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她終于是先開了口。
見到東宸決。
她真的有一種沖動沖進他懷裏。
将頭埋進他心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不,這次來是爲你。”
天下萬民,終究是生活在她的庇佑下。
這一次,就爲了鸾月而已。
“爲我?”
鸾月洋裝驚訝。
她自然知道他是爲自己而來。
但卻還是很想聽他親口說,說他是爲她而來。
“是,爲你而來。”
原本找好了一切借口。
終究在她面前不堪一擊。
“跟我去晉國,好嗎?”
他的語氣是那樣真誠。
若不是真的希望她能回去。
也不會在海上飄蕩半個月依舊不肯回去。
堅持一定要見到她。
如今她就在眼前,無論如何,也要在一起才行。
“好。”
對于他的要求,她終究是沒有任何猶豫。
撫西師父說。
這一次回去,終究會受到傷害。
但她不怕,隻要能每天看到他也是幸福的。
這一年的時間,她無時無刻不想着他。
既然他來接自己。
自然沒有不會去的理由。
不管前面要面對什麽,她都願意……
……
撫西見鸾月如此堅定。
這一次終于沒再阻攔。
“決定了嗎?”
“是。”
涼亭中,撫西和鸾月兩人就那樣定定的望着大海。
這大海能包容一切。
卻也能覆滅一切。
就如人心,能做盡天下事兒。
自然也能毀滅天下。
“既然決定了,爲師也不阻攔你,隻是……”
“……”
“雖然你的未來爲師無法預測,但好像并不太好。”
“……”
後面這句話,讓鸾月很是不滿。
心道師父這到底是什麽嘛。
簡直是讓人有些崩潰的說。
“師父,你就不能說點好的麽?”
這叫什麽,就如你一心要幸福下去。
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的時候。
突然一個人端了很大一盆冷水将你從頭淋道腳。
“這個送給你,記住……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讓這東西離開自己。”
“……”
“一定要随身攜帶。”
哼唧,長這麽大雖然是個活脫脫的美人。
但卻是很少有人送自己東西。
她接過那觸手冰涼的玉佩。
“師父……這是陪嫁嗎?”
“……”
哼唧,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會開玩笑。
陪嫁?
就這麽自信這次能嫁出去?
“就這麽一塊玉佩,也真是夠寒顫的。”
“……”
吼吼,撫西那絕美的臉瞬間刷的一下黑了。
他又不是爹又不是娘,憑啥給她嫁妝?
再有就是……
“那小子連個聘禮都沒給,憑啥要給嫁妝?”
“奧。”
原來師父也還是蠻在乎的。
貪财是病,得治,尤其是神仙。
那還得根治。
“師父,人家好歹也知道我是你撫西的弟子。”
“……”
“就這麽出嫁,是不是太寒酸了?”
東宸決不但曉得她是明月的弟子。
更曉得她是撫西的弟子,這下不會懷疑她會是哪一國的奸細。
“也是,你不說本座倒是沒想起來。”
“……”
鸾月在有些時候也算是非常聰明的女子。
三言兩語就哄的撫西暈頭轉向。
“那你說,陪嫁你什麽比較好呢?”
“以前我看過的那些書,有些舍不得。”
“……”
這胃口還不小的很。
知道那些書都是什麽書嗎?
要是流傳人間,那将是爲禍人間。
“我不要那些修煉的書,隻要一些記載的書籍就好。”
鸾月自然也曉得其中利害關系。
修煉的書籍要是流竄人間。
那凡人都修仙了,誰還種田?
“好。”
隻要那些記載的書籍自然是沒問題。
鸾月也曉得這次東宸決來是做什麽。
那麽既然她無法避免那樣的位置。
自然也是要讓自己這張臉在神女的位置上有足夠的護身符。
撫西也正是因爲看透鸾月的這份心思,才沒有阻擾。
……
海面上。
鸾月依舊是吐的暈頭轉向。
全船的人都暈乎了。
這到底是帶了個什麽樣的女人?
還住在海島上,暈船暈成這樣也真是需要一定級别。
不過這次東宸決和之前不一樣。
一直都陪在她身邊。
“你會醫術,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帶上的禦醫是來了一批又一批。
卻也隻能讓鸾月暫時的緩解痛苦。
用完藥後不到半個時辰又要狂吐,甚至是連藥都給吐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
明明小臉都蒼白成這個樣子,卻是死命的咬住說自己沒事。
可見隻要在東宸決身邊。
不管承受什麽樣的苦她都願意。
在神水鼎裏的鼎魂,當年也是這般執着的等待出來。
就想着出來和東宸決好好在一起。
“都憔悴成這般了還說沒事。”
“……”
這算是攤上大事了。
東宸決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帶她乘船。
這痛苦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揪心的很。
“太醫,還沒找到解除暈船的方法嗎?”
對于這些太醫東宸決也真是無奈了。
明明平時醫術挺好的。
卻在關鍵時候一點力也使不上。
“回皇上,姑娘剛用過藥,若是服用的太勤對身體有害啊。”
“……”
“是藥三分毒,所以……”
“所以隻能讓她自己承受這痛苦是嗎?”
禦醫的話沒說完,東宸決就怒吼了起來。
看着鸾月蒼白的小臉,心裏很是心疼。
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看清自己。
可他依舊荒誕的朦胧,甚至還給自己找了這麽個撇腳的理由來接她。
“哇嗚……哇嗚……”
一路上,鸾月都是靠在船沿上,絲毫不敢挪動自己的位置。
一個動作就能讓她吐的天翻地覆。
故此,東宸決也隻能陪着她一起吹冷風。
“你先進去,我沒事,真的沒事……”
“……”
聲音都已經虛弱的不像樣子。
能說出自己沒事,那一定是嘴硬的問題。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減輕你的痛苦?”
“……哇嗚……”
原本想跟東宸決說點什麽。
結果又是一陣狂吐。
看着她這般模樣,東宸決都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痛苦算了。
可惜……
這聲音,一直折騰到他們到岸邊爲止。
人是上岸了,鸾月卻是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
很是虛弱的靠在東宸決懷裏。
那模樣,别提有多可憐。
她甚至不曉得這痛苦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