崩地裂的威力,隻有走馬觀花一般的輕柔。
“與我們一起升起的靈魂,是生命中的星星……”歌謠不停止。
杜克的步伐也不曾停止,他在心中呼喚小藝,但小藝這一次卻沒有了回應。
他想要内視靈海。
卻發現已經做不到,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使不出來,仿佛回到了最初的人,一個地球人該有的尋常。
“看到那些明亮的光了嗎,那些都是垂死的星星。”歌謠從四面八方升起,又融入周圍的火焰中。
杜克聽到這句歌謠。
忽然擡起頭,仰望頭頂,發現不知何時起,星空又出現了,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亮。
那些星星的光,就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腳下綿延無盡的火焰已經退去,露出了荒蕪的戈壁,除了黃沙與石頭之外,别無他物。
歌謠未曾停止:“用你的語言該怎麽說‘月亮’?無論怎麽說,我們都看着同一個月亮。”
杜克一愣。
站在原地,大聲呼喊:“群星意志,你在哪?”
呼喚聲再度傳來:“向……前……”
杜克無奈,隻能按照聲音所指,繼續向前邁步,踩着堅硬的岩石和松軟的黃沙,向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方向走去。
“星星從塵霧中誕生,散落在宇宙之中,它們将我們與宇宙聯系在一起。”歌謠又開始吟誦。
杜克擡頭看了一眼前方。
女性輪廓的山峰,依然躺在前方,像是沉睡又像是在誘惑着路人,棱角分明的岩石,組成了曼妙的姿态。
而畫上去一般的星空,則爲山峰披上了一層霧霭般的薄紗,更增加它的幾分誘惑力。
“沒有黑暗,也就無所謂光的存在。”歌謠一下遠一下近。
陡然間。
像是有個女人在杜克耳邊輕輕呢喃:“你眼中倒映的星河爛漫,是我不曾見過的世外夢幻。”
杜克下意識的回過頭,沒有女人。
但是身後的遙遠地方,卻有一座座山巒升起,又有一座座山巒沉沒,像是滄海桑田一般快速變幻。
“環遊遍了整個星群,找不到比你更亮的星星。”女人呢喃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杜克耳邊。
杜克繞了一圈,見不到任何人影。
不知道是誰在呼喚,又是誰在唱歌、呢喃,他的記憶都快要衰頹,隻記得似乎是群星意志。
荒涼戈壁沙漠的盡頭,是無盡的風暴,伴随着雷電轟鳴。
杜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體好像已經在時光裏腐朽,連記憶都未曾被放過。
他現在一心隻想要向前走,走到那座如同女人沉睡的輪廓的山峰跟前。
偶爾。
他會停下來,看一看頭頂星空。
“當你在凝望星空,星空也在凝望你……黑夜裏,你從不孤獨。”女人又開始在耳邊呢喃。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是在吟誦,又在歌唱。
“現身一見吧!”杜克看着依然在遠方的山峰,雙手擴張在嘴邊,大聲呼喚,“群星意志!”
