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見他一片赤誠,高義又極力舉薦,便把他收在了身邊。跟曲良一左一右,随身護駕。
曲良是以迅敏見長,又有遠足怒魄,身材精瘦,攻擊方式以抓、戳和撕爲主。所以高雲便爲他量身定做了金錢豹戰服。其實這套戰鬥服真正有用的地方也就是爪子。之所以設計成金錢豹的樣式,高雲其實是爲了追求視覺效果和氣勢。
崔虎跟曲良不同,身材很魁梧,也很壯碩。而攻擊方式除了彈石絕技之外,主要是拳、掌和腳。從這些元素出發,高雲單獨給崔虎也設計了一套戰服,取的是棕熊的外觀,露頸、露腰、露踝、露肩,十八狼牙釘嵌成的拳套爲武器。
這一熊、一豹跟随左右,那氣勢确實是相當的拉風。
曹操回到兖州,跟荀彧、夏侯惇他們把跟高雲盟約的事一說。這些文武也是一個個後怕。
曹操面帶喜色,笑道:“高雲是我最爲憂慮之人,眼下我軍實力确不足與之抗衡。如今與虎威軍達成五年之約,對我們實是大爲有利。當趁此時機,屯兵秣馬,拓域開疆,以備與虎威軍之戰。冀州、豫州二地雖與兖州相鄰,但袁紹、袁術皆實力雄厚,眼下尚不宜與敵。如今袁術雖得豫州,然終究是剛爲高雲所敗,元氣受損,暫無暇旁顧;而袁紹又被公孫瓒掣肘,亦暫不能危及兖州。一月之前,司徒王允與中書令陳群使人送來密信,約我取長安,迎回天子,他二人已聚家仆千餘人,願爲内應。我因擔心高雲趁機取兖州,故而未敢應允。而今時機成熟,我意出兵西征,迎回天子。諸位以爲如何?”
樂小婥在一旁噘着嘴,“主公,誰知道那高雲是不是真心,若他違背盟約,趁虛而入,襲取兖州,那可如何是好?“
夏侯惇連頭都沒擡,冷冷的說了一句,“虎威将軍若是失信背約,那虎威軍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曹操大笑,又問荀彧道:“文若,你意下如何?”
荀彧回道:“主公此計甚高,昔日齊桓公尊襄王而霸天下,如今主公若迎回天子,則可以順讨逆,師出有名,必能無往而不利也。然而主公此去雍涼,輾轉千裏,非一日可收全功。兖州乃我軍根本,強鄰在側,亦不可不防啊”。
“嗯”,曹操點點頭,“文若此言有理,吾已有安排。可使曹仁領一軍鎮守兖州,以防袁紹;使曹真引一軍屯陳留,以擋袁術。吾親領大軍西征,不日必可凱旋”。
曹仁、曹真拱手領命,各去提兵移屯。曹操點大軍五萬,使夏侯惇爲前路先鋒官、于禁爲大軍合後,起兵西征。
長安是西漢古都,背靠西涼。由西涼往南是漢中、再往南就到了西川益州。劉焉早在靈帝在位的時候,爲了避開何進,請命外任,做了益州牧。中原大地烽煙四起,而西川地處偏遠,又群山阻隔,并沒有受到戰禍侵襲。所有諸侯中,劉焉這些年過的是最舒坦的。
這個時候,劉焉已經年近七旬,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幾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劉焉膝下有四子,依次是劉範、劉誕、劉瑁、劉璋。
在漢代的官制中,爲了防止地方官圖謀不軌,凡是出任州郡長吏的,都要派遣子女入朝,作爲人質。
劉焉因爲是外任一州的封疆大吏,所以他的長子劉範和次子劉誕都被宣召入朝爲質,劉範封中郎将、劉誕任制書禦史。董卓西遷的時候,劉範和劉誕也一起被帶到了長安。
劉焉到任西川之後,三兒子劉瑁因爲身體本來就不好,又水土不服,染病早夭。
到現在,劉焉身邊就隻有幼子劉璋,自己卧床不起,西川軍政事務也就都交給劉璋打理。
四個兒子,一個夭折、兩個入朝爲質。也難怪劉焉對劉璋這個唯一留在身邊的兒子溺愛過度。
從小就是被哄着慣着,什麽事都不讓他經曆。到長大成人,劉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個柔弱無知,又毫無主見的角兒。軍政事務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隻好依賴劉焉手下的老臣。政事基本上都交給長史劉備、郎中法正等人打理;而軍務則多是讓司馬張任、都尉嚴顔、泠苞等人處治。
月夜更深,幕籠四垂,益州長史府的一間屋内依舊亮着燈燭。一張八仙桌旁,四人圍坐,似乎在商量什麽大事。
“玄德公,時至今日,爲何猶疑不決?”
上首的劉備咂了砸嘴,似乎有些猶豫,“孝直啊,我并非猶疑不決,隻是州牧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實不忍謀之啊”。
法正站起來,急的連連跺腳,“玄德公此乃婦人之仁也!益州天府之國,國殷民衆,足資大業。劉璋暗弱,乃守戶之犬耳,自守尚且不能,又焉能用之乎!?久後必歸他人,豈不惜哉?能舉益州之衆而複興漢室者,非玄德公不可。今劉焉氣數已盡,命在旦夕,乃千載難逢之機。此時不取,後悔無及矣,玄德公奈何如此不決也!?”
“這……”,劉備還是搖頭,“我若此時取劉璋而代之,乃趁人之危也,如此大不義之舉,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劉備說着話,擡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張松和張任。
張松勸道:“玄德公此言差矣,‘蓋世必有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而成非常之功。’玄德公所言雖合仁義之道,然非常之時,用兵争強,豈可拘執常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玄德公切不可因小而失大。此等良機,當斷須斷,莫再猶疑啊”。
劉備思索半晌,點了點頭,“此言亦是有理,然即便要行此事,恐亦非容易。劉焉自知大限将到,早有防備,如今數萬守軍,皆在城内。我等如何下手?”
張任笑道:“此事不難,漢中張魯聽聞劉焉病重,欲趁機襲取西川,大軍已臨劍閣。劉璋膽小之輩,聞訊恐慌不已。我若請纓領兵增守劍閣,劉璋必然喜而應允。屆時,我便可将城内守軍悉數帶出城外,城中之事,便任由公等處置了”。
正在說話,外面有人輕聲敲門,法正問道:“何人?”
“是我,泠苞”。
張任急忙站起來,打開屋門,讓泠苞進來。
泠苞是益州都尉,負責統領近衛軍。法正一見泠苞,急忙問道:“州内形勢如何?”
泠苞回道:“州牧病情越發危急,恐怕便在這一兩天之内了”。
法正、張松、張任一齊看着劉備,“玄德公!莫再遲疑了!”
劉備按住桌子,一下站起身來,“好!如此便依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