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也沒繼續問,知道也問不出個什麽名堂。
看了夢落一眼,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夢落是什麽人魍魉不會不知道,隻是眼下在這明月宮當侍女,實在讓魍魉很不解。
夢落很從容,道:“尊上行事,哪是我等能猜測的,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都這樣說了,魍魉自然也不會再問什麽。
轉身,對鸾月道:“你先去給尊上把脈。”
這話說的突然,讓鸾月一愣。
從進來到現在夢落一直都不曾注意到她身上。
此刻被魍魉這麽一說,她的目光不由的打量起眼前帶有面紗的人。
容貌看不清,這身形比較嬌小,她對魍魉道:“她是?”
“我徒弟暖心。”
“還杵着幹什麽,趕緊去。”
被她這麽一說,鸾月立刻上前。
小心翼翼的蹲在床邊,将君不歡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
食指和中指探上君不歡的脈搏,細細的探聽。
看着那如扇卷的睫毛,靜靜的耷拉着,何時君不歡也有過這麽安靜的時刻?
那妖孽一般的眸子,此刻給她的感覺是如此安靜,安靜的她都有些心疼。
許久,鸾月也沒出聲,隻是越到最後眉頭就越是蹙的緊。
探出他身上的傷勢,她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厲害将他傷成這般,他不是挺厲害的嗎,現在這麽躺在是第幾個回事?
魍魉在一邊看着,見鸾月遲遲不肯出聲,便道:“暖心,尊上的情況如何?”
聽了魍魉叫她,鸾月站起身,看了一眼君不歡發白的面色,道:“身上的外傷潰爛的厲害。
傷他的利器應該是屬于陰氣較重的東西。
加上拖的太久,尊上的傷蔓延至經脈,導緻經脈堵塞,現在内力較爲紊亂。”
聽她這般說,魍魉顯然有些不相信,她一個新手,連看都沒看君不歡身上的傷,就曉得他身上的傷不輕。
當即就坐下執起君不歡的手,細細的探測起來。
沒多大一會,她就放開君不歡的手,很小心的将手幫他捂進被子裏。
站起身,對鸾月道:“依你之見,這要如何處理?”
看來是鸾月探的不錯。
想了想,鸾月道:“用紫根,黃莨,柏雪,金桂。還有,還有魔氣疏通,應該可以好的。”
越說到随後,鸾月的心就越是紊亂,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下來。
她學藥理,本身是爲了自己的仙骨問題,沒想到她的第一個病人竟然是君不歡。
魍魉聽着她的話,靜靜的看着她擦拭汗水,一句話也不說,其實她心裏已經是翻江倒海。
尊上的情況其實尤爲複雜,沒想到全部給她說對了。
不過在藥理方面的處理還是有些欠缺,于是道:“再加上花野,百褶你覺得效果怎麽樣?”
魍魉的話讓鸾月一陣頓悟,剛才就感覺少了什麽,現在聽了魍魉的話是豁然開朗。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
魍魉又道:“若再加上漢莎,花枝,這效果又如何?”
加上這兩味藥?鸾月想了想,突然一陣欣喜,剛才那配方也不過是能将他身體裏的陰氣給逼出來。
對于傷勢的恢複其實還有些緩慢,現在被魍魉這麽一說,這傷勢的恢複自然也就解決了。
見她頓悟,魍魉道:“别高興了,去準備藥吧。”
看了眼床上的君不歡,那蒼白的臉色讓鸾月感覺很不是滋味。
最終還是去準備好了藥,夢落跟了出來。
她眼裏帶有疑惑的看着鸾月,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夢落感覺她的背影是在是太熟悉,忍不住問了出來。
鸾月淡淡的将藥遞給她,道:“若是你去過凡間,大概是見過我的。”
說完毫無表情的走了,扔下夢落一個人在原地發呆,看到她走遠了終究還是壓下好奇,去煎藥了。
魍魉見她進來,道:“去打盆熱水過來,幫尊上清理一下身子。”
什麽?鸾月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魍魉到底知不知道在說什麽?
她有些不安,道:“我……我不會。”
她是真的不會,即便是在軒轅亦辰身邊但宮女的時候,也沒侍候過男人啊。
之前她是和床上的君不歡成過親,可他們隻不過是有名無實。
即便是也有親密接觸的時候,畢竟她們從不曾越過雷池。
眼下這魍魉要她扒開君不歡的衣服幫他清理身子。
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一時間不曉得該怎麽辦是好。
魍魉沒好氣的看着她,道:“不是你,難道是我麽?”
鸾月有些委屈,小聲嘀咕道:“可,可不可以讓别人做?”
“這裏除了你我,還有誰會醫術?”
“莫……我也不曉得了。”鸾月本來想說莫伊,突然想到和魍魉其實是第一次來這魔宮。
若是說出莫伊,她的身份必然會遭到懷疑。
故此,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
看着君不歡身上的袍子,玄色的,這件衣服很是熟悉。
在她小心翼翼去解他扣子的時候,才發現,這件衣服是之前她幫他補過的。
上面還有她的發絲,一件衣服而已,并且還是破了的衣服,沒想到君不歡還如如此珍視。
好容易才将外袍給扒拉了下來,怕動到他身上的傷,也不曉得是傷到了哪些位置,故此是小心翼翼。
當他解開她的亵。衣,那觸目驚心的傷出現在她眼前,頓時整棵心都抽動了一下。
他身上哪裏還有一處是完整,整個上半身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面,都是血肉模糊。
有些地方已經結痂,看的出這傷的時間不短了。
到底是什麽人,用了什麽武器,竟這般歹毒。
即便是她恨透了君不歡,恨他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恨他追殺她,此刻她的心也爲之揪痛。
擰了帕子,很是小心翼翼的處理他身上的傷口,那小心的力度簡直可以說是讓人感覺不到。
就怕一個用力弄疼了他。
整個過程,都不見君不歡哼一聲,不曉得是她真的很輕很輕,還是他昏的太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