他不動,山峰也不動。
女人對于他的咆哮不爲所動,依然在耳邊呢喃:“我的心中有一片浩瀚無垠的宇宙,現如今我将其中一顆我珍愛的星星送給了你,隻要你願意踏過黑夜朝我步步走來,那麽……”
似乎有什麽東西,塞進了杜克的腦子裏。
女人呢喃不止:“你可以與我共享這整片星空。”
“什麽?”杜克伸出胳膊,抓了抓自己的額頭,什麽都沒抓到,但是放下手時,手心裏已經滿是星光。
這些星光緩緩升起,圍繞在他身邊,像是歡快的精靈。
“在生命将盡時,它們跨越千萬裏來到彼此身邊,相互環繞……黑暗中的星光,是最溫暖最難忘的,驅散了不安、寒冷,帶來了希望和期盼。”女人的呢喃漸漸遠去。
然後,杜克就看到一直躺着在遠方的女性輪廓山峰,終于又一次站立起來。
它就這樣一步一步,朝着杜克走過來。
然後,從它淩亂的岩石結構中,發出轟鳴的響聲,回蕩在狂風與閃電的夜晚。
“對于某人來說,你就是宇宙的中心——就像夜晚的群星一樣,你散發着整個宇宙的光芒,幫助他們找到方向……雖然,你可能并沒有意識到,杜克,我的行者。”
山峰像人一樣行走,步步緊逼,然後又緩緩縮小。
直至成爲一個真正的人,一個披着薄紗的女人,一個看不清五官,但感覺美到極緻的女人。
杜克無法直視她的眼睛,就像是凡人畏懼于神明的威嚴。
她不再是山峰,也不是凡俗女子。
此刻,她是神女。
神女的聲音這一次終于穩定下來,周圍的狂風與雷電也停了下來,沒有無盡的水、無盡的火、無盡的沙石,隻有群星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群星在死去的軀殼上徘徊,而你是唯一能将我喚醒之人。”神女注視着杜克,讓杜克連呼吸都仿佛忘卻,“你的身體是我的,你的聲音是我的,但你卻不是我的。”
“呼……”杜克憋到極限,終于喘出一口氣。
然後腐朽的身體和記憶,同時複蘇,他仿佛經曆過一次生死,而現在又活了過來。
忍不住詢問道:“您,是否就是群星意志?”
“群星是我,我不是群星,我是被遺忘之人,也是你不能理解之人。如果非要有一個代号,彼此才能交流,你可以稱呼我……”神女輕聲說道,“倪克斯!”
“倪克斯……女神。”杜克想要直視對方,卻不能,像是有強大的阻力,阻止他這麽做。
隻能低着頭,看對方的腳。
沒有穿鞋,踩在一顆星星上面,而他自己,同樣沒有穿鞋,并且也踩在一顆星星上面。
周圍都是星星,這是一處沒有上下左右的星空。
杜克無法理解,爲何自己在星空中還能站立,絲毫沒有失重的感覺,隻能理解爲一場夢。
自己還在群星意志的夢境中,尚未蘇醒。
他看着倪克斯女神的雙腳,潔白無瑕,堪稱玉足:“那麽,您要給我什麽啓示?”
“我給不了你任何啓示。”倪克斯女神搖搖頭,“我知道過去與未來,但過去已經凋零,未來沒有希望,所以我不會對現在的你,提供任何幹涉,你大可盡情施展。”
“額……”五感已經恢複正常,智商也重新占領高地,杜克不由得再次詢問起來,“但您卻給了我的前輩,那些奧法師,許多啓迪,尤其是在靈性奧法領域上的啓迪,我不懂,爲何到我這裏卻停止了?”
稀裏糊塗的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若是半點好處沒撈到,等醒來後豈不是一場白日夢。
“他們是我,你不是我。”
“我還是不懂?”杜克皺眉。
感情這位群星意志,或者說倪克斯女神,沒把他當自己人。
他不由得想到之前倪克斯女神的呢喃,大聲說道:“您不是說過,我是您的行者嗎。”
“是啊,你是我的行者,杜克。”倪克斯女神身上的神秘光環褪去,說話也自然許多,“你的身體是我的,但你卻來自遙遠的異鄉,你與他們不同,你能帶給我希望。”
“嗯?”
杜克猛地領悟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可能已經被倪克斯女神識破:“您知道我來自異鄉?”
“你的靈在群星之外,不是這個世界的組成部分。”倪克斯女神平淡的說出了杜克的身份,“我不知你從何而來,但無疑你給腐朽中的世界,注入了一絲新的希望。”
“這……”
“你在畏懼,心生顧慮?”倪克斯女神問道,“但群星已經認可了你,我也認可了你,這片星空,我已經與你分享,自由進出,從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裏走進來。”
“您是說,這片星空,我日後可以常來?”杜克瞪大眼睛。
“它是我的,也是你的。”
“贊!”
“那麽現在,你該告訴我,行者杜克,你從何方而來,是否願意帶我遠走高飛?”
“願意!”
