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陰笑着點了點頭,“兄長所言甚是,這可不是等閑的蛇毒,而是望魂斷的蛇毒,我親眼看着,那箭射進高雲肩窩,不出三日,高雲必死無疑。兄長不必焦急,安心等待便可。高雲一死,虎威軍軍心散矣,兄長屆時發兵掩殺,一戰皆定!”
夏侯惇一聽這話,兩眼放光,又追問夏侯淵道:“你确是親眼看見,射中高雲了?”
夏侯淵拍着胸脯打包票,“天大的事,豈敢與兄長說笑,自然是千真萬确”。
夏侯惇高興的撫掌大笑,“哈哈哈哈,此番大事定矣!大事定矣!”
夏侯淵和夏候無雙在一旁也跟着笑,等夏侯惇樂得差不多了,夏候無雙才問道:“大哥,樊能已爲徐公明所斬,呂布也已生擒,下在牢籠,不知該如何處置?”
夏侯惇這才想起來,還有呂布這茬兒,笑問夏候無雙道:“噢?倒是如何将呂布生擒活捉?小妹不妨說來聽聽”。
夏候無雙這才把如何斬殺樊能、生擒呂布等等一幹行事說将出來。原來從讓呂布立下軍令狀,領兵駐守小沛開始,就在曹操的計策當中夠了。曹操對于呂布極爲了解,呂布這種人向來以自己的性命爲重,雖然骁勇,卻少氣節。眼下虎威軍勢強,呂布必生去志。而曹操讓呂布十日之内擊敗趙雲,這是根本不可能的。目的就是要斷呂布的後路,逼他臨陣倒戈。
呂布雖然名爲主将,但實際上一點兵權都沒有。早在臨行之時,曹操就已經将自己的虎符給了夏侯惇,囑咐他依計行事。第二次出兵的時候,呂布幾乎被高雲砍死,卻堅持明日再戰。夏侯惇已經覺出其中有詐,當夜就跟夏侯淵等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呂布臨陣倒戈,殺進城内不久,就被突然撞出的甲車把他和高雲隔了開來。呂布一心想着在高雲面前邀功,絲毫沒有察覺。正興緻勃勃的往前沖呢,冷不防身後一張大網罩下,頓時将呂布從馬背上裹了下來。
緊接着周遭兵卒一齊向前,将呂布結結實實摁在地上。整個軍隊之中,隻有樊能和少數兵丁是真正跟呂布造反的。樊能見呂布被擒,頓時知道事情有變,急忙回身來救呂布。卻不防徐晃突然從巷子裏殺出,手起一斧,将樊能剁在馬下。
呂布的臨陣倒戈就這樣被平了,整個過程看起來就像一個笑話。其實他哪裏知道,從一開始,他就隻不過是曹操設下的一個誘餌。
聽了夏候無雙的講述,夏侯惇哈哈大笑,對曹操的智謀贊不絕口。傳令将呂布暫且羁押,待回軍之後,交曹操發落。
且不說夏侯惇這頭歡喜無邊,單說高雲。自小沛城内殺出,帶着張瞳直奔行營。回到中軍的時候,随軍醫官張仲景早已等候多時了。
高雲急匆匆把張瞳抱下馬背,放在床榻之上。此時的張瞳已經是面如金紙、氣若遊絲。張仲景一看那瘡口,心裏頓時一震,急對高雲說道:“主公,此箭有蛇毒,蛇名望魂斷,奇毒無比啊!”
以高雲的閱曆早就看出來了,并不驚訝,隻是焦急道:“我已知之,請先生速速解毒醫治!”
張仲景沒說話,深吸了一口氣,先爲張瞳取箭敷藥。但當箭取出之時,張機不由得“哎呀”一聲。高雲急問道:“如何!?”
張機把箭拿到高雲面前,歎息道:“主公,此箭入内頗深,毒發入裏,傷及五内。屬下雖有解毒之藥,但藥理無法入内,恐怕無用啊”。
“什麽!?這怎麽可能!?你是天下神醫,區區蛇毒豈能無解!?”,高雲急的直跺腳,腸子都快悔青了。都是自己侍勇自傲,不聽奉勸擅入險地,才讓張瞳受如此災厄。要是張瞳真的就此死了,那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心安。
正在雜亂無章的時候,高雲突然想到了華佗,趕緊叫人,“快!回下邳去請元化先生!”
張機見高雲方寸已亂,趕緊攔住,勸高雲道:“主公冷靜,屬下與元化先生多年共事,彼此頗爲了解。這蟲毒非我二人所長,即便請元化前來,恐怕亦于事無補”。
“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們都号稱當世神醫,難道就救不了瞳兒!?難道就眼看着瞳兒死嗎!?”
“也不盡然,若要救張督軍性命,除非一人……”。
高雲一聽話有轉機,上前一把就把張仲景抓住了,“誰!?你快說!”
“歡兜繞”。
“歡兜繞?”,高雲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就連他腦子裏的大百科全書也絲毫沒有提及,便問張機,“這歡兜繞是什麽人?”
“據傳歡兜一族本是三苗之後,世居蠻邦,最擅蟲藥之術。而歡兜繞更是嗜蟲成癖,據傳他爲研制蟲藥,每每以身試毒,竟皆能化險爲夷。若尋得此人,張督軍之毒,或有可解”。
高雲一聽這話,拍案而起,“蠻邦!?遠在天邊!那他娘的有什麽用!?瞳兒現在這個樣子,她能等得了嗎!?”
“呃…這…”,張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好低頭不語。
這時候鬼攫營營尉高義突然說話,問張仲景道:“仲景先生,适才聽先生所言,那人可是鳴叫歡兜繞?”
張機點點頭,“不錯,高營尉也曾聽聞?”
高義又道:“不隻是聽聞,先生也知道,鬼攫營下設有谛聽鬼衛,專司打探,各地軍機密要、風土人物皆在其列。去年年尾,在下曾在月報中見到,江夏有一奇人,能使異蟲入人體内爲人治病,傳有起死回生之能。當地人稱之爲藥鬼,這人的名字也叫歡兜繞。隻不知是不是先生口中的那個歡兜繞”。
張機猛的把住高義肩膀,“正是此人!藥鬼歡兜繞!他果在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