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進展讓鸾月眉心一蹙,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
他的緊張,到底是爲何?難道,真的喜歡上自己?
鸾月并不認爲被人喜歡上是一種榮幸,相比之下更覺得無法去面對。
許久,她微微一笑,道:“我相信。”
相信你不會利用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
不曉得爲什麽,一向對感情很是愚笨的她此刻心如明鏡,這份明鏡,她倒是更希望自己糊塗些,畢竟男女之事不好面對。
比如,她跟星君大人,她不是不曉得星君大人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卻選擇自己的立場,将他當哥哥一樣。
隻是在後來,星君大人就如毒藥一般嗜入她心髒,讓她無法忽視他的一切好,那份哥哥般的感情越來越少,少的她有些無措。
“隻是,聖火不能給你。”
道出這句話,鸾月有些心酸,軒轅亦辰亦是一震。
不過他不怪她,既然她知道自己需要聖火,而她又無法給予,一定是有她的無奈,他理解她。
“沒關系,有你在,一切都變的不重要,我隻要你好好的,所以……”
想了想,軒轅亦辰還是說出心裏的擔憂,道:“皇宮不同别的地方,朕帶上你,無論何時,定然護你周全……”
“皇上放心,臣妾定然好好保護自己,安然等待皇上凱旋而歸。”
鸾月自然知道皇宮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在魔宮的時候就已經見識了。
君不歡生活糜/爛,自古皇帝後宮佳麗三千,而這君不歡的後宮,比這人間皇宮的女人不曉得多了多少。
不過她不是也活下來了?所以這皇宮對她來說并不可怕。
“明日朕就要出征,今日你就好好陪朕,好嗎?”
“恩。”
即便是在高牆宮阙,兩人的關系也如同人間平凡夫妻一般。
二十多年來,軒轅亦辰親眼目睹了父皇的後妃争鬥那種殘酷,親眼見證母親死在那陰謀之下。
暗暗發誓,自己若是有朝一日成爲皇帝,必然隻娶一人。
鸾月雖算不上他心愛之人,在娶她的時候也并不是那麽心甘情願,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很在乎她的安危,很在乎她的心思,這應該就是喜歡她沒錯。
既然喜歡,他定要護她周全。
她是他的第一個後妃,以後可能一直都是。
當他确認聖火确實在她體内那一刻,他竟擔憂多餘利用。
當他聽她說聖火不能給他,他竟欣喜大于失望,因爲她曉得保護自己,這讓他感到欣慰。
一個異體女子,聖火對于她來說必定重要,若給了他,她會怎麽樣他并不曉得會怎麽樣,不過這個擁有者必然是知道。
故此他很欣慰她可以保護自己。
“朕出征,你真的不去?”
用過晚膳後,軒轅亦辰有些不确定的問。
鸾月點頭,道:“皇上安心去罷,這皇宮有我,必然不會出什麽亂子,你安心打仗,最好是将那些人全部打瘋掉。”
“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狠毒。”
嘴上這樣說,軒轅亦辰還是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發,模樣異常寵溺。
“誰說的,蒼天明鑒,我可是心思善良的很。”
軒轅亦辰見她這般,更是寵溺的将她摟進懷裏,道:“你應該說皇上明鑒。”
鸾月道:“那皇上明鑒還說臣妾狠毒?”
“叫我亦辰就好,以後你也不要自稱臣妾,我不喜歡。”
鸾月有些錯愕,在她面前自稱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隻是每次她都選擇不知道。
現在他這麽挑明的說,那這是什麽情愫的節奏?
鸾月呵呵一笑,道:“皇上派來的老嬷嬷就是這麽教的。”
軒轅亦辰身子一緊,當時她已爲妃,隻想讓她更符合一個妃子的标準,那老嬷嬷教的自然沒錯,可現在他真覺得這妃子标準很礙事兒。
有些尴尬,道:“隻有我和你的時候,就這麽辦吧,至于在外人面前……你愛怎麽辦就怎辦罷。”
一道免死金牌的口谕,就在他們之間形成了。
鸾月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一夜,剛萌生愛意種子的軒轅亦辰自然是無眠。
他無眠也就算了,還拉着鸾月一起到禦花園内散步。
這個時候的雪國夜晚已經很是涼意,軒轅亦辰脫下自己外袍,輕輕給鸾月披上,道:“天涼了,我走後,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這随意的舉動,讓鸾月心裏有些絲絲甜意。
明月高懸,這樣熟悉景緻讓她想到一個人,君不歡,好像他們也有過這樣的夜晚。
一起看雪看月亮,隻是現在,她躲他就如躲撒旦一般。
“亦辰,你知道城郊那處院子,爲何名喚連理院?”
搭在鸾月肩上的雙手不自覺一顫,他知道,在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鸾月一個人自然不會取那個院子爲連理,當時他的猜測是她有心上人,這個想法讓他當時非常緊張。
回宮這些日子他已經漸漸忘記,經她這麽一提醒,本來放下的心又不自覺提起來。
見他不回答,鸾月也不惱。
繼續道:“明月盛輝,斜影伊人,蓮蓬如歌,梅自暗香。這是當時娶這個名字時的含義,隻是不曉得爲何會有連理二字……”
那個帶着面具的男子,給人一種清新淡雅感,這段時間,她在軒轅亦辰身上是同樣的感受。
兩個不同身份的男子,身上卻有同樣的氣息,一樣的淡雅,一樣的帝王氣息不容忽視。
在阡陌殿的日子很短,接觸的東西也很少,和絕色殿主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短。
但她答應了他一個荒唐的事兒,那就是等他來娶自己。
現在想起來是有些荒唐,可當時她就是那樣不受控制的答應了他。
聽鸾月這般說,軒轅亦辰很不自覺的将取名字的那人歸入鸾月心上人之列。
本來有這樣的意識他該生氣才對,可看到她眼裏如一汪清水般,是怎麽也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