杜克雖然不懂倪克斯女神要他做什麽,但家鄉地球卻是他不得不保護的地方。
即便沒有惡意,也不願随意透露。
所以不妨先答應對方的要求,他看着對方的玉足,思考着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很快。
他便沉吟着說道:“如您所見,我從三體而來。”
“三體,那是什麽?”
“三體啊……”杜克陷入回憶,“在三體裏,我所見的事物,是您絕無法置信的。我目睹世界被潮汐的力量,撕開分成了兩半,岩漿沸騰了海水;我目睹了恒星的日冕,吞沒了一顆又一顆的行星,暗淡雙臂,冷靜無情。”
語氣漸漸有些悲怆的凄涼之感:“然而這些在宇宙中,不過是水滴一般的存在,所有時刻都将消失在絕望中,就像驟雨,沉沒在海水裏。”
良久之後。
倪克斯女神給出了回應:“不懂。”
“不懂就對了。”杜克誠摯的說道,“正如您不懂我的原先的世界,我也不懂您需要如何做,如何帶您遠走高飛。”
又是一段良久的沉默。
倪克斯女神輕聲說道:“我已忘記我是誰,隻剩下些許執念……行者杜克,按照你的想法,去施展你的才華……我相信,終有一天,你可以尋找到答案,帶我遠……”
她的身體向後倒退,并漸漸放大:“走……”
然後化作一座女性輪廓的山峰,聳立在遙遠的星空中:“高……”
星空也漸漸回歸到穹頂之上,周圍隻剩下黃沙席卷,戈壁蔓延不絕的荒涼大地。
女性輪廓的山峰倒在了大地上,拖出最後一個飄渺的音節:“飛……”
“主……人……”小藝的聲音忽然間又能接收到,隻是有些斷斷續續。
“我在。”
杜克站在一根戈壁石柱上,仰望頭頂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覺得意境蕭索。
……
博學塔,夜幕将塔頂遮掩,幾位身穿紅袍、紫袍的奧法師,坐在會議大廳的窗戶邊,眺望前方。
“開啓了。”
“你看到杜克了嗎?”
“我看不清,他站在靈性的制高點上,他在群星下。”馬德龍·紅景天望着不遠處的前方,同樣高度的群星塔頂。
那裏隻有一團并不耀眼的光,将一切都包圍在其中,無法窺探到清晰的視野。
“唉,選擇杜克去開啓群星意志,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一名紫袍奧法師歎息道。
另一位紫袍奧法師淡然回應道:“是瑟爾薩斯大人的提議,大人選擇杜克代替彌貴爾閣下,顯然有大人的主張和考慮。我們隻需要等待群星意志開啓後的啓示即可。”
衆人随即陷入沉默,全都在認真地眺望着群星塔上的光芒,時間一晃而過。
“持續多久了?”
“十五分鍾好像。”
“唔,比資料記載中要久了不少,以往有記錄的最長時間,好像是十二分鍾。”
“久點好啊,群星意志可以多給點啓示。”
“輝月奧法導師們在群星塔保護杜克的安全,不知道能否記錄下什麽,迄今爲止也沒摸清楚群星意志,到底是何等存在。”一名大奧法師有些遺憾的說道。
忽然。
有奧法師說道:“看,光芒退散了,群星的意志開始遠離!”
“首席理事大人,我們要不要過去一探究竟?”
“不必,就在這裏等着。”馬德龍淡然回應道,“群星意志是聯邦頭等大事,結果必然會第一時間通知下去。”
“是啊,安靜等着吧。”
“一百年都等下來,不差這點時間。”
會議大廳裏的奧法師們,又重新恢複了沉默。
……
黃沙之中有一座石林,其中一根高聳百米的石柱,砂礫領域鎮守使彌貴爾,此刻正盤膝坐在頂上。
仰望頭頂星空。
“群星沒有任何動靜,是還未開啓群星意志嗎?”他手指微微掐動,推算起了占星之術,“獵人座刺穿鲸魚座,正是群星沸騰之際,缪斯肯定會選擇此刻開啓。”
蓦然。
他鼻尖微微聳動。
然後再度凝視星空,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惡意:“開啓了,群星上彌漫的靈性已經在彙聚。”
“是啊,開啓了,這本該屬于你的機會。”梅莉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彌貴爾的背後,悄悄伸手将他的雙眼蒙住,“也是你唯一可以鎮壓我的機會,但你錯失了。”
“滾開!”
