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周圍,數不清的近衛軍團團圍守,正門口泠苞執刃而立。
過了不大功夫,劉備、法正、張松三人來到門前,跟泠苞交換了個眼色。泠苞點點頭,讓身後的侍衛閃開,讓劉備他們三個進去。
劉焉見劉備三人來到,勉強支撐起精神,伸出手來,看那意思要拉劉備。
劉備趕緊上前,握住劉焉的手。
劉焉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玄德啊,我……我…大限到矣…,我死之後……,季玉就托付……給你了。你……念在…昔日情分,好生…照看我兒…”。
劉備臉上汗珠子直流,心砰砰的跳,“主公放心,我會輔佐好少主的。主公好好将養身體,必能康複……”。
劉焉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的,劉備話沒說完,劉焉又一陣兒昏迷了過去。
除了劉備、法正和張松之外,劉巴和龐羲也接到了劉焉的召喚。
龐羲是個武将,心計不多,聽了劉焉急召,便急忙趕到益州後殿,邁步往裏就走。
“龐将軍往哪裏去!?”,泠苞往前一步,攔住龐羲。
“主公召見,泠都尉何故阻攔?”
“在下奉命鎮守此處,并未接到主公令谕,龐将軍擅闖後殿,意欲何爲!?”
龐羲也不傻,看這裏三層外三層的近衛軍,再加上泠苞這架勢,心裏也明白了個大半。心裏一轉念,換一副笑容,“呵呵,都尉莫疑,亦或是龐羲記的錯了。驚擾都尉,還請見諒。既如此,龐羲告辭”。
泠苞也不說話,龐羲轉身便走,直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相對于龐羲來說,劉巴就不那麽老實了,他早察覺劉備他們有異心,隻是沒有證據,無法揭發。
現在劉焉星夜傳見,多半是不行了,要托付後事。劉巴在自己家裏思索了半天,把心腹管家叫來,吩咐道:“速去集結家丁院工,分發兵刃,聽我調遣”。
管家驚問道:“主公何意?”
劉巴把臉一沉,“老州牧方才派人來召,多半是兇多吉少。我安插在州府的眼線透出信兒來,泠苞已經領近衛軍圍了後殿。我若前去,九死一生。如今最爲緊要的,乃是守護少主。泠苞既在益州後殿,少主府必然空虛,你速速集合人手,随我去少主府護駕!”
“哎!是!”,那管家汲汲皇皇跑了出去,功夫不大,将劉家上上下下男丁悉數召集起來,老老少少六百餘人。
劉巴命令給這些家院分發兵刃,帶着他們直奔少主劉璋府邸。
劉璋的居所其實離益州後殿不遠,劉巴帶領六百家丁,不大會兒功夫,便到了劉璋府邸。
派人上前叫了半天門,卻沒人應聲。
“推開!”,劉巴一聲令下,幾名壯大的家丁向前,三下兩下,将府門撞開。
劉巴一招手,領着手下這六百多人,徑直入府。
進到院子裏,劉巴覺得有些奇怪,這府裏各個房間都亮着燈,但卻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聲響動。
“少主!少主!?劉巴特來保駕!”,劉巴連喊幾聲,沒有任何回應,走到正廳門前,伸手輕輕的将門推開。
“啊!!?”,劉巴一瞬間魂飛天外,正廳裏面橫七豎八躺着全是死屍,到處都是血肉模糊。
正位之上,坐着劉璋,一動不動。劉巴壯着膽子走到近前,“少主,少主?”
,伸手一碰,劉璋“噗通”一聲,歪倒一旁,胸前一個窟窿,這一動又冒出血來。
這個時候,劉巴好像被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了腳後跟,連打好幾個激靈,“壞了!中計了!速退!”
說完這話,轉身就往外走,剛到當院,就聽外面鼓聲大作,喊殺四起。
“劉巴謀反了!”
“少主被殺了!”
“逆賊劉巴!弑主之賊!抓住他!别讓他跑了!”
劉巴大驚駭然,急忙傳令關閉大門,聽着外面那些喊聲,他什麽都明白了,心裏一個勁兒的哆嗦。
泠苞急匆匆跑進後殿,沖劉焉榻前跪倒,“主公!大事不好!劉巴謀反了!現已占了少主府,少主危矣!”。
劉焉剛醒過來,聽到外面亂哄哄的大喊大叫,已經心驚。又聽泠苞這麽一報,那一口氣兒“咕噜”一下,卡住喉嚨,上下走不動,伸腿瞪眼掙紮幾下,不一會兒就老實了,死不瞑目。
法正、張松、泠苞三人齊齊的看向劉備,劉備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法正他們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三人一齊上馬,領大隊近衛軍,直奔劉璋府邸。一邊趕一邊讓人四下呐喊,
“劉巴謀反啦!”
“劉巴殺了少主!”
“捉拿反賊劉巴!”
法正三人直臨少主府門外,泠苞往裏面大喝道:“反賊劉巴聽着!泠苞在此!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這一嗓子喊完,那大門竟然開了,劉巴第一個走了出來,指着法正他們,哈哈大笑,“爾等賊子!皆不得好死也!哈哈哈哈。”
劉巴突然把門打開,他身後那六百多家丁誰都沒想到。狀況突然一發,全都亂了起來,争着往外跑。
法正見時機正好,急忙喝道:“休讓逆賊逃走!放箭!放箭!”
數千近衛軍早準備好了,一聽号令,齊齊拽動弓弦,箭矢如雨漫天,六百多名家丁哪裏能擋,不大會兒功夫就被殺了個精光。
劉巴坐倒在門邊,身上十幾支箭,嘴角都往外流血。其實法正早囑咐好了,一旦下令,先射殺劉巴。
所以,這時候劉巴早死透了,但臉上卻依舊還在笑着,那面容十分的瘆人。
“快!快去救少主!”,法正、張松、泠苞一齊大喊,紛紛下馬,領着這些兵丁闖進少主府。
其實不用進去,法正他們也很清楚是什麽情況,因爲這都是商量好之後,泠苞安排人做的。
法正早料到劉巴會有所動作,才故意讓泠苞演這一處,把罪名嫁禍給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