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岷輕輕走進去,半跪在她身前,握住她雙手,微微顫抖:“阿笙?你……你還疼嗎?對不起,我……我以後會輕點的。”
鄒笙手顫動了一下,他握緊她:“阿笙!”
鄒笙失望地看着他。以後?他還想着以後?他爲什麽不停止那一切!爲什麽?那件事有那麽快活嗎?讓他不顧她的感受!
“阿笙……”鍾岷臉枕在她手背上,感受着她的體溫,“阿笙,我發誓,我會傾盡一切對你好。”他隻能這樣做了,無休無止地對她好,比以前對她更好。
“我想睡覺了。”鄒笙說。
鍾岷擡起頭,慢慢地松開她:“你……你要睡這裏?”
鄒笙不說話。
“你一個人,不害怕嗎?還是到那邊去吧。”
“我不想去。”
“那……那我在外面守着你!”
“不用。”
“要的。不然這裏空蕩蕩的,就你一個人。”她會害怕,他知道。
鍾岷走出房間,帶上門:“阿笙,你把門鎖上。”
喀!門被反鎖了。
鍾岷一愣,心裏有一點點失望。她真的鎖,好絕情……不過,也不怪她!鍾岷還是開開心心地在門口坐下來,決定在這裏守一夜。
他靠在牆上,很久之後發現,鄒笙沒有關燈。他忍不住有些疑惑,她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她沒有睡覺不關燈的習慣,難道還沒睡?他想問一聲,又怕她已經睡着了,會吵醒她。
打起精神等了一個多小時,裏面沒有任何動靜,他估計她已經睡着了……
鍾岷打了個哈欠,靠在牆上睡過去。沒一會兒,被深夜的寒氣凍醒,打了個寒顫。一看時間,才四點。他無奈一歎,站起來把走廊的燈關了,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鄒笙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頭頂耀眼的燈泡,忍不住閉了閉眼。起床穿上衣服,撥了撥頭發,走向門口。輕輕地拉開房門,看到鍾岷坐在外面,她走出去,沒有絲毫感動。
鍾岷聽到她下樓的聲音,才醒過來。他急忙跳起來,卻因爲一晚上僵硬的姿勢腰酸背痛,忍不住叫了一聲。
鄒笙腳步不停,已經下了樓。
鍾岷追過去,看到昨天的碗筷還在廚房,問:“阿笙,你要吃什麽?要過去吃嗎?不過去的話,我給你端過來。”
鄒笙喝了一杯水,冷冷地說:“我自己會做!”
鍾岷沉默片刻:“那我給你做吧。你要吃什麽?”
鄒笙放下杯子,轉身上樓。
鍾岷愣了愣,挽起衣袖洗碗,翻箱倒櫃找食材,然後給他媽打電話:“媽,快告訴我隻有米怎麽做早餐?”
“做一碗稀飯,一碗幹飯!端着稀飯,把幹飯當菜;端着幹飯,把稀飯當湯~賓果!”
“媽,我說真的!”鍾岷無奈。
“诶,兒子,你在哪呢?你不是去給阿笙送晚飯嗎,怎麽直接跳到早飯了?”
“她不肯去我們家睡,我怕她害怕,就在她家客廳給她守夜。”
“哎呀,兒子你終于學會體貼啦?”
“……”
“好啦,帶着阿笙過來吃飯吧。”
“那個……我、我看看吧。”阿笙不願意去,他不能違拗啊!
鍾媽媽疑惑:“這還需要看?你們想過二人世界啊?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我不跟你說了!”鍾岷惱怒地挂了電話。紅豆湯之類的他熬過,做稀飯應該也差不多。他淘了米下鍋,然後再把櫥櫃翻了一遍,确定沒有其他可以加工爲食物的東西,隻能打電話叫鍾家的傭人給自己送了點雞蛋和蔬菜過來。
傭人覺得,這小少爺可真夠折騰的!
鍾岷做好了飯,上樓叫鄒笙。
鄒笙不在卧室,他在休閑室找到她,她抱着本書靠在沙發上,眼神卻望着窗外,正在發呆。
鍾岷看到她這樣子,莫名心疼,過了一會兒喊:“阿笙,吃飯了。”
鄒笙回頭,放下書站起來。
鍾岷有點手足無措,想過去幫忙做點什麽,又怕她不滿意。
鄒笙拍平褲子上的褶皺,拿着書下樓。路過鍾岷,正眼都沒瞧他。
鍾岷默默跟上去,進了飯廳,沖前頭去給她添飯。
鄒笙坐下來,沒有好奇飯菜怎麽來的,低着頭就吃,一邊翻開手上的書。
鍾岷看了她幾眼,想提醒她吃飯的時候别看書,又怕她生氣,一直不敢開口。他好奇她看的什麽書,偷看了幾眼,好像是本小說。
“我想一會兒去書店。”鄒笙突然說。
“啊?好!我陪你去!”鍾岷立即說,心裏激動得不行。
鄒笙沒反對,又翻過一頁。
鍾岷更開心了,她沒反對?太好了!他就說嘛,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遲早會打動她的!
鍾岷洗了碗,和鄒笙一起出門,邊走邊問:“讓司機送我們,還是我騎自行車帶你?再過兩年我就可以開車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門就方便了。”
鄒笙擡頭看着樹梢開放的花朵,沒有吭聲。
鍾岷停下來,撓了撓頭,到鍾家後,叫司機送他們。鍾駿出現在陽台上,他開心地揮了揮手,另一隻手牽住鄒笙:“哥,阿笙答應我了!”
鄒笙擡頭看着鍾駿,雙眼空寂無神。
鍾駿心中猛地一驚,鄒笙,你不要太狠。鍾岷他愛你啊,就算他傷害過你……
鍾駿深深一歎氣,罷了。那是他們倆的事,鍾岷做了那樣的事,鄒笙再狠也怪不得她。
“答應你什麽了?”鍾媽媽突然出現。
鍾岷一驚,臉紅道:“我帶阿笙去書店了,中午……中午可能不回來吃飯!”鍾岷拉着鄒笙上車,“阿笙,我們中午回來嗎?”
“不想回來。”
“那我們外面吃!”鍾岷幹脆地說。
鄒笙在書店買了一大堆課外書,鍾岷隻記得這是她新上任的女朋友,開心得不行,也沒在意。隻要鄒笙拿一本,他就幫忙接過來,不讓鄒笙使一點力,至于鄒笙拿了什麽,他根本不在意。
七天長假,鄒笙在書中度過,沒有做作業。鍾岷二十四小時在鄒家,負責給鄒笙準備吃的,至于她怎麽打發時間,他一點都不幹涉。