“你對我惡言惡語,會令我很傷心,彌貴爾,我們曾經是那樣的相愛,恨不得将彼此的心掏出來交換。”梅莉絲哭訴起來,“你現在怎麽能這樣對我,你太狠心了。”
彌貴爾握緊雙拳,彌漫的靈能從他身上升騰。
梅莉絲的身影在靈能的影響下,開始扭曲,仿佛一根橡皮筋被拉扯開來,聲音都變了:“痛啊,痛啊,彌貴爾,我的愛人,我好痛苦,我在害怕,在漆黑的深淵中!”
下一刻。
梅莉絲被拉長的身影,猛然化作漆黑的影子,向彌貴爾撲過去,并發出凄厲的咆哮聲。
彌貴爾張開手指,轟鳴的奧術化作一道光柱,直接貫穿黑影,然後不停止的轟碎無數道石柱。
但這對黑影無效,光柱消失後,黑影再度撲過來。
無論彌貴爾施展多麽強大的奧術,黑影都打不死,像一塊牛皮糖,死死地纏着彌貴爾。
“不!給我滾開啊!”彌貴爾大吼一聲。
頭頂天際上一顆星星陡然綻放出光芒,光芒向地面灑落,形成一道光柱區域,将他籠罩在中央。
這是星之牢籠。
晨星奧法導師的領域之力。
可惜黑影在星之牢籠中來去自如,如同一隻八爪魚,猛然間從背後纏住彌貴爾,然後黑影化作黑色的觸手,向彌貴爾的眼耳口鼻之中鑽入,在彌貴爾絕望的大吼聲中,全部沒入。
頭頂的星星黯然失色,星之牢籠也随之消散。
“哼哧……哼哧……”
彌貴爾站在原地,身體微微弓着,發出劇烈的喘息聲。足足過去好一會,他才擡起頭,站直了身體。
“杜克……缪斯……”
彌貴爾臉上挂起淡淡的笑意,在星光照耀下,縱身一躍,便輕飄飄飛起,向着高河城的方向飛去。
隻是偶爾。
他的眼底,會有漆黑的影子一閃而過。
……
“你在想什麽?”
光芒散去,一環扣一環的神秘紋路也隐入地闆下面,缪斯看見了站在見星台原地的杜克。
此時杜克,依然保持着目視前方的姿态。
隻不過,此刻他目光所及的前方,隻有一片漆黑。
“我在想剛才的夢,缪斯大人。”杜克用唏噓的語氣回應道,“和先輩們差不多,我好像也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内容,你還記得嗎?”缪斯有些稍稍緊張起來。
“記得。”
“啊!”驚呼聲從見星台下方的樓梯上傳來,幾位白發蒼蒼的奧法導師,依次爬樓梯上來。
一共八位,爲首之人正是上議長安德烈·月見草。
瑟爾薩斯、蘭伯特·渡鴉赫然在列,至于其他幾位,杜克都曾有過一面之緣,或者在新聞上見過。
這八位,便是整個七塔聯邦的全部輝月奧法導師。
“見過諸位大人。”杜克躬身行禮。
安德烈·月見草難得清醒,伸手虛托,便有無形之力将杜克托起,他和藹的說道:“繁文缛節就省略吧,杜克,我等現在就想知道,群星意志降下什麽樣的谕旨。”
八位輝月奧法導師,加上缪斯這位晨星奧法導師,全都将目光牢牢鎖定在杜克身上。
這讓杜克感覺很有壓力。
但心中卻又發現,即便是一群奧法導師的星淵氣場加起來,竟然都不及夢境中,倪克斯女神給他帶來的壓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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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