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事太多,她悶壞了,她得找個人說說話兒!
李兮上了車直奔樊樓,進了樊樓,抓住位茶酒博士急急問道:“你們闵大少爺呢?我找他有事!”
茶酒博士看到李兮,眼睛都直了,這幾個時辰,他耳朵灌的全是老藥王小藥王……小藥王突然就降臨了!
“喂!”李兮提高聲音,茶酒博士被這一‘喂’叫回了神,急忙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李神醫跟……”
“不要叫我神醫!”李兮象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怎麽這麽不會說話!”掌櫃的趕過來,一巴掌拍開茶酒博士,“暈了頭了!還不快去找大爺!記着,把嘴巴給我閉緊!”
“是是是!”茶酒博士急忙往外面奔,掌櫃轉過身,腰彎的人一下子矮了一半,“姑娘這邊請,外頭亂,我帶姑娘去後園雅間。”
闵大少爺到的比李兮預想的快得多,一頭紮進來,看着李兮一臉緊張,“你沒事吧?”
“有事!”李兮一肚皮的沒好氣。
闵大少爺腳底下一軟,‘唉喲’一聲,“司馬六那隻潑皮!我就知道他一肚皮鬼主意沒一件有用的!我就說過,那是聖手藥王!我就知道!那羅大呢?他逃出來沒有?”
……
李兮瞪着闵大少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以爲出什麽事了?能出什麽事?
“羅大沒事,我也沒事,六公子呢?我想見他,叫他來!”
“真沒事?”闵大少爺往前湊了半步,李兮一眼瞪過去,闵大少頓時身子一矮,“先生能有什麽事?小六就在前面喝酒呢,我去叫他!”
闵大少爺也不使喚小厮,自己一溜小跑奔過去,把司馬六少從前面雅間,揪進了後面雅院。
“你怎麽出來了?你沒跟姚聖手在一起?”司馬六少跑的一臉倉惶。
“我幹嘛跟他在一起?”李兮沒好氣。
“你見過姚聖手了?你……喂,你出去!”司馬六少問到一半,轉身把闵大少往外推。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個……”闵大少眼一瞪正要反抗,一眼看到李兮沖他揮手示意他出去,憤怒到一半就啞了,悻悻然出門走了。
“到底……”
“沒怎麽樣!”李兮不想提她見姚聖手這件事,不客氣的打斷司馬六少,“他到梁王府,見了我,說要給我打下手,就這樣,我不想再提了!有酒沒有?給我倒一杯。”
“給你打下手?你跟他……動手了?”司馬六少又驚又喜又意外之極,屁股離開椅子,臉幾乎湊到了李兮臉上。
李兮伸手按在司馬六少臉上推開他,“動什麽手?你當是小流氓打架?有酒沒有?你陪我喝幾杯!”
“有有有!哈哈!”司馬六少興奮的站起來,舉着胳膊,兩隻腳一起一落跟跳舞一樣,就是跳的非常難看!“這等好消息,值得浮一大白!哈哈哈哈!”
司馬六少揚聲叫人,外面連酒帶菜,流水般送進來,擺了一桌子,外加一長案。
李兮隻挑了碟子鳳爪過來,取了杯子,拿了壺酒,倒了杯酒,仰頭喝了,咂了咂嘴,味道真不錯,再倒一杯,再仰頭喝了。
司馬六少瞪着她,看的有點傻,看她這喝酒的架勢,怎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積了不知道多少郁悶一樣?
連聖手藥王都要給她打下手,她還能有什麽委屈?
難道……甯王府那件事?陸離沒替她擋回去?陸離那樣的人,不可能蠢成這樣吧?
“來!我敬你!”司馬六少湊到李兮對面坐了,搶在她前面拿起她的酒壺,給她倒了半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敬她。
李兮一聲不響,手裏的杯子重重撞在司馬六少杯子上,仰頭又一飲而進。
一口氣喝了五六杯酒,李兮的頭有點暈暈乎乎了。
“你說,你爲什麽要幫我?”
“嗯?”司馬六少沒想到她頭一句問了這麽個問題,一個愣神,“這還用爲什麽?路見不平……我不是欠了你人情嗎?我這個人,從來不欠人家人情!你義診那天那個乞丐,是我讓人擡過去的,對不住你,就是這樣!”
“是這樣啊……”李兮又倒了杯酒,一口接一口抿的很快,“義診那事,我倒覺得你那是幫了我。”
“嗯,後來,覺得跟你挺對脾氣,爲了朋友麽!就算不能兩肋插刀什麽的,那也得一肋插刀!我這個人就是義氣……”
“那你說,陸離爲什麽對我那麽……”李兮打斷了司馬六少的話,一句話卻又沒說完,呆呆怔怔了片刻,“他說以國士待我,原來我真是國士呀!”
“那小子沒安好心!你不能這樣直呼其名!”司馬六少罵了句,又忍不住提醒。
“爲什麽?”李兮神情懵懂。
“你?好吧好吧!你這個……白癡的時候是真白癡!除了皇上,你見誰叫過陸離的名?他爹已經死了,誰還叫得起他的名?”
李兮一臉茫然,她沒聽懂。
“這麽說吧!你,這樣直呼陸離這兩個字,就跟當面罵他王八蛋沒什麽分别!這回明白了?”司馬六少氣的翻白眼,李兮眼神直直看着司馬六少,突然把杯子重重拍在幾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哪知道這些破規矩?她哪知道穿件衣服還有那麽多講究?她哪知道……
她一個外來戶,到了桃花鎮頭一天差點餓死,求爺爺告奶奶給人家治病,好不容易吃口飽飯,小日子剛過出點兒味道,就有人過去告訴她,才十五歲她就必須嫁人,必須!
爲了逃出桃花鎮,把家都給扔了,她新修的房子,一屋子新家俱,滿院子花草……
碰到個看對了眼的,還以爲是她的白馬王子,誰知道……那是蘇家四小姐的!
李兮越想越委屈,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喂!你别哭!你看看你,你哭什麽?我又沒怎麽着你?别哭了!求你了,别哭了,算我說錯了行吧?我錯了!我真錯了!求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